《快穿之系统反派的抗争史》都爱吃苹果

2、第二章

　　顾泯是在重症监护室里看见沈风华的。
　　这监护室在这家省级医院的最顶层，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极大程度的满足了病人所需求的安静环境。而门外除了值班的护士偶尔的走动，还有的就是特警的看守。顾泯拉开窗帘，深秋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窗户静静地泻在房间里，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
　　病房内，从阎王手里抢人的仪器整日整夜的开着，为的是续着病人的命。即便是这样，也挡不住注定的劫难。
　　病床上那个面色青黄，瘦的完全脱形只剩下骨头的男人就是顾泯这次选择的宿主——沈风华。这是沈风华在这一年中第六次被送入医院，第二次进重症监护室。十年前，沈风华被确诊为多重人格分裂症，被送入看管程度堪称监狱的A市精神病院。沉寂了两年之后，沈风华把这座“监狱”给炸了，死伤百人，在扭送法庭后沈风华被定罪终生监禁。进监狱一年后又被监狱医院确诊为重度抑郁症。进监狱的第三年，沈风华成功越狱。在外似乎很洒脱的过了一年的沈风华被抓时又成了毒品走私团伙的头目，在抗拒逮捕时，成功跳江逃亡。
　　再次出现时，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了国内某大学知名教授。在任职教授期间，成功被自己的化学实验搞瞎了一只眼的沈风华被学生送进了最近的部队医院就医后，被查出搞人体实验被捕。被捕的沈风华在治疗中又突然出现不同程度的器官衰竭后，转入省级医院。一个月不到，沈风华便不得不戴上呼吸机了，医院里那个早已到了退休年纪但仍坚守岗位的老院长断言沈风华过不了这个冬天。
　　顾泯注视着沈风华瘦的只剩皮却仍旧过分漂亮精致的脸颊，默默地回忆着这个病入膏肓的男人的一生，半响吐出两个字：“有趣。”
　　病床上的人似乎有了什么感知，悠悠转醒，睫毛轻颤，右眼深邃却无神地直直望向顾泯，但大概是刚睡醒，微含水汽的模样却又是让人颇感无辜。当然前提是忽略掉极为恐怖的左眼的话。在那次实验中，由于化学药剂之间的激烈碰撞产生的气体爆破性炸出，即便是做了多次预演准备的沈风华还是被毒瞎了左眼，伤了右眼，连身体的器官也开始退化。
　　沈风华右眼的损伤导致他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任何东西，高度的警惕性让他对突然出现的顾泯感到紧张不安，执拗地盯死了顾泯那个方向，双手也开始无力地颤抖着握紧，，但是身体的虚弱却无法支撑他自卫的举动，仅仅半分钟后，沈风华便开始短促地喘气。
　　顾泯眸色微沉，望向沈风华因为呼吸而变得微红的脸颊，陷入沉思，怎么会觉得他红扑扑的小脸蛋意外的可爱的呢……顾泯慢慢弯下腰，好奇地接近沈风华，拉近着距离。
　　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影，沈风华瞬间僵硬，眼睛下意识地闭上，双眉紧紧地揪在一起，满脸的惊惧。“不要怕……”顾泯没有温度的呼气扑打在沈风华的脖子上，后者几乎是瞬间睁眼想要尖叫，却在看见顾泯放大的面孔上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怎么形容这张面容呢？他的五官立体如刀刻般俊美，脸庞光洁白皙，乌黑深邃的眼眸像是宇宙无时无刻不在展现着魅力，眉与眼的距离像是拿尺子比出来的完美，透出的空灵，却让沈风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
　　“啊啊啊……”你是谁？沈风华下意识地想问他，却发出一串不成调的音节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嗓子早就被毒哑了——早就成了个又瞎又哑的人，神色霎然间惨淡。
　　顾泯看着因为自己的靠近惊吓到闭上双眼，又因为看见自己而面色苍白的沈风华，默默计算着沈风华成为自己常驻宿主的概率，嗯……应该是0%。宿主是每个系统根据匹配排行榜中的数据挑选的，顾泯选择的宿主大多都具有特色：70%是孤儿，60%有生理疾病，50%是贫穷，40%有人格缺陷……可谓是大型救济中心了，顾泯作为一个正直的系统，一直很热心地帮助着每个需要的人。但是任务完成一直保持五颗星的顾泯却从未有过常驻宿主，他的每一任宿主都在任务完成后选择留在原世界，而不是选择跟随顾泯……
　　“嘭”病房外传来物体击打的声音。顾泯站直了身体，抬眼望向门口，顾泯的光脑自动透视，门外的两名特警和一个体形高大的男人正在搏斗。还有一分钟，这个男人将击倒特警，进来杀掉沈风华。一个胆子这么小的男人会越狱，走私，跳江，搞人体研究，的确挺有趣的，怪不得会有人冒着危险来追杀。
　　“一分钟以后你会死。”顾泯没有扭头望向沈风华，依旧望着门口面无表情地默数倒计时。
　　是吗？沈风华向门口望了一眼，又望向顾泯，眼角无意识地流出了眼泪。
　　病床上的沈风华，传出声音吸引了顾泯的注意。沈风华居然脱了氧气罩，拔了针，在顾泯转头的瞬间虚虚地站了起来。沈风华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靠近眼前这个男人，在死前再看清一次他的脸。瞬间，顾泯抱住了沈风华那站立瞬间马上就要倒下的身子。
　　救我。沈风华紧紧拉住顾泯衣角，望向顾泯那深不可测的眼眸。
　　门外的打斗声消失了，远处的城市喧嚣声消失了，连平时滴滴作响的仪器的声音也消失了，时间——停止了，顾泯慢慢地放下沈风华，让他稳稳地靠着墙。刚才沈风华激烈的心跳声把顾泯吓到了，需要先缓一缓，数据波动太大了。顾泯之前从未和宿主有过肢体接触，也从未有过实体化，这样的初体验感受是让顾泯感到复杂的，那一瞬想紧紧拥抱沈风华的念头像是野草一般疯长。顾泯陷入了思考，这是出现bug了吗？上次的清洁工作不够吗？那这次任务结束后只能多做几次了。
　　沈风华的手中依旧紧紧攒着顾泯的衣角不肯松开，指关节处用力得发白。顾泯的手试探性地慢慢伸了出去，整个握住了沈风华的手，嗯……感觉还……不错？捏了捏，嗯……以后要多吃点。沈风华下一秒就紧紧回抓住了顾泯的手……
　　顾泯抬眼就撞进沈风华微笑的面容里。
　　【嘀……嘀……嘀……报警提示……嘀……宿主精神力达到警示点……】
　　“……”怎么回事？世界报警了？顾泯微微皱起眉头，盯着这个不一般的男人，后者在报警音结束的瞬间就失去了意识。他居然用精神力打破了我的时间禁锢……
　　顾泯打开光脑，打算这一情况报备给老龟，却发现在世界报警后，B01世界强制性地断了和主世界的联系，那么，没有这WIFI网络怎么签宿主协议。在顾泯读了近千遍的B01世界手册毫无头绪后，沈风华醒了。
　　沈风华睁眼时对所处的地方是茫然的，这里不是医院，这房间反而越看越眼熟。那茫然的表情，在看到阳台上的顾泯时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表情是震惊之外全然的欢喜。阳光下的顾泯看起来很朦胧，在沈风华的眼中，顾泯的发丝都打上了光。
　　“这里是十年前，离你十八岁生日还有一个月。”顾泯的声音在沈风华的脑海中响起。沈风华微笑地凝视顾泯，十八岁的生日一过，他就会被送进A市精神病院。
　　带没有签过协议的宿主这还是第一次，看着沈风华的笑容，顾泯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开始默背系统守则。
　　“你被天道选择为宿主，只有完成任务才能自主选择未来，而我是你在任务中发布指令的系统，请按照宿主守则严格行为。在任务中，只有特定的情况下我才会出现，一般我会在你的神识中待命。”顾泯的最后一句是瞎扯的，天道从未禁止过系统的行为，但是他认为需要弄明白这个宿主到底隐瞒了什么。
　　沈风华看着顾泯随光消失，伸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那黝黑的眸子里全然无措。明明都已经有着那么多的人生阅历，还表现地这么……
　　【叮……主任务开启：取代沈承安，成为世界BOSS。】
　　在上一世，沈承安是这个世界的BOSS，沈承安背后的势力让前期的主角颤抖，主角在经历了百般磨难后，后期直面沈承安这个大BOSS。不出意外地又被沈承安打回原形后的主角变得越发狡诈，便趁各种机会对沈承安的同父异母唯一的弟弟沈风华下手。
　　按理说，在世界BOSS的保护下，沈风华应该不会走上那条满是荆棘的道路。但偏偏是在这个关口，沈承安发现沈风华不是自己的亲弟弟，是继母和大伯苟且所生。世界BOSS沈承安觉得自己这些年对沈风华的关爱的好像是都喂了狗，什么兄友弟恭，什么让枣推梨，什么兄死弟及，都是设计好的骗局！大伯的野心勃勃，继母的蛇蝎心肠，沈承安默默地看在眼里，在沈风华进精神病院后一举除掉。
　　而沈风华就是一炮灰，还是那种路边卖的五毛钱一盒的摔炮儿的炮灰。

---

作者有话要说：　　攻和受前期和后期的变化是潜移默化的。
所以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