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泉奈 片段》泷千银

2、斑泉扉泉篇

　　要死了吗我……
　　“伤得好严重……”模糊间听到一个软软的声音。
　　虽然身体已经不允许了，但精神上还是戒备起来。
　　“你不用戒备我，我只是想救你。”那大概是个很纤细的家伙，他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轮廓。小小的手贴在胸膛，暖暖的感觉流进身体，疼痛稍稍减少了点，扉间终于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破屋里，身下铺着干草。他看着破碎的天空，恍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
　　“啊……”无意义的感叹。
　　然后是略显慌乱的脚步声，声音的主人很快来到他的身边。
　　“你终于醒了！”
　　那是一个长相很柔和的人，很柔和的黑色眼睛，头发却意外的微微炸起，后脑扎起一束。她穿着深蓝的浴衣，肩膀部分有一块颜色特别深。她纤细微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脸上是不易察觉的紧张。夕阳昏黄的光洒在她白皙的侧脸，好像是梦中才会出现的人。
　　他转过头去看破屋外的夕阳，呢喃：“好奇怪……明明还没到晚上……怎么看到了辉夜姬……”
　　‘辉夜姬’一阵愣怔，旋而轻笑：“没想到你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脚步声又响起，他能感觉到身边的人离开。
　　他吓到辉夜姬了吗？可是她不是笑了吗？
　　这样想着回头去偷看‘辉夜姬’时，一股苦而粘稠的的味道在小屋中漫开。
　　“……”他又转过头去。
　　“我熬了药，快点喝了好起来吧！”
　　很难闻的药味，但辉夜姬的声音很温和。扉间偷瞄过去，恰好看到辉夜姬同样温和的笑容。
　　“哈……”
　　“虽然伤得很严重，但意外的不是很麻烦的伤，修养起来也不会很慢。”辉夜姬说，“到你能离开之前我会照顾你的。”
　　“是……”

　　辉夜姬遵守约定，每天都会来，时间不定，一般是清晨，偶尓是傍晚，时间有时长有时短，每次都会带一天的食物来，然后熬药给他。但是他们至今不曾说过彼此的姓名，因为对方可能是敌人。
　　“为什么要救我呢？我们可能是敌人哟？”他不是没问过。事实上，他是一个很多疑的人。
　　那同样是一个黄昏，还是在那间小破屋里，不同的是扉间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至少能大幅度的活动了。
　　这种日子已经过了有十天了啊！
　　是可以离开的时候了啊……
　　然后他又问了那个问题。
　　“因为你当时倒在了我的面前，快要死掉了。我不能不管你。”辉夜姬的回答也是和上次的一样。
　　“这样的做法，以后不要再有了。”不再是称赞辉夜姬的温柔，这一次他指责了她。因为快要离开了啊。
　　“战争真是残酷呢，什么时候能看到和平的时代呢？”辉夜姬摆弄草药的手迟疑了，说着不相干的话，“什么时候小孩子学习的地方不是在战场而是一起快乐的……”她的声音是悲凉的，明明自己也是小孩子。不，或许就是因为自己也是小孩子。
　　“辉夜姬……”
　　“真是失礼了！我在说什么呀……”辉夜姬甩甩头，不知道在向谁道歉，手上更快地收拾好了草药。
　　“我要走了。”辉夜姬这样说了。
　　小屋里的草药已经全部收拾好了。
　　这是最后了。
　　“……好。”
　　“告辞了。”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称她辉夜姬，而他的辉夜姬一次也未曾唤过他的名字。
　　有点不甘心啊！
　　“下次再见的话——”在辉夜姬就要消失在视野时，他突然喊了出来，“可以交换姓名吗？”
　　但辉夜姬的脚步并未停下。
　　她可能没有听到扉间的话。
　　“让孩子们一起快乐学习的未来——我会为你实现的！！”
　　再见了，我的辉夜姬。
　　千手扉间，在初恋的十天后失恋了。

　　再次见面是大概三个月后，在和父亲跟踪大哥的时候。
　　“千手扉间。”虽然在刚刚都已经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但那显然都是听过来的，而且，他遵守之前的约定，所以在交手之前，他再次报上了名字。
　　“宇智波泉奈。”这是扉间第一次在她的口中得知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见他的辉夜姬露出这种冷冽表情，“不会让你们妨碍哥哥的！”
　　啊……这可真是失恋了啊……
　　他同样挥刀上前，神色严肃。
　　不能有人威胁到千手！

　　他很好地贯彻了这一理念。
　　飞雷神之斩毫无迟疑地落在宇智波泉奈的身上。
　　然而就算是给了他致命一击的敌人，即使是因为自己的大意而惊讶，这个人也并不会多分一丝的目光给他。即使将要死了，他也只能看到那个男人，他的兄长。
　　心中一阵悲凉。
　　他的辉夜姬或许就要陨落了，由他亲手……
　　宇智波的族人逐渐妥协，那之后宇智波斑也还带领过几场战役，然后宇智波突然沉寂了一小段时间，再接着，听说宇智波泉奈又回到了现场，但这次斑没有出现。不过直到第二次的时候，他才远远看到泉奈在战场的身影，而且还能看出上次的伤并未全好，但还是没有斑。大概宇智波出了什么事吧？
　　没有斑的宇智波威胁性小了太多，但这对宇智波来说太危险，虽然泉奈的实力在族中仅次于斑，泉奈依然不敢在战场久留。
　　明明是该高兴的状况，他的心却还在犹豫。
　　定下心神，他抛下犹豫下达下一条命令。
　　“扉间大人，刚刚拦下了一队宇智波的药品补给！”
　　在收到这条消息的第十五天，千手和宇智波的战斗再次打响了。领头的只有许久未见的斑，带着一双新的眼睛。
　　泉奈呢？
　　看着那双眼睛里多出来的熟悉纹路，看着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对他的深深恨意，他还是没克制住自己。
　　其实答案早已经知道了啊，从他下达那条命令的那一刻。
　　泉奈他，被你们害死了啊！
　　曾救过他的辉夜姬，由他亲手毁灭了。
　　原以为不会再有的东西，终于忍不住落下了。

　　意外的，千手和宇智波结盟了，还建了个村子。木叶，这是那个男人取的名字。
　　宇智波斑。
　　对于这个男人，千手扉间感觉很复杂。很有野心的家伙，宇智波最强的族长，那个……宇智波泉奈爱着的哥哥。同样也是吸引了自己哥哥的人。
　　像是诅咒，千手的兄弟同时爱上了宇智波的兄弟。而宇智波的兄弟……
　　听说，宇智波斑曾扣着泉奈的遗体，直到十几天后才下葬。
　　他在夕阳下抚摸着那块终于敢见到的冰冷的石碑，恍然想起十几年前的那天，那张被夕阳晕染的侧脸。
　　我们仓促的见面，最后的分别更是仓促到未能照面。多么的可悲啊！然后，最可悲的事情……
　　直到最后，他的辉夜姬也没有认出他啊！那双眼里，永远只有那一个人啊！
　　宇智波斑。
　　他讨厌那个人。泉奈只会看着那个人，而那个人却让泉奈彻底地送了性命。兄长也因那个人影响颇多。而那个人，宇智波斑，带着混合了泉奈的眼睛的新眼睛，在这个新生的村子，是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说到底，就算喜欢着身为宇智波的泉奈，扉间对宇智波也绝对喜欢不起来，甚至厌恶、憎恨。
　　“抱歉啊，辉夜姬……”他说，“辉夜姬，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你。”
　　这样，会有一种拥有着他的感觉。
　　‘只是千手扉间一人的辉夜姬。’

　　他始终逃不过宇智波泉奈这个魔咒。
　　看着手中承载着新的禁忌的术的卷轴，千手扉间一脸的复杂。
　　秽土转生，他竟然研究出了这么邪恶的术，需要活祭的术。但是，想要再见他。
　　想见他。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宇智波的墓地。
　　真是……
　　手里不自觉的结印，布下结界。
　　就这一次。
　　他对自己的自私的欲望妥协了。
　　然而……
　　宇智波斑那个疯子！一定是他偷走了泉奈的遗体！什么都没有！最后的东西也没有了！
　　他面目狰狞，徒手挖开墓土，只看到空空的棺木。如他的心。
　　什么都没有了……
　　他跌坐在地上，反而笑起来。
　　次日，凌乱的现场让宇智波发现遗体被盗。同日，宇智波斑叛逃。短暂的平静后斑带着战意回来了，与初代火影一战，同样死于大意。战场后被命名为终焉之谷，还被蠢哥哥造了两尊雕像。
　　哥哥.日益在床上病弱，但却诡异的伤心和满足。
　　他忍不住打击：你在高兴什么？终于能见到他了？别傻了，人家说不定正和弟弟相亲相爱呢，哪有功夫分神给你？而且是一个为了理想舍弃他的人。
　　扉间你是在羡慕我吗？笨蛋哥哥反而这样说，泉奈等到了斑，他已经不会再等待仇人的你了，他不会再等任何人了。但是我和斑不一样，再怎么说我们可是挚友。
　　他一阵沉默。
　　不过说起来，我们可都是笨蛋呐……
　　哥哥叹息着望向一个方向，那是终焉之谷，有着哥哥和宇智波斑的雕像的谷。
　　他羡慕吗？
　　没错，他是羡慕的，因为泉奈什么都没留下，连约定都只是他单方面的。
　　笨蛋只有你一个。他却这样开口了。我和宇智波泉奈没有关系。
　　他转身就走，但没有错过那句‘这样说的你才是最大的笨蛋啊’的叹息。
　　哥哥还真是……难得的聪明了一回啊……

　　哥哥走后，他继承了哥哥的位置，成为了二代的火影。然后他创办了忍者的学校，因为那个单方面的约定。对宇智波也如斑曾经猜测过的，一直不着痕迹的疏远打压，但那个没有了斑和泉奈的已经呈现衰败之意的一族却还怀抱着无谓的骄傲，愚蠢的沾沾自喜。
　　泉奈要守护的就是这么一群愚蠢的族人吗？
　　直到他发现了一个不同的存在。
　　你叫什么？
　　镜，二代目大人！
　　你的……父亲，叫什么？
　　据说是叫宇智波泉奈，二代目大人？
　　那是一个像极了泉奈的孩子。是泉奈的孩子。
　　啊……原来还是有宇智波斑没有带走的东西啊……
　　愿意……做我的学生吗？
　　然后，在那个孩子崇拜的目光中，他也能安然的睡去了吧……

　　到达了那个世界后，他再次遇到了哥哥，好像被抛弃了的哥哥。
　　看吧，那个家伙根本不会等你。
　　我们都是可悲的家伙。
　　彼此在这黑暗中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被召唤了，被他不舍而留下来的术。
　　意识被禁锢，没想到他们也会有被这样使用着的时候。本来应该愤怒的，但在最后，意识一瞬间清醒看清那个人时，他只有欣喜。
　　终于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