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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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聚义厅里，众人无奈地看着一只大耗子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懒洋洋地问：“早饭呢？”
看看外面的太阳——这都快开午饭了好不好……
不对……
“老五？！”
展昭随着白玉堂进来，立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五只老鼠打打闹闹，白玉堂讲起陈州的事儿，话就多起来，他便自寻了个椅子坐下。
白玉堂唤人去取些点心先来垫垫饥，又提了壶来倒茶喝，等到午饭桌子上，众人似乎才想起来……这整整一上午，好像也没见展昭出来过。
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
是说这世上良辰美景总难全，却不想今日难得的一轮冰盘皎皎，夜空中竟是一丝云也无的。
展昭提了那两坛醉花阴出来，封泥一打开满院飘香，众人欢饮一回，白玉堂眼角扫着另一坛，大家知他心思，便都不去动。
月至中天，只剩一桌残席，白玉堂半醺着抱起酒坛叫一声：“猫儿，走。”
过了独龙桥，展昭本来以为白玉堂还要继续喝酒，他却去庭中那棵梨树下挖起坑来，展昭便也提了镐帮他。
埋下酒坛，二人坐在树下，月光透过叶子细细碎碎落下来，一地斑驳。
白玉堂仰头望望，说：“猫儿，过几天梨子该熟了。”
枝叶间有悬挂的果，香气隐隐浮动，弥漫开来。
“猫儿，留下来吧。”
展昭看不到白玉堂的表情，他想转头却又不敢，白玉堂这一句说得极轻，四周很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那开封府……你也呆得够久了……”
又是极其轻的一句话吐了出来，白玉堂抬手摘下只梨，咬一口撇撇嘴：“酸的。”
这句话倒是清晰得很，展昭正想答话，脸前出现一只握着梨的手：“要不要尝尝？”
那只梨上被咬过的地方白花花的泛着水光，他皱了皱眉，一掌推过去：“别混闹。”
“哈哈哈哈……”
白玉堂站起来，一手拎着梨把儿一手指着展昭笑得打跌。
“笨猫……五爷说什么你都信……哈哈哈哈……”
他把梨随手丢在树下，又坐回去：“猫儿，等你告老还乡了，会去哪儿？”
“先回常州……如果有兴致就四处走走。”
告老还乡了，会去哪儿？
展昭突然觉得自己早就想过的事情，变得模糊。
耀武楼献艺官封四品，剑守开封府誓要护一方青天，然后若能告老，便回常州去看日出日落，有兴致了便出门去游历，不是侠客也不是护卫，只是一个闲来踏上少时路的老人。
若不能……本就不是安稳一世的命，何必在乎此身埋骨何处。
应该……是这样的。
“哈，到时候若是我也有兴致，一起去好了。”
白玉堂挪过来，肩膀一撞他的。
这算是约定么？
展昭轻轻挑了下唇角，点点头，说：“夜深了，睡吧。”
次日展昭要走，白玉堂却说等梨熟了尝尝再走，展昭只摇头说要赶回去，眼前就见白玉堂雪亮长刀出鞘。
“展小猫你好容易来岛上过次中秋，晚几日回去不行啊？！”
白玉堂是真急了，前日半夜他是惊愕着看着那人越过院墙踏了进来，二人虽相交已久，展昭每次来陷空岛也总是来去匆匆，今年竟是因他迟了归期，才误打误撞换得展昭提酒来过节，如何不想多留几日。
自己是刚刚回来的，此前在开封呆了半月，加上陈州一行，离家已经很久，怎么能马上就找个什么由子去开封。
展昭只拨开刀，笑笑：“展某该回去了。”
“再留三日。”
白玉堂没有将刀架回去，冷硬语气里似乎也听得出几分软来，展昭叹了口气：“玉堂，我总是只官猫，身不由己的。”
那刀一分一分放下，展昭想了想，又说：“这样，明年中秋，我来陷空岛喝酒吃梨。”
白玉堂不言声儿，过了会子抬头一看，偌大庭院中只有树下一颗梨，干干瘪瘪地躺在那儿。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