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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画卷预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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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韩修似乎特别忙,不是在批改公文就是和一堆谋士在房里密谈。有时难得空闲下来也会呆呆的出神,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依旧做一些杂活,风生得知我受伤后就经常来看我,还责怪自己没有把我保护好,现在他在跟皇宫侍卫长学武功,总算找到自己的目标,说是要学好武功保护我。韩修给的药不愧是上品,用了几次,伤口就不大痛了,已经可以做一些日常的活儿。
今天在洗衣服正忙得汗流浃背的时候,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小孩在面前走过,服饰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简单得来又不失斯文,头发更是没有时下孩童的垂髻,不像皇宫里的小孩,更不像民间的小孩,他脚步匆忙,手里夹着几轴画卷,走着走着,就漏掉了两卷,丢在地上。我走上前拾起,喊着他,不知是没有听见怎么的居然头也不会走开了,只好打开其中一卷。
想不到竟是一副画,上面画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在树下舞剑,身姿矫健,动作干净利落,只是漆黑如夜空般的瞳孔中有着深深的哀愁,小径绿遍,落英缤纷,翠叶藏莺,斜阳迷乱,一片美好的风光,只是更显画中人的寂寞。画旁还有一首不甚完整的小词,道:“两小无猜,春秋八载,黑瞳深处藏悔恨,曾记否,琉璃揽月曲初就,绣罗裙舞靥如花,看如今,孤影挥剑问飘零。”
打开第二卷,依然是一副画,画中人伫立在高楼,仰望天上星辰,身穿明黄袍子,明显是一个帝皇。只是身为皇帝,为何孤身上层楼,望天嗟叹,更像是落魄书生,郁郁不得志般。画旁小词道:“独上西楼凭阑久,轻寒长夜有谁知,江山虽好,却念红颜一笑,暗拭泪,悔当初,还问惊鸿,试重寻芳迹。”
正看得入神,却闻孩童稚声,道:“姐姐,你手上的画卷是我刚才遗失的。”
是刚才的小孩回来寻两轴画卷。看他手中还有数卷,真想一把抢过来看看内容,可是这种行为我是不屑的。只好讪讪交回他手中,问道:“请问画中是何人,为何我有似曾相识之感?”
孩童用清脆的声音答道:“爷爷说不能泄露天机的,我要走了。”说着便抱起画卷匆匆离去,只见他两步并作三步,很快就消失在我视线范围内。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中发呆,感觉脑海中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却又想不起来。不知为何,心里隐隐作痛,似乎有太多的事情压在心头难以抒发。
“不见又思量,见了还依旧,为问频相见,何似长相守。天不老,人未偶,且将此恨,分付庭前柳。”(李之仪的谢春池)不经意间,总会念出一些诗句,不是时下诗人所作,我却又倒背如流。难不成是我失忆前所作的?那我真是个才女阿。
这时,却闻背后有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韩修。
他饶有兴致,扬了扬两道锐利的剑眉,道:“想不到你居然能作出如此出色的词,只怕是当今著名的大词人也要甘拜下风。”
我没有否认,却扯开话题,道:“最近你是不是有麻烦事情要处理?”
韩修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没有表情的脸黑着,道:“你的身份问这个问题合适吗?”
“虽知不合适,却见你每天表情凝重,只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不到我的好心总会被人误会。
他依然不改一脸的严肃,冷冷道:“告诉你也无妨。流云国的四皇子抢夺地位后,就一直忙于休养生息,整顿朝政。只是这次派定国王爷宋彬来访,美其名曰互通友好,其实质还不是窥视墨珠。”
“墨珠真的如此重要?”
韩修点点头,又说:“三国都有一传世的宝珠,曜星的墨珠,流云的玉珠,暗月的焰珠。这个秘密只有皇族中人才知道,每个国家都视此珠为珍宝。相传,谁可以得到这三颗宝珠,便拥有可以一统天下的力量。如今焰珠已经落入宋栩手中,很显然,下一个目标便是我手上的墨珠了。”
“慢着,既然每国都视为珍宝,为何焰珠会落入宋栩手中?”
“这个我也不清楚,派出去调查的人都没有消息。”
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道:“看来你们的情报网有待加强阿,这样的事情都查不到。”
“怎么听起来你好像精于此道?”韩修的嘴角微微上扬,是危险的信号。
赶快收起刚刚的轻视,悠悠说:“知己知彼,情报就是获胜的把握。身为皇帝,只有将一切掌握才有能力统治好国家。民间的丰衣足食底下看来还潜在着危险阿。居然一个小小的王爷就可以让你不知所措。”本来是想说一些好话的,只是到了嘴边就成了骂人的话。
韩修眼里几乎是露出想杀人的眼光,一把扯过我的手,道:“就只有你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看着他这样不可一世的自负,又忍不住大喊道:“如果一个朝廷没有人敢和你和你说真话,你就要好好检讨一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韩修摆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看我的眼神也有了不易察觉的改变:“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还有你的那个什么十大酷刑,不是明摆着是一个暴君的行为嘛。”扬起一个得意的笑,不知为何,在韩修面前,一向冷漠,心境平静如水的我居然会忍不住道出心中所想。
韩修的眼里闪过如获至宝般的精光,自言道:“暴君?哼,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么。看来我要重新估量你的能耐了,自古以来有多少君王都不明白这些道理。自我登基以来,曜星国一片繁荣昌盛,成为三国中实力最强的一国,自以为治国之道,已掌握十之八九,今天看来竟有许多不善之处。”
“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以做到你这样已经不容易了。关于墨珠一事,既然知道来人的目的,只要严加看守,堂堂一个曜星国,没理由连一颗珠子都保护不来。何以你如此烦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据我所知,宋彬手下的清风堂势力遍及三国,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不得掉以轻心。”
清风堂,心中暗暗思附着这个名字,尽管是第一次听,却有熟悉之感:“一个王爷有如此势力,恐怕流云国的皇帝也坐立不安吧。”
韩修脸上的邪厉再露,道:“宋栩夺帝位前二人关系并不好,还有隐隐的对抗之势,不知为何逼宫时宋彬竟助宋栩控制宫内侍卫。外有于皓,内有宋彬,还有十几年来的忍辱负重,宋栩才能成就大业。虽然不齿他的行为,我却是很佩服他的隐忍。”
“虽不知,他们君臣间发生了什么,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见招拆招了。”
“我们?什么时候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了?”
“我只想墨珠之事快点了结,我和风生再获自由。你们帝王之间那些污秽不堪的事我没有兴趣,上次你让董妃教训我的事我还记着呢。对了,还有件事情我不明白。为何当初墨珠会在兔子的身体里面?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用这种方式保护墨珠的。”
“还不是宋彬派人来偷墨珠。”
“是他?”
韩修挂上一个自信的神情,道:“那人虽然武功高强,可最后还不是栽在我手上了。”
“你捉到那人了?”
“哼,不正是你对面牢的那个。”
“难怪用了这样的酷刑。”
“不能为我所用的,就只有毁了他。虽然可惜了点,还没有见过这样漂亮得如夜空般漆黑的瞳孔呢。”说着,目光露出凶狠的神色。
漆黑的瞳孔,怎么和刚刚小孩手上的画中人有点像呢?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问:“他招了吗?你怎么知道是宋彬的人?他要来曜星国,怎么可能在到之前就动手呢?如果不成功这不是让你们有了防备。”
韩修恨恨的说道:“哼,用了三种酷刑还不吭一声的,他还是第一个了。虽然他没有说,可是我还是有办法查出来的。”
“明日宋彬便来访,与我一起接见如何?”
“这位王爷与我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感觉他颇为正直,与你所说的相去甚远,我倒是想再会一会。倒是你不怕我这个来历不明人坏了你的大事?”
“哼,量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看不顺眼他不可一世的样子,转身离去,身后那道凌厉的目光却一直伴随着,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