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trus]妹妹的那封信之后》wer_毛

32、月色真美啊

　　柚子不逃而降，芽衣也不需要追了，止住跑步的步伐，只是走近了两步。

　　芽衣提着书包，抬头望了夜空，眼光脉脉：「一起走一段路吧？」

　　柚子也没换掉制服，甚至书包都莫名带着，就是衣服有些皱了。她努力站起来，跛了好几步，血气终于畅通了，不麻了──柚子高举双手庆祝地伸了个懒腰。

　　气氛太好，柚子带着微笑，凑近妹妹身旁，与芽衣同行。

　　两人刻意转向绕了一大圈，在校园中散步。

　　周遭没有人，柚子突然停步，伸直了左手，局局促促地问：「可、可以牵手吗？」

　　「姐妹间做这样的事，也…是很平常嘛。」她别扭地将头别到了看不见芽衣那边。

　　芽衣有些惊讶──都已经成为姐妹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样的问法呢。

　　可是，看着柚子慌张着、扭捏不安的样子──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样子，我才喜欢上你的吧。

　　她也伸出了右手，牵住了柚子。

　　从另外一个人的手心得到温暖，就好像掌心有了个小小的太阳。

　　幽静的夜晚，没有人打扰的校园，柚子也忘了此处以外的纷纷扰扰，开心地与芽衣牵手散步。

　　「有时候会想呢，如果我没有对芽衣告白的话，我们会不会成为一对感情很好的姐妹呢？偶尔像这样亲近一下，芽衣也要对我说说心事，我会成为一个可靠的姐姐的！」

　　原来，柚子是这样想的吗？芽衣看着她。

　　这样姐妹的关系，肯定要轻松很多吧？柚子也不需要多了很多烦恼。

　　「可是谁叫我告白了呢……」柚子一个低头，但脸上还是微笑。

　　喜欢是疼痛的，芽衣这么体悟。望着那个人，就想一直看着，她不在家的时候就不自觉注意着家门。想要多了解她，所以尝试了很多柚子会做的事，偷看她玩游戏，翻开她的漫画，甚至那种自己没想过有一天会接触的流行杂志，也会开始吃辣的料理。觉得了解她了，心里却怕还不够，她有着自己所不了解的一面。

　　喜欢是疼痛的，尤其是心的位置总是束缚着闷痛着。觉得她怎么会喜欢自己？任性的、刻板又无趣的自己，也不会说话让她开心，连喂食也做得很笨拙。交往的时候就常想，自己应该没有开朗又直率的谷口同学那么好吧。想就这么待在身边，却也有时有种飘忽、不安全的不确定感。

　　「芽衣你的话真的少呀。」安静中柚子又静不了了，边往芽衣这凑过来，绽开笑颜：「可是，在不说话的芽衣身边，我就觉得特别舒心，很安心。」笑靥如花。

　　芽衣微微睁大了眼。不过──你总是会这样，在恰当的时候安抚我，常常说着多喜欢我，让我忘记了不确定。虽然不知道原因，却相信了你喜欢我。

　　一凑近柚子的脸又有点发红了。自家的芽衣是最可爱的美人，所有偶像明星模特儿就算有点像她，还是芽衣最好看──柚子一直这么想。

　　除了好看以外，目光移不开，好像她身边的空气就是不一样的，自己要是待在这层空气中，就会觉得特别安心，有了可以安心的地方，产生了什么都做得到的勇气，连看见的整个世界都变得闪闪发亮，有着各种色彩。

　　所以想要和芽衣一起做更多更多的事，柚子不好意思地一笑。

　　「柚子。」

　　「嗨！」

　　「你喜欢学校吗？」突然想知道这件事。

　　「自然是的！」柚子回答的很干脆：「那时候我们和晴美美、副会长、小茉莉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我不是就说过吗？」

　　「也多亏了芽衣，提出了修改校规的方法，让我可以过着更愉快的校园生活。」

　　是吗？我喜欢的学校你也喜欢，真好。

　　「芽衣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柚子的敏感总会忽然出现。

　　芽衣心中一怔，自己一直是想说的吗？而且被柚子看出来了？

　　她摇了摇头，长发甩动。

　　柚子还想说什么，但缩了回去。

　　改口：「芽衣吃晚饭了吗？肯定还没吧！那我们是不是要走快一些！？」柚子握紧芽衣的手一副要迈大步赶路的架势，又忽然垂下手。

　　「可是舍不得呢。」她悠悠哉哉地走着，仰着看天。其实她自己也没有吃晚饭。

　　柚子散着头发，金发在夜空下像金色的垂瀑，银色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好看的轮廓温柔地笑着。

　　对长久待在校规森严的蓝原学院的芽衣来说，初相见的辣妹装扮的柚子，不客气地形容，简直像看外星人一样。可是不知何时起，对她的金发、各式发饰、美甲、耳环，渐渐变得可以看得进眼了，尽管有时还是会觉得太过华丽，可是只要看见她的笑脸就会砰然心跳。

　　某些时刻，就好像现在：她的笑脸不那么元气，带着脆弱，有些虚幻。就是这种时候，不只是心跳，会忽然觉得──啊，就是这么喜欢她呢。

　　芽衣根本没看月亮，看得是银亮月色洒落下的她。由心而生：

　　「月色真美啊。」说完她才惊觉地脸热起来。

　　听见芽衣说的话，柚子自然而然地抬头，看见没有云的夜空中的满月，如露珠一样清爽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

　　兴奋地说道：「对呀，今晚的月亮真美──」

　　又转头对着芽衣：「一定是和芽衣一起看着的关系，感觉更美了──」

　　芽衣撇过脸去，感觉耳朵都烫了起来。就算安慰自己柚子是不了解这句话的含意才这么说的，也没有冷却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