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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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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还在飘着雪的洛城,今日突然下起了雨,天气也在逐渐变暖,风也突然吹了起来。
景尘三人离开了洛城,任务还未完成,虽然已经阻止不了凌阴国与丰祈国联合,但要得到洛城的支持。
她一个人前往城主府,待见到楼玉痕时,已是一个时辰后。
厅中被帘幔隔开,楚溪坐在一侧,隐隐能看到帘幔那边坐着的洛城城主,带着面具,只能看得到眼睛,却又无法看清,只能听到声音。
“刚刚府中有其他客人,让郡主久等了,还请见谅。这些天一直忙着,倒忘了郡主有事。”
“城主繁忙,忘记实属正常,此次本郡主是奉皇上之命来见城主。”楚溪道。
“云苍的事,郡主尽管说,只要本城主能帮上忙,定当竭尽全力。”
“既如此,本郡主有话就直说了,”楚溪从口袋中拿出一封密信交给楼玉痕,“洛城是为天下万民之安危所建立,如今暗地里争斗不断,信中是证据,还望城主出面阻止。”
楼玉痕看完信,道:“若天下之事如信中所说,届时洛城定会帮助云苍。”
“如此,多谢城主。”
“之前玉痕有所怠慢之处,还望郡主见谅。”
“城主客气,由于我的冒失烧了东下阁,又不辞而别,还要感谢城主不计较这些事。”
“前几日郡主离开这里,洛隐已经告知于我,所以不算是不辞而别,还有东下阁的损失,洛隐也已经赔偿,郡主不必再为此介怀。”
楚溪吃惊,洛隐一点都没有告诉过她,这时腾逸拿着笔墨走进来,她忽然想起腾逸也曾听命于洛隐,按理说,他和楼玉痕还是朋友,竟还收了赔偿。
看向楼玉痕,他正提笔写字,尽管隔着帘幔,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像洛隐,然而声音却不是,还有那手腕处的机关镯。
楼玉痕搁笔,将纸放进信封中,掀开帘幔交给站在一旁的腾逸,就在那一刻,楚溪看清了那一双眼,分明就是长的和洛隐一模一样,只是神情不尽相同。
楚溪痴痴的看着,直到腾逸将信放到她眼前,才回过神,只听楼玉痕道:
“为显示洛城的公平与诚信,郡主请将此信转交给云苍皇上。”
“好。”
楚溪本想探个究竟,无奈楼玉痕有事要离开,她也只好离开城主府。她忽然有种猜想,如果洛隐就是楼玉痕,他根本没有必要欺瞒自己,还是这其中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她要问清楚,一路加紧步伐赶回洛园。
然而等待楚溪的只有颜倾一个人,洛隐已经离开洛园,只给她留了一封信。
楚溪与颜倾到达云都直接到了皇上的寝宫,赫连寻綦的状况十分不乐观,气息虚弱的躺在床上,燕君澜和荀澈也在。
“总算回来了,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没有药可以控制,”燕君澜道。
楚溪走到床边诊脉,赫连寻綦的蛊毒虽然解了,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腐烂,拿出匕首割伤他的手腕,又割伤自己的手腕将血滴在碗中,配了一碗药。
“给我吧,”燕君澜接过楚溪手中的碗,喂给赫连寻綦。
荀澈立即拉过楚溪坐下来,用布将手腕处系上,看到手腕处两处的旧伤,他的心中心疼不已。
楚溪看着荀澈一点点为自己包扎,忽然想起了在繁阴城,洛隐也为她做过,眼眶不禁湿润。
相遇总是让人猝不及防,离别总是让人错手不及。不过此时,不允许她的悲伤流淌,收起眼泪,向荀澈投去感谢的目光。
“我的血可以暂时压制病情,但是这是最后一次,再用,也不会有作用。”看着燕君澜喂完碗中的药,楚溪道。
“只能这样了,”燕君澜道。
“皇后怎么样?”楚溪道。
“皇嫂产期就在这两日,腹中胎儿安好,”荀澈道。
“我要回一趟将军府,”楚溪道。
“一起,”赫连寻煜道。
楚溪和荀澈选择从煜王府去往密室,不然到了将军府还要和与月枝和齐叔解释,此时的他们不敢耽误这点时间。
楚溪离开云都时,便在密室调制了药,用于宗梓晴的生产。拿到药,立刻回到了宫中,她还要调制别的药。
赫连寻綦病重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荀澈不能离开云都,更不敢离开皇宫,他要保护赫连一族。
所有的一切的开始,好像都在等着皇后宗梓晴的生产。两日后,终于来到了这一天。
楚溪和接生婆在里面,赫连寻綦、燕君澜、赫连语嫣、还有皇后的妹妹宗梓晗等在外面。
皇后就要生产,楚溪一边把脉,一边将准备好的药喂给宗梓晴,那药是防止赫连寻綦的毒传给孩子。
只是,楚溪摸着宗梓晴的脉象,忽然明白了很多事。
不多时,宗梓晴生下来了一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季节换,星辰变。此时,天下之风已起。
洛城城主选择中立,全洛城人移居商陆山脉中,整个城变成的空城。旋夏攻打云苍国边境,明廷族旧部反抗,明都内乱。
战争硝烟四起,大将军楚陌领十万大军前往边境抵抗旋夏族,小将军宗泽带着五万大军前往明都。洛城无人管制,凌阴与丰祈纷纷派大军前往。
南宫信带兵占据了洛城,风云修领兵守在洛城通往丰祈的城门处,消失了许久的洛隐出现在云苍与洛城接壤之处,带领洛城的兵抵御。
云都还算平静,荀澈封为摄政王,只是赫连寻綦多日未上早朝,众大臣依旧人心惶惶。宗封终于按耐不住,多次暗中派人夜探皇宫,但都未果。
上完早朝,荀澈让乔数先回去了晨泽殿,一个人走在皇宫中,神情凝重,步伐缓慢,心事重重。
不知不觉走进御花园中,远远的看到楚溪在前面,站在玉清池旁呆呆的望着前面,他加快脚步。
“在想什么?”荀澈站在旁边问道。
“有些事想和你说,乔总管告诉我你在宫中行走,去晨泽殿只有这一条路,便在这里等你。”
话落,楚溪将手中的翻开的医术递给荀澈,书页泛黄,字迹不是特别清晰,像是有几百年的样子。
荀澈接过来,书上记录的是关于脉象的问题,待他看完那一页才继续道:
“前几日,我为皇后诊脉时发现了她异于常人的脉象,这种脉象少之又少,然而我知道的除了皇后,还有南宫信和他的母后。”
“如果按照书中记载,这种脉象能够遗传,那么很有可能,皇嫂就是南宫雪。”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南宫雪失踪的?”楚溪并未感到惊讶。
“当你遇到南宫信之后,让我对此有了重视,派人调查这么多年他的行迹,才发现他周游列国是为了寻找他的妹妹。”
“你能查到这件事,丰祈也能查到,”楚溪思索到,看向荀澈,“那凌阴与丰祈联合,是不是丰祈知道皇后的身份,以此威胁南宫信。”
“极有可能。”
“那我写信给南宫,这样他就不会同丰祈带兵攻打云苍了。”
“此事交给我处理,你照顾好皇嫂和孩子,还有你自己。”
楚溪脸上露出多日未见的笑容,不过她又突然想到一些事,于是道:“南宫雪五岁失踪,我听语嫣说过,宗梓晴六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如果是那时变成了宗梓晴,那原来的宗梓晴去了哪,而且皇后一直被太皇太后扶养,却没有被发现,除了一模一样的相貌,没有其他原因可以解释。”
“或许是巧合,两个人长着相似的面貌。”
楚溪摇头,她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就算相似,赫连语嫣自小便与宗梓晴交好,怎会没有发现,除非,想到这,她道:
“长相及其相似着,除了是一母同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的母亲是同胞姐妹。”
荀澈陷入沉思,许久后道:“如果一切如我们所想,宗封的妻子和凌阴皇后是同胞姐妹,这么多年无人知道,其中必然隐藏着计划或是阴谋,此事待我派人去探查,你再暗中探探皇嫂的口风,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事。”
“好。”
“走吧,我们一起去晨泽殿。”
最近两日,赫连寻綦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不过不能随意走动,他倚坐在龙榻上,正和燕君澜下着棋。
荀澈与楚溪走进去时,棋已经下了一大半,两个人未说一句话站在旁边观看棋局,下棋的两个人也未问话,沉浸其中。
不久后,白子包围着黑子,赫连寻綦胜。
乔数收拾了棋局,楚溪为赫连寻綦把脉,神情由沉重变得轻松,站在两侧的荀澈和燕君澜也因此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药起了作用,”楚溪收手道,“皇上可以短时间的走动。”
“如此,朕也该召见众大臣了,”赫连寻綦望向乔数道,“传唤丞相和国公。”
“是,皇上。”
国公是赫连寻綦的外祖父,虽然已是白发苍苍,一身正气威严犹在。宗封与他并肩而立,目空一切。
不过,面对他们的是荀澈。
赫连寻綦终是经过劝说后才决定不顾一切去探望他的皇后和皇子。
和煦的微风吹着,微弱的星光闪动。
晨泽殿中气氛凝重,三人商议对策,皇城内一半兵力是宗封的人,此时荀澈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假装不知一切,实行计中计。
皇后寝宫中欢声笑语,除了赫连寻綦,赫连语嫣和宗梓晗也在。
楚溪独自一人离开皇宫,悄无声息的回到随溪园,换了装束,穿上夜行衣,遮住面容,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去往丞相府,飞身行至屋顶,观察院中情况。
府中巡逻侍卫紧密,来往每隔一刻钟出现在同一地点,每个地方如此,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掀开瓦片,拿出镜子将浅淡的月光投射到屋中,隐约能看到屋中摆放的字画,收起镜子,将瓦片放回,趁着侍卫交替后,她飞快的落地,进到屋中。
直奔画卷而去,只是打开过的都是些山水画,没有宗封妻子的画像,如此也就无法确认和凌阴皇后是否有着一样的容貌。
思虑过后,楚溪从后窗翻身出去,看着地图,直奔府中后院,去到宗封的住处,依然无所获,却意外的发现了一条密道,宽敞明亮,烛台整洁,石壁上的烛火噗噗的燃着。
整条密道中充斥了香气,是蜡烛燃烧散发出来的,楚溪仔细闻着,其中带着剧毒,怪不得暗道入口安置的如此简单。
转了几个弯,密道变得越来越窄,走过去,是一间暗室。
楚溪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室中央安放着一剧水晶棺,棺内铺满新鲜的花瓣,轻纱女子安静的躺在上面,她猜那个人定是宗封的妻子。
暗室中安静,宗封去了皇宫,此时该是安全的,她猫着腰走到水晶棺旁,巡看四处无人,才直起身看向棺内。
虽是年轻女子的容貌,但和凌阴皇后极其相似,几乎可以断定两人就是双胎姐妹,宗梓晴也有极大可能是南宫雪。
思及此,楚溪离开暗室,只是刚走到密道入口,就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急忙转变方向,暗室中没有躲藏之处,此处是墓穴,一定有暗门,她在石壁上摸索着,终于在那人进到暗室中前找到了暗门。
走出墓穴,四处空旷,极远处才有树木遮挡,夜空寂静,那一声石门滑动的声音颇为响亮,引去了看守墓穴的暗者。
来不及多想,楚溪轻功飞走,身后暗者紧追不舍,飞入林中,又飞出山林,莫名的就到了将军府前的那个湖,不加思索的跳入湖中,暗者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转换了方向。
周围陷入了安静,楚溪慢慢从水面探出头,小心翼翼的走到岸边,迅速上岸,回到将军府。换身衣服,随即进宫将消息告知于荀澈。
夜已深,楚溪在宫中住下,她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忽而就想起与洛隐的相遇,那时闻到的香气正是在密道中的那种,同样的逃跑路线,让她心中有了诸多猜测。
难道洛隐也去过墓穴?如果是这样,他一定知道宗封妻子和凌阴皇后的关系,那么宗梓晴的身份他定然也会猜到,他会告诉南宫,所以,南宫才会停止游历各国各族。如此,在洛城听到看到的一切,难道都只是演戏?
想着想着,楚溪终于睡着了。醒来时,许多消息传到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