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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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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尘与景铄早在清晨之后便离开了明都,风栖梧来的再晚些,楚溪和洛隐也会离开,或许就没有后续的事。
这是楚溪最初的想法。
和荀澈去到洛隐的住处,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于简单。
此时快马加鞭前去追赶景尘,必然可以追上,但荀澈更像是置身事外,例行询问洛隐人去了何处。
洛隐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看着荀澈笑着肯定道:“暗七公子不是真的想问景尘的去处吧。”见荀澈神情镇定,未做任何解释,继续道:“那就听洛隐分析下此事,先说风栖梧中毒一事,是意外还是自导自演,相必暗七公子早已心中有数;再说,他们偏偏在景尘走之后才到,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在公子刚才的话语中已经表现出来,由此,可以判断出你我想法一致,中毒本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被人道出心里所想,荀澈依旧一副冷静的面容,倒是眸中一闪而过的赞赏之色,道:“说的不错,风栖梧的毒,即使不解,她也不会有危险。”
“若不解,丰祈会以此为由攻打云苍,不过丰祈不会只要一个理由就让公主以身犯险,本是一举两得之事,若洛隐猜的不错,这毒即使是景尘在,也无能为力,他们要找的是高于景尘医术的人,甚至是高于青玉案与景泰前辈的人,或者是世人都想要的东西。”
“即使云苍有这样的人或物,也不会交给他们。”
听此一番话,楚溪终于明白当时荀澈为什么阻止自己去查探风栖梧的状况,一方面是他们手中有解药,根本无需担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护她。
以前,她从未想过参与权谋之中,却不知自己本就在这场明争暗斗里,她从不曾认真仔细想过发生的所有事,不愿去想那背后隐藏着什么。
她只是听从安排,却不知那背后他们筹划了多少事来保护她,如此,她又怎能以后不放在心上。
对于此事,她想到解决的办法,只是还要知道荀澈的决定,或者说是云苍的决定。
于是问道:“阿荀,你想怎样解决此事?”
“云苍军力尚未恢复,此时不宜战争,,不过,找不到万全之策,那便一战。”
“我想到办法解决这件事,不过需要两位公子尽力配合。”
“怎样配合?”洛隐和荀澈齐声问道。
“两位就当不知此事,照常做其他的事,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两个人自是极尽配合,果然没有再问楚溪任何问题。
荀澈只命人张贴了丰祈长公主中毒的消息,留下几名军医控制风栖梧的病情,表面上担忧此事,暗地里却忙着管理明都,体恤民情之事。
洛隐自是悠闲的每日弹弹琴,谱谱曲,时不时的拿着不知在哪寻到的酒去找楚溪,两个人每次都是浅尝则止。
风栖梧和严凛占用了楚溪的房间,丰祈的侍卫守在门外,严凛几乎都守在旁边,除了军医,其他人禁止进入。
至于楚溪,搬到了府中稍偏的院子里,也未见她有任何异常的动作,除了和洛隐一起饮酒,就是拿着剩下的酒自己研制。
然而就在第七日清晨,风栖梧的屋中出现了白玉蓝色繁缕花。
严凛以及巡卫皆未察觉到,他醒来时只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当他看到那玉花时,只是拿起来仔细的看着,没有意外,没有愤怒。
白玉里的繁缕花生于药灵谷,每年开花的数量有限,因此救人的次数也有限,旁人依然是做不出真的玉花。
他相信解毒的人就是药灵谷中人,然而他无法知道是谁,就听到外面传来阻拦荀澈进来的声音,将手中的玉花收了起来,走出去打开门道:
“将军请进。”
听到此话,守门的侍卫收了手中的兵器,但荀澈没有要移步的意思,道:
“药灵谷者已经解开公主的毒,剑沉公子也无需担忧了,望此事过后,解开对云苍的误会。”
“是严凛对公主中毒太慌乱,口不择言,也望云苍不要计较此事,”严凛说着,脸上却未有一丝悔悟之意,倒像是逢场作戏。
“如此,待公主修养好后两位再离开,期间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荀澈。”
“多谢将军。”
荀澈离开后,严凛也将院中的守卫撤了出去,回到屋中,风栖梧已醒来,脸颊红润,完全不像是刚清醒的样子。
事情的来龙去脉,严凛告知于风栖梧,她推开窗户,任凭冷风袭进,叹息道:“我们低估了云苍,低估了荀澈。”
“药灵谷者出现未免过于巧合,云苍的纯熙郡主中毒,一月有余,也不见其出现,而这次,刚好在最后期限前,解开了毒,不禁让人猜想药灵谷者也许就在我们身边。”
风栖梧沉思片刻,关上窗户,转身看着严凛道:“可有怀疑之人?”
“荀澈与洛隐,当时芜都边塞士兵染病,几天之内痊愈,那时他们就在军中。”
“为什么你不怀疑扮演蓝袭烟的人?”
“真正的医者是那个女子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排除他们是想以此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严凛微眯着眼睛,道:“洛隐与景医阁关系匪浅,通晓医术也不足为奇。而荀澈,此人神秘莫测,行为举止怪异,江湖中人对他了解甚少,悄无声息的隐藏医术有很大可能。”
“行为怪异?”
“嗯,”严凛解释道:“此前,荀澈无论何时出现,都骑着马或坐着马车,就连两年前的比试,也是如此,眼中总是目空一切,想不到竟为了云苍改变如此之多。”
“重点调查二人,但不可忽视扮演蓝袭烟之人,找到这个人,有些事便一目了然了。”
“是,公主。”
严凛即刻动身吩咐此事,转身走出去,就在他迈出门的前一瞬,藏在屋后的颜倾悄无声息的离开。
屋后有颗常青树,伴随着几日的大雪,树枝变成了青白相间的颜色,颜倾正穿着青白相间的衣裳,就在荀澈和严凛相谈时,藏身于树上。
城内路上无冰,翌日天上又飘下雪,甚是滑,洛隐不顾,鞭打着马。
他和楚溪约好辰时在城门处相见,只是辰时到,人还未出现,他心中担忧。
马蹄不稳,几次欲将他摔掉马下,路上行人寥寥无几,也给他带来了方便。
雾气腾腾,前后百米之外,望不见万物。
冬季,怎么会有雾气,那是以功力融化雪花,形成的景象。洛隐立刻勒住马,感受着周围弥漫着没有杀气的空气。
“出来吧,有什么事当面说,”洛隐大声喊。
雾气散去,一抹红妆的风栖梧坐于马上,停在洛隐的对面,嘴角微扬,眼神无情,不知是喜是怒,她的背后十多匹马,皆穿着兵服。
“玉音公子拒绝本公主,是为了云苍的郡主?”
“为了楚溪这个人,无关身份。”
“还真是高尚,那么本公主祝福你,不过,这一生,对你,本公主绝不会放手,”风栖梧慢慢骑近,在两人擦肩处停住,“这么好的机会,本公主怎么会错过。”
“公主如此直白,以后不要怪洛隐无情。”话落,洛隐拉起马绳,掉头,在看到前面的人时,收住要扬起的绳子,休闲的驾马向前,温柔道,“阿楚,你去哪了?”
“遇到了一点事,来晚了,对不起,”楚溪骑马待在原地,等着洛隐一点一点走近,转而看着它身后正看着她的风栖梧,见她眼神专注在洛隐身上,只礼貌的行个礼。
等到洛隐与楚溪齐身,两个人全然不顾身后的人,一起加快速度,向城外走去。
风栖梧脸上很是平静,心中冷哼,不过皇家该有的风度,她还是有的,保持距离,跟在二人身后,她知道,如果此时强势,只会适得其反。
计划失败,也无需再耽误时间,她的身体没有大碍,于是带着丰祈侍卫离开明都,唯独少了严凛。
两个人行至临近边城,雪越下越大,便找家客栈住了下来。
夜已深,洛隐刚要准备休息,房间内的灯,忽然熄灭,他站在原地不动,因为有人隔空传音,声音在遥远的客栈外,可见功力很深。
避开客栈外的监视,洛隐飞身而出,随着那人到了某处的后院的屋中,不过仔细听去,前院有不断的笙歌,深夜还如此的地方,最有可能就是青楼了。
两个人相对站在屋中,烛光暗淡,足以看清那人是名女子,眉间是触目惊心的一朵蓝色妖姬,她揭下面纱,妖娆不输风栖梧。
“贸然打扰,玉音公子不要介意。”
“你找我,和阿楚有关吧。”
“这些天,我暗中小心翼翼的跟着你们,还是被玉音公子发现了,”话落,女子从墙上的暗阁中拿出一个盒子,走回来递给洛隐。
“何意?”
“一定要保护好,不要让任何人找到。”女子从另一面墙上的暗阁中拿出一本书递给洛隐。
“你选错了人,”洛隐接过书籍。
“与小溪有关的事,这些天我都调查了,也知道玉音公子知道很多事,等你看完那本书也许就会懂我的想法,而你,是最适合她的。”
“洛隐谨记,多谢。”
女子推开房门,冷风袭进,转眼洛隐消失的无影无踪,女子带起面纱,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前院。
她,名叫蓝姬,是此地有名的舞姬。
纱幔围成的舞台,映着微弱的光,隐约可见的她妩媚的身材,轻盈的舞步,曼妙的舞姿。吸引着台下的人目不转睛,拍手叫好。
又是一夜的寻欢作乐,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