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咩炮野火》一个没有感情的唐门

9、第 9 章

　　唐无虞面色淡定的看着唐三七倒下，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看着这个相识数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同门，鞠了一躬，说道：“一直以来谢谢师姐了。”
　　说罢唐无虞转身出门，找到了正在工坊和唐门弟子交流的白术，揪着他的领子就往回走，不顾白术一路哎呀哎呀的瞎嚷嚷，等回到屋里，白术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唐三七。
　　他脸色一冷，快步上前，去探唐三七的脉搏，过了一会，他紧皱着眉头，望着唐无虞说：“她中了毒，但中毒不深，更像是.....”
　　“更像是为了让她一时起不了身下的，”唐无虞接过话茬，他对白术拱了拱手，拜托道：“哪怕这毒不算厉害，却是有些难缠，需要长时间调理才可把余毒排清，这里就拜托白先生了。”
　　“好个白先生，”白术嗤之以鼻地说，“这个时候知道叫白先生了，说吧，你这么清楚毒性，唐三七又是在出任务前毒发，我怎么好像觉得有些猫腻儿？”
　　白术脸色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手中的笔转了一圈，笔锋隐隐的指着唐无虞：“你给我说清楚，你要是不能说清楚，今天就别想从这里离开！”
　　唐无虞看着白术生气的样子，心里知道他是担心唐三七，这样也好，以后不怕三七没有人照顾了。
　　唐无虞抬起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于是从头讲起，把一切都告诉了白术。
　　白术听的一愣一愣的，听到最后不由得发出了唐三七一样的问题：“为了一个不能在一起的人，值得吗？”
　　唐无虞没有立即回答，他侧过头看了看已经打磨好的放在一边的拐杖，面色前所未有的柔和起来，“当然值得。”
　　“哪怕江寄雪什么也不知道？”
　　“我宁愿她不知道，”唐无虞叹了口气：“我对她来说是个陌生人，她对我来说确实天降的贵人，恋慕的爱人，思念的故人，而我只要能默默地护她一世长安，哪怕这长安与我无关，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白术直愣愣的盯着他，一时之间哑然了，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要怎么做？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做到什么？江湖上那么多人都恨宫傲，前仆后继的想要除掉他，但都被宫傲身边的能人异士给斩了，你修习的是天罗诡道，三七才是惊羽诀，你不带上她，还毒昏她，更不可能杀了宫傲了。”
　　唐无虞冷静道：“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想向宫傲下手，江湖之中能对江寄雪造成威胁的人少之又少，宫傲找些虾兵蟹将也奈何不了江寄雪，我怕的就是堡内的弟子，尤其是逆斩堂弟子。”
　　白术哼了一声：“然后的，逆斩堂弟子唐五一，你要怎么做，亲自去杀江寄雪吗？”
　　唐无虞答道：“是的。”
　　白术一口气没传上来差点呛死：“你！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无虞解释道：“逆斩堂弟子培养不易，每一个弟子从训练到能独自出任务所耗费用，物资，心血都是巨大的，故此如果在一个任务上折了一个逆斩堂弟子，唐门就不会再接这个任务，既然三七接了这个任务，那么三七，或者我，总得为江寄雪牺牲一个，我不会让三七死的，所以要你好好照顾三七。江寄雪是我的缘，也是我的劫数，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白术这次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他沉默的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唐无虞珍而重之的抚摸着拐杖，又把它放了下来，拎起已经准备好的行囊，往屋外走去。
　　他看着唐无虞越走越远的背影，再一次喃喃道：“值得吗？”
　　门外的唐无虞只是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时隔数月，再次回到这熟悉的宅子前，彼时清明时节草木新绿，此时已至隆冬，万物萧瑟，白雪皑皑了，
　　“你是谁？”唐无虞听到又吱呀吱呀的踏雪声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接着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很好，她果然没认出易容后的我，唐无虞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一样感谢自己拿手的易容术，心中被欢喜和悲哀充斥着。
　　“来杀你的人。”他故意压低声音，冷冷的说道，转过身看着江寄雪。
　　江寄雪撑伞伫立在雪中，这几个月时间似乎没留下什么痕迹，还是一样的清丽脱俗。
　　江寄雪面容冰冷，劝道：“我看你的服饰乃是唐门弟子，我不想与唐门结怨，还请你速速离去吧，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唐无虞没有回答，只是抽出弩箭，咔哒一下上了弦。
　　江寄雪也抽出了佩剑。
　　两人的身影倏得动了起来，速度之快连下坠的雪花也赶不上，两道身影，一道纯白，一道墨蓝，时而接近，时而分开，一时之间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唔。”在一次交错中，一声闷哼夹杂着刀剑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墨蓝色的身影向后退去，却止不住的踉跄了几步。
　　有鲜血止不住的滴到唐无虞脚下的雪地上，艳得像是冬日里的梅花。
　　唐无虞却暗自松了一口气，不在支撑着身体，任凭自己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被雪花包裹的身体逐渐冰冷，唐无虞还有一息尚存，他模模糊糊的看到江寄雪走到了他的身边来。
　　“你？”他听见江寄雪带着疑惑的声音：“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们？我们见过吗？”
　　“没有。”唐无虞终于吐出了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口气息，“从未见过。”

　　雪忽然越下越大，狂风卷动着雪花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是在哀鸣一般，唐无虞冰冷的身躯逐渐被雪所掩盖，而他无望的真情，终于也遂了他的心愿，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从此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