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捉摸不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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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是这么被教导的，从诞生之初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一直都是如此被教导的，他们将“正确的知识”灌输到她的大脑里，让它永远无法抹灭忘却，仿佛烙印留下的狰狞疤痕。
为了控制，任人摆布的傀儡是最安全保险的，它们不会逃跑甚至抵抗，确切来说它们连害怕都不晓得，无知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么做是对的吗？」
她曾经这么问过，问过了好几次，但得到的回答依旧一成不变，像是游戏里不论如何搭话都只会回覆预定对话的NPC，没有丝毫创新的敷衍。
「妳只要相信这是正确的就足够了。」
一直被如此教导着，一直、一直，从来都没有改变，他们也只会重复那些听到厌烦的话语，用那期待和病态的诡异目光注视着她。
「妳只要当个人偶让我们剥夺利用就是妳生存的意义。」
「成为我们手中强而有力的棋子，成为拥有价值的筹码，否则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们安慰性质的给予了拥抱，被抱住的她却无法感受到他们温暖的体温和关爱，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任意他们肊测自己的想法，提供她根本就不需要的关心。
「这是、我们由衷的“愿望”哦。」
下一节课是什么呢？记得好像是国文吧。
「啊咧？犀日同学吃完午饭了吗？」履行着雪染所说的照顾义务，狛枝尽量满足她的需求提供帮助，即使他对妍的特别关心似乎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和注意，但对他而言只是尽力关照这位体质虚弱的同学罢了。
「啊，还没有呢，已经中午了吗？」妍微微讶异的看向时钟，时间清楚显示现在已经过了中午，环顾空荡蕩的教室里只剩下她和狛枝两人，妍猜想他们大概都去吃午饭了。
「现在已经过半了哦，不过这时候学生餐厅应该还在供应餐点，现在过去还不算迟，犀日同学要去餐厅吗？」说是太迷糊还是过于认真忽略时间呢？明明是个需要照顾的病人，却连吃饭也忘记了，狛枝对妍不注重身体的的态度有些无奈。
「餐点免费供应吗？」初次上学没有经验，妍默默在脑中记下上学需要预先准备便当的要点。
「免费哦，偶尔花村君也会去餐厅帮忙，犀日同学可以期待一下今天的伙食，啊，花村君就是对料理自信满满的那位，他的才能是“超高中级的厨师”，犀日同学应该记得吧。」已经自动成为向导的狛枝细心解释着。
「嗯，我记得他。」妍点点头表示知道。
即使正当中午聚集在餐厅的人也不多，这个时段大多的人都已经填饱肚子，妍困惑的看向柜台前安装的摇铃，是呼唤服务人员的特别方式吗？她记得在书上看过国外的餐厅都采用呼叫铃呼叫服务生的方式，于是她试着轻轻摇动铃铛，但等了一会都没有人出来接待。
「看来运气不太好呢，服务人员都已经下班了，也只好去找找其他办法吧。」但是小卖部也不是个好选择，那里是挤满人潮抢夺食物的战场。
「既然没有那就算了吧，只是一餐不吃还不成问题，而且一直麻烦狛枝君也不太好。」妍不怎么介意的放弃了吃午餐的打算，完全没有身为病人的自觉。
「总是抱着这种想法会营养不均衡哦，教师办公室应该会有多的便当或零食，至少比饿肚子要好。」狛枝向妍比了办公室的方向，作势要带她过去问问有没有老师愿意施舍一些食物。
「嗯…那就麻烦狛枝君了。」有过连续几天仅喝水果腹不进食的经验，只是少吃一顿对她并没有多大影响，但狛枝似乎很热心，她也不好拒绝他的坚持。
「不会，虽然餐厅是随时营业的，但还是会有员工提早下班的状况，我建议犀日同学自带便当会比较好。」狛枝贴心的建议道。
妍理解的点点头。「那么狛枝君已经吃过了吗？」
「吃过了哦，我都是吃餐厅提供的面包。」
「狛枝君不自备便当吗？」
「这个吗……我的厨艺不是很好呢。」狛枝苦笑着，他在烹饪方面可以说是厨房杀手，同时他对妍的观察又多了一个新的认知：虽然文静但还是话多的类型，只是过于乖巧而已。
「嗯…是吗？」妍想了想，做出了意外的回应。「那我也帮狛枝君带一份便当吧，狛枝君介意吗？」
「这个……」狛枝罕见的犹豫了，对于这种恩赐，像他这种只够格当垫脚石的家伙当然不敢接受，但对上妍清澈的眼眸，他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狛枝露出了惯例的笑容掩盖刚才的踌躇。「…那犀日同学的好意我就接受了，我很期待犀日同学的手艺。」
「狛枝君有对什么食物过敏吗？」妍详细的询问道，她不希望发生吃一顿饭吃到送医院的情况。
「没有哦，不过我是面包派的，比起米饭更喜欢西式料理。」
「是吗？我知道了。」妍又记下了一条：狛枝喜欢西式，这对便当菜色的布置很有帮助。
在雪染大力援助下得到了一份热腾腾的便当，都这种时间了还是温的，看来雪染有特地微波加热过。
即使距离用餐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但午餐还是必须吃的，饿着肚子也会使集中力下降，不利下午的课程，妍拆开免洗筷的塑胶袋子，餐盒里丰富的菜色、鲜艳的色彩引人食欲，光看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我开动了。」妍惯例的合起双手轻说声开动，才慢慢享用这份得来不易的午餐，她因为食物鼓着一边脸颊的样子十分可爱。
「犀日同学很有礼貌呢，家庭环境一定很好吧？」几乎最常听到的不是“谢谢”就是“我知道了”。
妍无辜的眨了眨眼，她摇了摇头。「只是借住在别人家而已，基本的知识我都是透过书上学习的。」
借住？家中经济有困难吗？也可能是发生了其他问题不得不寄人篱下。「嗯…透过书无师自通吗？还是有私人家教呢？」
但想到她的才能，狛枝认为就算不需要特意学习大概也没有问题，尤其妍全身上下散发着有礼且优雅的气息，说她是哪户人家的大小姐他都会当真。
「没有哦，我的知识都是家人告诉我的，大部分都是从书里学来，我家庭的状况比较特殊。」妍淡淡一笑，把青菜夹进嘴里慢慢咀嚼。
「原来如此。」虽然很好奇，但再继续追问下去就不太恰当了，狛枝识相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有一个体弱多病一天到晚在医院和家之间奔走的女儿，家庭的支出光是医疗费、住院费……等等，就几乎花了不少开销，所以借住这一点非常合理，但没有良好的教育就让狛枝质疑，上学是每个人的法律强制义务，即便经济状况糟糕也不应如此。
「我吃饱了。」妍把筷子夹进餐盒里再合上盒盖，将橡皮筋绑回去塑造原本完好的状态，再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整套流畅的动作能感觉到是个有原则又爱好整洁的类型。
「犀日同学要喝罐饮料吗？自动贩卖机就在附近。」因为自己有喝饭后饮料的习惯，狛枝便顺势询问。
「不用了，这样就好。」妍微笑着摇摇头。
虽然妍偶尔话多，但没有特意引导对话她都保持沉默不语，乖乖当个陪衬的花瓶，交流模式也通常侷限于有问有答，这也难怪她存在感薄弱，总是容易被人忽略和背景融为一体。
若想要更仔细观察并进一步加深了解，就有一定的难度，除了注意对方不经意流露出的情绪和动作习惯，话语是交换资讯最好的方式，尤其他又擅长话术，但若是对方寡言，要他套出有用的讯息也相当困难，再加上妍看似单纯容易套话，其实她都只回答无关紧要的问题，完美的回避私密资讯。
说起来……自从和犀日同学相遇为她耗掉一次幸运后，接下来的日子他都过的格外和平，没有幸运也没有不幸，这奇怪的现象让狛枝感觉不对劲，但也或许是他太过敏感迫使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不由自主的想要怀疑。
那本该出现的不幸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狛枝由衷期望着不幸的到来，抵消掉上次帮助犀日妍因此自动触发的幸运，不幸积累越多也代表幸运越大，这是他所期盼的原因——为了最终的幸运，而那个幸运会是怎样强大的程度呢？但这次实在过于平静，不只是幸运连不幸也悄然无声，完全没有想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
希望只是多疑引起的错觉，狛枝暂时不去思考这件事。
若是狛枝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出错，甚至将在以后引起巨大回响，造成万分不幸的连锁反应，那么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制止那种糟糕的事态确实发生，并选择和犀日妍保持距离。
但那是以“如果知道”作为前提，此刻悠闲自若的狛枝根本不可能预料到，也绝对不会意识到这件事情牵扯不清的严重性，更别说制止它恶性的循环因果。
「好像快要上课了呢，我们先回去吧，犀日同学。」看了眼时钟确认时间，狛枝提醒了正无聊到发着呆的妍。
「嗯，我知道了。」妍收回盯着观赏植物的视线，跟随狛枝一同回到教室。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捉摸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