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少女成神之路》M的马甲君

29、〇二九 连载的开端

　　却说流云乍见系统提示秀林锦野上线的消息，第一个反应并非惊奇，却是喃喃道句：“原来我误会陶老师了……”

　　一旁锦司听得半清不楚，问道：“你说什么？”

　　流云忙不迭摇首，对曰：“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原来你就是秀林锦野，和你在游戏里聊了这么多回，丝毫也没有怀疑到你身上~”

　　说着又忆起自两人的ID初识到如今，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包括那一次堪称是悬案的告白，便也能解释了。真真有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恍然之感。从那时到现在，自己明里暗里、知或不知地与锦司结交往来，早已缘分深种，密不可分。念及于此，流云将面庞埋在锦司怀里，心里浮现的台词虽然小言味儿十足，却是她眼下唯一能想到的词句：“冥冥之中，缘分早已注定。”

　　脑中正转过这个念头，便又忆起对陶雅逸的误会，亟亟询问锦司道：“陶老师也玩修仙是吧？上回我在医院见到他的头像也是白色封面，竞技金色头像框的……”

　　锦司闻言，便在自己好友录上翻找片晌，随后停在一个叫作“雅人逸事”的ID之前，指给流云看：“这就是他的ID，他不常上就是了。”

　　流云细细审视一回那头像，乍看之下果真和秀林锦野的头像很像，但将那ID的头像点开放大来看，那白色封面却并非空无一物，而是一本漫画的白色封面，书名隐隐约约可见正是“男生公寓201室”几个字，流云恍悟道：“莫非他是以自己的单行本封面作为头像的？”

　　锦司颔首：“不错。”又敏锐地察觉到这之间怕是有缘故，追问一句，“怎么了？”

　　流云扶额，实话实说：“我当时晃眼之下，将陶老师的ID头像认成了你的头像。”

　　锦司听罢原委笑了笑，随即恍然大悟：“难怪我送你到雅逸家里那天，你在游戏里跟我聊天的时候说感谢我，你学到了很多，原来你那话是对雅逸说的……”

　　流云对曰：“我也想对你说感谢来着，没有你费心安排这一切，我怎么能去陶老师家里。”

　　锦司则轻描淡写地回了句：“任何对你有益之事我都愿意尝试。”说到这里又骤然忆起一事，另言道，“对了，我有两个好消息，一个是关于我的好消息，一个是关于你的，你想先听哪个？”

　　流云不假思索便答：“先听你的。”

　　锦司说道：“与其说是关于我的，不如说是关于《少年MH》的。这次《九州历险记》的再版小说大卖，一周之内便登上各大书城与网上书店的畅销榜前十，岑轩与许和畅喜不自胜，岑轩亲自打电话向我道谢，他那人是个地道的死宅，有些社交恐惧症，不太会说话。饶是如此，他也亲口对我说他对这次的小说插画非常满意，非常感谢我们杂志社的画手替他完成这些作品。只是他不太擅长直接跟女孩子讲话，一说话就结巴，所以托我向你转达他的谢意，并说他愿意与我们《少年MH》合作，将自己的小说《九州历险记》授权与我们进行漫画改编，并在《少年MH》之上连载……”

　　流云听罢这话，较了听见自己的作品获得赞赏与肯定还要欢喜，她笑道：“这《九州历险记》可是网文中的大IP，如果能和这等IP合作，对于扩大《少年MH》的读者群与提升杂志销量，是极大的好事！……”

　　锦司对曰：“早在你接手《九州历险记》的插画工作之前，我便在设计并推进这项企划，《少年MH》之上虽然多为漫画家的原创漫画，但如今是网文大行其道的时代，我们在保持自己的优势与原有风格的基础之上，也需与时俱进，接手优秀的网络文学漫改，并对漫画进行动画、影视、游戏等的改编，对于保持杂志的销量与知名度，是非常有效的手段……当然岑轩以及责编许和畅也不是易与之辈，与我们杂志有相同意图的出版社不在少数，他有意在其中挑选最能令他满意的合作对象，正值此时，闻知他的小说将要再版，我便趁机提出他可以先与我们杂志合作，由我们杂志的画手替他的小说完成插画，如果成果令他满意，可以进一步合作……”

　　流云：“……”

　　锦司接着道：“结果你也知道，我们首先决定的画手是曹兴贤老师，一来曹老师是我们杂志的首席漫画家，名望实力兼备，选择她也能令岑轩满意。二来曹老师的敬业态度也是业内人士有目共睹的。然而谁能料到曹老师因为赶稿而住院，当时我们几人聚集在医院就是为了就这件突如其来的变故商议对策，当时我也想过曹老师的替代者，因为关系杂志的后续合作，在人选之上我格外慎重，本想让雅逸代替，雅逸的名声亦不在曹老师之下，然而这小子有无可救药的拖延症，又怕他坏了大事……而正在这时，却是曹老师主动提出，推荐你代替她来作画……”

　　流云听罢这话问道：“当时真的不是你向曹老师举荐的我？我知道曹老师绝对不会忽视你这个前任责编的意见。”

　　锦司答道：“不是，是曹老师突发奇想，这正说明你做她的助手期间，你的表现深得她心，你的进步令她认可。而在听了她的推荐之后，我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你的实力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兼了你有与她如出一撤的对作画精益求精的追求，可谓是接替她的最佳人选。而最终事实证明，你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其实这件工作对于你这个新人画手的意义远远重要于对曹老师，依曹老师今日的地位，这件工作只是锦上添花，而对于一个亟待提升知名度的新人而言，却是雪中送炭。我想曹老师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才特意推荐了你，也是为你着想……”

　　流云闻言，偏头靠向锦司的肩膀，打趣锦司一句道：“你说我是应该为曹老师肯定我高兴，还是为你当时忘了我生气？”

　　锦司则答：“我忘了你这事你尽管生气，我绝不分辩，但我觉得你可以先为曹老师的肯定感到高兴。”

　　流云听罢这话，心中惟剩的一丝芥蒂也随之一扫而光，她笑道：“你们做编辑的，都是这样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吗？”

　　锦司道：“那可未必，至少我不认为自己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巧舌如簧。”

　　流云笑嗔道：“狡辩~”说着又接着之前的话题道，“关于我的那个好消息是什么？”

　　锦司答曰：“这事正和我刚说的事有关，岑轩对插画的事甚为满意，因而决定和我们杂志合作推出《九州历险记》的漫画版，并指定由你来担任漫画化的主笔画师……”

　　按理，流云闻罢这个消息应该大喜过望，便是老牌画手，也会争先恐后地与这等富有知名度的大IP合作，何况对于新人画手的流云而言。然而流云却是沉默了，她脑中不禁浮现出过去自己创作插画的日日夜夜，在经历了几多挫折之后，才终于获得岑轩以及小说读者的认可。期间她品尝到在此之前从未品尝过的挫败、绝望、困窘与迷惘之感，也体验着在这等挫败、绝望、困窘与迷惘之中重拾信心寻求出路的求索历程。这段经历是苦涩的果实，在尝尽苦味之后，回味之时方能溢出丝丝缕缕的甘甜。今后她的漫画之路所面临的困境想必不会较此时更少，然而这段经历都将成为她回味无穷的动力之源，搀扶与激励着她渐行渐远。

　　流云扬起脸来，勉力展颜挤出一个笑脸，询问锦司道：“他们告诉你想要我担任《九州历险记》漫画的主笔，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锦司答道：“我只是说我会向你转达他们的意思，在征求你的意见之后再作答复。”

　　流云闻言，垂下眼来，若有所思地道句：“你觉得我会怎么答复？”

　　锦司闻这话意有所指，遂道：“我也并非十分确定，我想对于一个新人而言机会难得，你会就此接受这份工作，或者你还有其他想法也说不定……”

　　流云淡淡说道：“你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锦司听这话有些蹊跷，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有顾虑，或者说是你想拒绝？”

　　流云幅度很小地点头，说道：“我若拒绝，你会怎么想？”

　　锦司倒答得爽快：“你该有你的理由。”

　　流云又笑了：“你这张嘴也是没谁了，这般会周旋~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目标是像曹老师、陶老师那样的，在《少年MH》之上做一名原创漫画家，通过画漫画养活自己。改编大IP的作品固然机会难得，然而我并不想沾着IP的光环，捆绑在别人的作品之下成名……”只是流云还有没说出口的理由，“何况之前已经和死对头南烛约好了，看谁能先在《少年MH》之上连载作品，如果自己选择以漫改连载，起码在起步上就输了气势。”

　　锦司对曰：“我虽想说如果你选择作为《九州历险记》的漫改作者成名，自会轻松很多，现在的人谁不是想方设法地蹭大IP的热度。然而你既然有这般志向，我又怎么好泼你冷水，只有全力支持你了。”

　　流云听罢这话喜笑颜开：“还是你最体贴。”

　　锦司一手揽着流云，又伸出另一手修长的食指往上推了推眼镜，神色肃然说道：“如果你当真有连载的打算，我回去为你安排负责你的编辑，就是苏柒好了，你头回投稿便是他接手的……”

　　听到此处，流云打断锦司的话玩笑般地问了句：“我问一下哈，主编大人，我可以调换或者选择自己的责编吗？”

　　锦司垂下头来望着流云问道：“你对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流云忙不迭摇首答曰：“没有。”

　　随后只见锦司面色冷凝，两只眼镜只看得清侧光一只后面的眼睛，而另一只的镜片则将头顶的灯光反射出刺目的白光，这景象不知为何令流云有些毛骨悚然，是令流云陌生的面对工作时的锦司。只听他说道：“《少年MH》编辑部中不成文的规定，除非是没有编辑的作者头回由主编分派，否则谁先得到新人作者的投稿，谁就是那位作者的编辑。轻易将其负责的作者调换，会引来手下编辑的不满。何况我一向认为应该注重培养编辑与作者之间的羁绊，任何一本优秀的漫画作品背后，都离不开作者与编辑的共同努力。作品好比一艘船，而作者与编辑就是左右两侧的划桨水手，只有两厢齐心协力，这艘船才能成功到达彼岸。所以就算我身为主编，除非必要，否则也不可随意调换作者及其配对的责编，即使责编因为经验较少、资历较浅而在工作之中有所疏漏，也应该以培养他们的业务能力为重……”

　　流云听罢这话，点头不迭：“你说的有理，这就是你能带出HM传媒两个死心塌地的大神的原因吧？”

　　锦司颔首：“正是如此。”说着又望向流云道，眼神饱含期待，“我希望你能继他俩之后，成为《少年MH》第三位招牌作家。”

　　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