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闲子

1、你怎么连话也说不清楚

　　打开电脑，挂Q，挂MSN，然后开始看今天的新闻。

　　与昨天同样的动作，毕业开始工作后，每天都是同样的重复，静无波澜的水面，时间平稳前行。

　　嘀嘀嘀——

　　突然弹出的对话框挡住了我正在浏览的页面。

　　“R要结婚了，你知道了吧！”S吃惊的语气还附带一个夸张的表情。

　　“恩，知道，之前听他提过。”我回答。

　　“听说跟女方才认识半年，上个月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把结婚的日子就给定了！这是真的吗？也太速度了吧！看来我们班就他最快了，我都还觉得我们散伙饭刚吃没多久，才毕业没几天呢！这小子着什么急啊，这也太仓促了！”

　　我笑了笑回应S的吃惊与感慨，虽然她并看不见。

　　仓促吗？是呢！初听时我也吓了一跳。

　　看着R灰色的头像才发觉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上线了。

　　毕业以后的一年里，每隔不久总是会联络一下，频率为15到20天，或者电话里贫一会儿，或者□□上侃几句，不紧不慢的，保持着这样的联系。

　　以后不会了吧。虽然有语气助词吧，但这是一个陈述句，我心里很清楚。

　　“R你是我姐们儿。”很多次，我看着R的时候，在电话里的时候，在聊Q的时候这样说。

　　R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回复我说：“你就是一男人，只能做哥们儿，我求你别再装女人了，真不像。”

　　因为R是我姐们儿，我是R哥们儿，所以经常混在一起。

　　他在篮球场上追逐跳跃的时候，我在看台上玩PS2。

　　傍晚吃完饭到处溜达消食的时候，会一起猥琐的偷窥树林，湖边的男男女女。男男女女这个广义词的范围包括男女这两个字的任意组合，通常当其中一个字出现复数的时候，我的神情会比R更加猥琐。

　　大家在学校附近同学的“爱巢”聚会的时候，我们会在厨房里互吼。

　　“你是猪吗？有把土豆切成片儿做地三鲜的吗？

　　“切成片儿怎么了？好过你直接把干淀粉放菜里炒吧！”

　　因为R是我姐们儿，我是R哥们儿，所以相互关心，没有界限。

　　我懒得去食堂的时候会让他吃完后给我送一份过来。

　　他玩球弄伤手弄伤脚的时候会一点不带客气的把我当丫鬟使唤。

　　某次我肠胃炎发作吐到虚脱，胃筋挛到脸色发青，寝室的女生们慌成一团给R打电话。R直接冲进寝室，惊得宿管阿姨以为有变态跑进了女生宿舍，警卫室的电话还没拨通就又看见他背着我奔去了医务室。

　　秋天一伙人一起去香山看红叶，我在发觉被骗相信香山不高很好爬这种鬼话以后朝大家摆摆手说：“吾老矣，力不足登，在此处候，忘速归！”

　　“候你的头，少废话！走！”R说完拉起我就一路拽上了山顶。

　　因为R是我姐们儿，我是R哥们儿，所以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他们感情真好啊！是在一起了吧？！”

　　“嘘~~！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她有男朋友，高中时就在一起了，她跟R是‘姐们儿’是‘哥们儿’。”

　　“诶？！这样？！”

　　不止一次，背后传来这样的声音，但R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仍然挑着眉威胁我下课后如果不买可乐拿到篮球场给他的话我就会死的很有节奏。

　　“R。。。我觉得誓言是一辈子的事，如果承诺了，是不能反悔，不能改变的。”天空没有云，目光没有焦距，我接着说：“如果轻易反悔，改变，那么下次再说的时候就连自己也不能信服了，说不定更容易反悔，更容易改变。”

　　R的目光也没有焦距，他扯了扯嘴角轻轻捶了下我的肩。“你是男人诶！学什么小姑娘感慨这个啊！”

　　我承诺过了，所以，对不起。

　　笨蛋。我知道。

　　没有说话，没有风声，周围很安静，可是我们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因为R是我姐们儿，我是R哥们儿，所以不能酸

　　“R，载我去校外一趟吧，拜托！”N荡着秋波对R说。

　　“好啊。”R答应的很爽快，

　　R牵出他的奔TO号破铁驴载着N离开。

　　N坐在后座上拽着R的衣摆笑的像朵花一样。风把R的头发吹起来，我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今天R的后脑勺飞扬跋扈得让人有点牙痒痒。

　　去食堂吃过饭又到美食街买了点心，回寝室的时候顺手带了半个西瓜，吃完后觉得自己还有点饿，饿的眼睛有点疼。

　　今年的圣诞节送L围巾吧！每年都是买东西送给他，今年自己做吧！还有4个月，嗯，有足够的时间让我失败后重来。打定好主意后我准备去买毛线，走到校门口碰到R。

　　“去哪？”R问。

　　“商业街买东西。”

　　“上来吧。”R看了看奔TO号的后座对我说。

　　“疯了么，骑车去至少要半小时吧，这么大太阳，你也不怕中暑！我坐你的小破铁驴也坐够了，本小姐要坐带空调的。”我一抬下巴用鼻孔看R。

　　校门口的黑车司机在一旁吆喝：“坐车吗美女？这有空调。”

　　R看了看黑车司机淡定的说：“她有车，奔TO号。”

　　太阳很大，R绕了远路走有树荫的小道。

　　路上R问我去买什么，我说毛线。

　　R疑惑，大热天买毛线做什么？圣诞节，我想织围巾。我低着头说。

　　R干笑，真没想到，你还能想到做这个！你是男人诶！

　　然后一路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四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喜笑怒骂间就过了。

　　毕业后大家基本各回各地发展，我和R也是。只不过有的朋友时间长了就没有再联系了，有的却没有被忘记过。

　　原本，我以为有的记忆会一直被刷新，不会只是停留在某个节点，直到上次R打来电话。

　　“在干嘛？”R问。

　　“上班啊，还能干嘛。”我答。

　　“明天我要组织家长见面会了。”R不正不经地说。

　　“诶哟~这么厉害，你小子速度挺快的嘛。”我取笑他。

　　“嘿，我是谁，如今讲究的就是效率。”

　　“啧，你还真是给杆就爬不带客气的啊！”

　　贫了几句以后R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如果，当时，我们在一起，今天会是什么样子？”

　　我愣住了，回过神来叹了口气，R挂了电话。

　　“如果”“当时”“在一起”

　　我摇摇头，没有这种“如果”。你怎么就说出来了呢？说出来就不再是姐们儿，就不再是哥们儿，就只是一般的男女了。

　　盯着□□上R灰色的头像发呆，窗外温度很高，太阳很大，我仿佛看见一个男孩载着一个女孩走在有细碎阳光的林荫路上。

　　男孩问，你要去买什么？女孩笑，说买毛线。

　　男孩说，这么大热的天买毛线做什么？女孩笑的更甜，给你准备圣诞节的礼物啊，也许得织很多条才能织出一条成功的围巾呢，所以要早早就开始准备。

　　男孩嘿嘿地笑。女孩自言自语，白色还是红色呢？嗯，白色吧，就它了，白色最衬你了！

　　他们越行越远，我渐渐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们慢慢模糊在我的视线。

　　快下班的时候电话响了，接起电话听到L的声音：“老婆，今天下班我们去唱K吧！看你最近没什么精神，老公带你出去乐乐！哼哼，可是不准你再唱蔡依林的那首破歌，你每次唱我听着都觉得特别的别扭。”

　　我低头，笑了笑，说：“嗯！以后，都不唱了。”

　　PS：

　　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

　　——蔡依林

　　123 i'm another
　　有谁愿意
　　当这一个
　　多出来的
　　trouble maker
　　but look that's my luv seal my lips don't let it drop off
　　try let go
　　不想多想
　　where we'll go
　　话说到这里放手
　　不要你难过
　　想别的
　　可是在你眼中察觉什么一闪而过
　　怎么像是寂寞
　　于是我更会沉默
　　没说的
　　全世界差点都弄懂了那是什么
　　而我尴尬笑着走开
　　只能够装做不懂
　　怎么能拆穿你的不同
　　oh偏偏
　　这地球这么小这么挤这么瘦
　　太阳刻意晒得那么凶
　　为什么你出现在他出现以后
　　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
　　那温柔的tone我听得清楚
　　我站在他的身边
　　你站在我的面前
　　怎么这样心里会难过
　　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
　　那温柔的痛我记得清楚
　　他站在我的面前
　　你经过我的身边
　　忽然之间心里又难过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