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偶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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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应榆考完最后一科，提前从考场走出来
背着自己的双肩包慢悠悠往外走，脑子里全是考卷上的题目
“一一”
慵懒的男声让应榆回了神
应楠倚靠着车身，朝她扬了扬手
眼里瞬间就被惊喜填满，小跑向应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
“我的礼物呢？”
应楠宠溺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打开后座的车门指了指真皮座椅上放着的礼盒：“你的礼物”
应榆弯起唇角，脸上挂着罕见的灿烂笑容
然而因为应楠回来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应榆木然的看向把自己送到机场的人，怨气满满：“你怎么不早一点回来，你一回来我就要走了”
“别墨迹了，赶紧去”
应楠看着小姑娘眼底的哀怨忍不住笑意，看她一步三回头，夸张得像是之后见不上了一样，挥了挥手催促她去登机
‘他妹妹怎么能这么可爱’
*
应榆上了飞机就给应楠发信息
他大概是在开车，一直都没回复
虽然很不愿意在应楠刚回来这个档口离开，但想到廊坊还有一群为了梦想而努力的少年在等她回去
这种不舍才稍稍淡了些
他们家里的孩子少，最大的堂姐应柯常年在国外，自小看她长大的应楠自从三年前接手了家里的公司，就经常全世界到处飞
只留下收养的应启然在上海坐镇
她年纪最小，和几位哥哥姐姐年纪相差也比较大
自小，应榆就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孩子
其中她和应楠的感情最好
虽然不是一个爸妈生的，但五官却像了个七成
大概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缘故，两人身上那股慵懒散漫的气质更是如出一辙，应爷爷常常笑话他们俩活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
回到影视小城时已然入夜
车子稳稳的停在宿舍楼前，亚妮从副驾驶位下来，拉开后座的车门：“一一，我们到了”
应榆拎起双肩包背在身后，怀里抱着应楠给她带的礼物
亚妮是节目组里专门负责跟她联络的工作人员，所以很快的就跟她熟了起来
小姑娘还像最初刚认识的时候一样，看见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变身’成那个应榆的小迷妹
亚妮常常念叨着，她和偶像成了朋友，也算是追星界的一名成功粉丝了
*
回到宿舍
应榆还没来得及拆礼物，就先收到亚妮发给她的练习生分组情况
看见歌曲《PPAP》的A组成员，眼底忍不住生出诧异
蔡徐坤、王子异、朱正廷、周彦辰和周锐
应榆：“？”
这个分组真的没错？
脑海里大致想象了五个少年表演这首歌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颤
‘光想想就觉得一言难尽’
*
她回来的时间比跟导演原定的时间早了一天
工作人员也就没有给她排课
偷闲的在宿舍休息，赖在床上刷微博
‘冬天果然就应该长在被窝里’
感慨刚冒头，就看见微博热搜上，她的名字再一次占据了榜首
#应榆加盟偶像练习生#
#应榆，声乐导师#
#小辫子，应榆，范丞丞#
#应榆素颜#
后知后觉的发现节目已经在APP上线，播了第一期
左右也没事，应榆从包里翻出iPad，点开APP想看看自己第一次上综艺节目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现
视频播放到蔡徐坤出场
少年的自白配合他从通道走出来的画面
整个屏幕上爬满了蔡徐坤粉丝的弹幕，满得差点看不见画面
令她印象深刻的，是在蔡徐坤出场前，左叶在位置上作为一个合格迷弟所表现出来的兴奋
应榆挑了挑眉，暗搓搓的把左叶这个名字记住
节目的剪辑非常卖关子
没有把她入场的环节剪进去，只播出了大屏幕上出现她名片的画面
顿时就看见很多弹幕刷过
‘同名同姓吧？’
‘应榆？’
‘哈哈哈，想象了一下应怼怼知道自己被当成噱头的画面’
‘坐等应榆微博点名节目组’
指尖触及屏幕点了暂停，视线留在‘应怼怼’三个字
应榆‘嘶’了一声，表示自己不喜欢这个昵称
重新点了播放
进度条缓慢的前行，视频已经播到练习生等级评定的画面
‘前方高能’
‘卧槽！真的来了’
‘平地一声雷，炸出了我’
‘有生之年居然真的看到应榆上综艺’
弹幕简直比节目还精彩
看见视频里的自己走到舞台中心，武装得严严实实，连嗓音都刻意的加了伪装
坐在位置上，天真的练习生们被那道男声欺骗，完全不怀疑眼前的人是真的应榆
直到张艺兴开口问她为什么参加节目
辨识度极高的声线响起
‘是真的是真的’
‘我差点就错过了这个应榆’
‘节目组怎么会放过这个噱头不官宣？’
‘天哪，我居然真的等到应榆上综艺的这一天了’
‘刚看到微博热搜说这里有应榆’
‘在上思修课，听同学说应榆参加综艺了，本来不相信，现在打脸好痛’
‘哈哈哈哈哈哈，到底是谁在应怼怼的微博评论说范丞丞很帅的’
‘感谢那位说范丞丞很帅的粉丝’
‘吹爆我一一的素颜’
‘一一是不是生病了，脸色好苍白’
随着她摘到口罩、帽子和眼镜，在镜头前露出脸
练习生们的欢呼和此刻屏幕上的弹幕结合在一起，热闹得像是提前过年了
应榆配着更加精彩的弹幕，不知不觉的竟然看完了一整期节目
唯一的感想
就是默默决定在录制期间绝对不要招惹剪辑和后期
*
应榆在食堂环顾了一圈，没有找到左叶
端着餐盘正准备随便找地方坐下，余光里就看见目标迈进食堂
“左叶”
被叫名字的少年脚下一顿，抬眸就看见应榆朝他招了招手
下意识生出疑惑
左手食指指向自己，满眼怀疑
应榆把餐盘放在桌子上，扭头又叫了他一声：“左叶你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左叶这才确定应榆是真的在叫自己
食堂里吃饭的练习生不少，此刻纷纷看向被应榆召唤的左叶
左叶迈开步子往应榆的方向走过去，看着少女明明没什么表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后背感觉凉凉的
“你是蔡徐坤的粉丝啊”
肯定的语气让左叶一愣，茫然的回头看身后的同伴，眼睛里疯狂释放求救信号
“我问你啊，我跟蔡徐坤你更喜欢谁？”
左叶：“……”
这是个比‘妈妈和女友掉水里救谁’还要难的送命题
“噗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被应老师抓小辫子的那个‘别人’终于出现了”
“开始了开始了，应老师真的开始抓小辫子了”
来食堂吃饭的其他练习生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出
没忍住的练习生，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左叶看着眼前表情认真的应榆，当下就感受到什么叫‘左右为难’
身后的同伴也加入了看戏的行列，根本没有救他的意思
饶是想破了脑袋，左叶也没想通应榆怎么就直接找上了自己
‘难道他表现得太明显了？’
应榆伸手在走神的少年眼前晃了晃，涌上来的饥饿感让她开始有些不耐烦：“这个问题很难吗？”
左叶浑身一僵
听出应榆语气里的不耐烦，苦着一张脸求饶：“应老师，你就别为难我了好不好”
应榆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下：“你去吃饭吧”
“小辫子”
左叶刚迈出步子，一听称呼脚下没稳住的一滑，整个人差点栽下去
不敢相信的回头看向应榆，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应老师你刚说什么？”
应榆手里握着筷子，看左叶那一脸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好像吓得有点过了？’
夹了一块南瓜放进嘴里，应榆咀嚼了两下，南瓜的清甜在口腔里弥漫，把那股饥饿的烦躁压了下去：“没事，我逗你呢”
“应老师你…真的是开玩笑的？”
“嗯，你再问我就要认真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左叶飞快的溜了，像是脚下装了风火轮一样
*
随着练习的任务加重，应榆也就把这个小插曲丢在脑后，压根不记得这事
直到后来某天她又被粉丝送上了热搜
才知道剪辑把这段剪进了花絮节目《偶像有新番》里
*
按照课表走到属于《PPAP》歌曲的练习室
刚推开门
就看见A、B两组练习生坐在地上，视线专注的看向原本用来播放舞蹈视频的大电视上
电视此刻播着动画片小猪佩奇，粉色的猪在踩泥坑
应榆：“？”
什么情况？是她推开门的方式不对，误进了哪个幼儿园？
脚下的步子往后一退，看了眼门上贴的标签
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重新推门进来，眼前的画面还是和刚才一样，少年们连姿势都没变
应榆：“……”
好的，不是她的问题
第二次推门的力度有些重
原本专心看动画片的少年们纷纷扭头看向她，眼底都绽出一抹惊喜：“应老师你回来了”
松开手里握着的门把手
应榆指了指电视的方向，眉头微蹙：“你们这是…回归童年？”
周锐麻利的站起身，不太自在的挠了挠头：“我们在找可爱的感觉”
应榆：“哦”
从背包里翻出曲谱，刚一抬眸，就看见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饿了很久的狼群看到了食物一样
应榆一僵，面不改色的拉上背包的拉链：“别看我，我也不会可爱”
耳边不意外的响起少年们的唉声叹气
把曲谱放地上一放，没忍住心底的疑惑：“我昨天看完分组的时候就想问了”
“你们A组是不是被什么人威胁了？”
A组成员面面相觑，脑门上布满了问号：“？？？”
应老师这次回来说的话他们怎么都不太听得懂
应榆伸手拿过电视遥控器，把动画片调成《PPAP》的舞蹈视频
指尖自然的指向电视：“那不然就是你们脑壳被门夹了，选这个风格？”
A组成员的视线纷纷落在蔡徐坤身上
蔡徐坤：“……”
他要怎么解释，是当时选歌的时候被骗了
遥控器被丢在一边，应榆拍了拍放在地上的曲谱：“歌的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想把整首歌的风格调整一下”
蔡徐坤指了指曲谱上，Rap和没有歌词的舞蹈表演处：“这几个部分想表现出更加帅气和酷一点的感觉”
“这几个部分的编曲可以调整成你说的那种风格，但是前后衔接你要怎么改？”应榆的思绪飞快，专业的方面她一贯都很敏感：“歌曲的风格变了，那舞蹈方面也要跟着变，可爱的和坏坏的两种极端要分得很明显”
应榆自然的抬眸，没防备的被此刻和蔡徐坤之间的距离惊到，整个人下意识往后一仰
后脑勺直接装上了镜面，疼得她‘嘶’了一声
伸手捂着后脑勺，眉头紧皱的看向还愣住的蔡徐坤
‘他什么时候靠这么近了’
“应老师你没事吧？”
少年们关切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应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事没事”
指尖碰到冰凉的瓶子触感，顺手拿起手边的水，拧开盖子抿了一口
习惯性的把盖子拧好，应榆的视线重新落在曲谱上：“你们尝试这样的改动，时间够吗？”
久久没有得到答复，应榆疑惑的抬头看向对面的少年们
他们脸上都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应榆眉梢一挑：“？”
“怎么了？”
一旁的周锐硬着头皮，手肘碰了碰蔡徐坤，眼神示意他快说
蔡徐坤慢慢的举起手，咬着下唇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意，很不好意思的指向她手边的位置：“应老师，那是我喝过的水”
顺着他指尖的方向
应榆低头看向刚被她放下的水瓶
耳廓和脸颊突然烧了起来
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脑子里的思绪一停，身体不听使唤猛地站起身，抓了背包就往外跑
看着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A组成员：“……”
应老师这是害羞了？落荒而逃？
B组成员：“……”
应老师，我们组还需要指导啊
周锐扭头看向蔡徐坤：“你把老师吓跑的，你要负责找回来”
蔡徐坤：“？”
这怎么是他吓跑的
刚想出口反驳，就接收到其他同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里都带着无声的谴责
当下非常识时务的保持沉默
朱正廷看着应榆离开的方向，想到刚才少女瞬间红透的耳廓，有些新奇：“你们刚才看到应老师的耳朵没有？”
“‘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朱正廷话音刚落，门再一次被推开
应榆此刻脸颊也开始泛红，强装镇定的走进去，捡起放在地上的曲谱，迈着沉重的步伐再一次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丝毫不管身后少年们的挽留
见挽留无效
A、B组成员纷纷看向朱正廷，面无表情的进行‘无声的谴责’
蔡徐坤：“正廷，来，接好这口锅”
朱正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偶练（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