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西璟片场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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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哔——」花园十五号楼甲单元606的西老五有一个相当出名的养女。
相信你这个混社会的也听说过她，这养女名叫西璟。
西璟西璟，谐音戏精，这是西老五随口一道而出的名字，却硬生生陪伴了西璟一辈子。
也随其臭名远扬。
关于西璟这个职业骗子，有很多条谣言。谣言满天飞，估计也没几条是真的。
最像假的也越是真的。
就比如说，西璟不是人。
有人猜测这也是最怕麻烦的西老五为什么一定要领养这个脾气古怪的丫头的原因。
这个小时候打架滋事，少年期昏昏噩噩打小混混，成年了反而更加皮的西璟，在众人眼中可是刷爆了存在感。
悄声翻过铁栅栏，手握一瓶白酒，穿着长马褂的少女丝毫不淑女地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醉醺醺地在一片荒地上晃悠悠地走来走去。
月色朦胧，被云层遮盖，没有生机的荒地显得诡异异常。西璟紧了紧脖子上戴着的亚麻色围巾，吐出一口白色的雾气。
“好冷啊。”
低垂眼眸，平日里再怎么桀骜不驯的骗子此时却严肃认真，整个人散发出了一股沧桑的味道。
最狂妄的人，也会有一个狂妄的限制度。
最随和的人，也会有一个随和的临界点。
比如说现在的西璟。
理了理手上的藏青色暗花褂子，轻轻掸去衣服上的灰尘，西璟提着一壶浊酒，踏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走向荒地深处。
今天是七月半呢。
2
西璟是在孤儿院被西老五领养的。
在一群天真懵懂的孩子们中极为突出早熟的西璟，已经在这孤儿院内呆了十几年。
她陆续被各种人领养，最后的归宿之地却一直没有改变。
没有养父母想要一个总会惹事、不擅交流的孩子。
西老五纯属是因为闲着没事干才领养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西璟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前还在抽廉价香烟的靠墙男子，微微点了一下头后与其擦身而过。
兰易说这种人是社会的败类，骨子里已经坏掉了。
兰易说遇到这种人最好不要和他们有所交集——
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信任着记忆中的那个声音，西璟阖着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满脸不信任走进了西老五的生活。
被那兰易养了几年，心理年龄都越来越大了。
西老五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感受到那股烟雾在自己的肺腑中徘徊不去。苦笑了几声，将还未吸完的烟丢在地上，随手踩灭。
他这种社会底层的家伙，连小孩也会嫌弃……么？
刚刚被自己领养的女孩抱着一个不大的背包，包中是她仅有的全部。
就叫——西璟吧？
没有上过学的西老五摸了摸下巴，感受到那掺次不齐的胡茬接触到手的刺痛，直起身跟着那个自己所谓的“养女”走进小巷。
这算是对自己这个到现在一无所有的异人，一个宽恕吧。
3
——为什么要收养她呢？
西老五每次看到西璟在外面打架打出一身伤但也把对方揍地半死不活得模样，心中总会有一丝不解。
——是什么驱使着他去领养这么一个古怪的小孩？
纳闷。
西璟不在乎地抹去嘴角的鲜血，撸起袖管对着面前那小混混就是一个上勾拳，硬是将那不自量力的小鬼打退。
西老五一如既往地抽着烟发着呆，似乎那个被西璟暴打的小孩和自己丝毫没有关系。
——这种野犬……
不解。
直到那个孩子口中不断出现的“兰易”出现在他身前，向他解释了这个谜团。
那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这个孩子的命格中有你。”穿着一身唐服的长发女人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一只毛笔，刘海遮住了那双宛如死水的眼睛，“要不是你身上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来担当这项任务。”
［］……么？
——“毕竟她也不是人类。”
她也不是人类啊。
西老五微眯眼睛。
——“抱歉，我不信任你。”许久西老五抬起头，身上竟然爆发出一股隐隐约约的杀气。
——“教会小孩这种东西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面前的唐装女子听后一愣，转了转手中的毛笔，转过头来用那双静寂无声的眼眸似是不解地注视着西老五。
——“……啊，你说对了。”许久，兰易笑地眯起了眼睛，“我不是什么好人。”
死水微澜。
——“但是那个孩子真的很重要。”兰易苦笑。
我啊，只是一只徘徊不定的野犬罢了。
——“那么，曾经的你，面对这种状况，会怎么做呢？”
抬起头，唐装女子反问，没有生机的无机质墨瞳内倒映着西老五的身影。
面对这种不死的怪物，当初的“凶兵”会怎么干呢？
4
那一晚的西璟看西老五的眼神很奇怪，每天必有的冷嘲热讽竟然没有重规蹈矩地出现，一时令这个中年人有些疑惑。
抽着烟望着西璟，西老五陷入沉思。
不是人类吗？这个小孩。
西老五撑着下巴发着呆，嘴上叼着一支香烟歪头用廉价的打火机点燃。
打火机的火光闪烁了几下消失。
“啧啧……”西老五一皱眉，手中没有气的打火机被他攥在了手掌心。“没气了啊。”
西璟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划过。
“……兰易早上来找过你。”动了动嘴唇，西璟放下手里干的活计，歪头看向西老五。“是因为你身上的［］吗？”
西老五看着那双眼睛一愣，抓了抓头发回答道：“你也知道［］？”
西璟笑了一声。
“就是因为这玩意和兰易那老不死的，你才会找上小生。”
说罢，西璟缓了缓。“人类真是可笑。”
“为了一个无法实现的若言不惜放弃一切么？”
那一刻，西老五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女孩懂得好多，早已先他一步看破了红尘往事。
“……即使知道不会实现，也要试试啊。”西老五抛了抛手中的打火机，眼中划过一丝落寞，“不然人生就这样结束，那多没意思。”
西璟默默无言。
没意思吗？
——人类啊。
作者有话说第5章 西璟片场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