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下又不会》开飞机的舒克

5、出道的往事

　　从苏叶进公司到现在，相处了一共两年六个月零五天，宋道林从来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过负面情绪，这是第一次。

　　TS娱乐，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不缺资源，但也不会浪费资源。公司没有什么ABCDF之类的分组，TS的练习生只有一个组，那就是A。
　　而现在就在这些A中间，突然冒出了一个插班生。

　　——就是苏叶。

　　宋道林接到消息去见他的时候，也听说他之前面试的时候曾经被刷下去过，理由是没有个人特质，但是前后不过一星期，二次面试直接通过。
　　这一点让他很不可思议。

　　个人特质说白了，是一种很模糊的东西，那并不是轻易就能找到的。
　　可是当他在办公室见到那个孩子，一瞬间就明白了。

　　为什么让他作为插班生，进入经过层层筛选以及淘汰制度，最终才留下25人的练习生中，甚至没见到人之前连他这个旁观者都难免觉得不公平。

　　因为他太特别了，个人特质这四个字，简直是为他而生。

　　15岁的稚气少年，个头还没他肩膀高，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很出众。
　　说不出是气质还是别的什么，哪怕什么都没做的站在那，没唱歌没跳舞，宋道林也不知道他实力深浅，但是那种独特的气场让人一看到就忍不住在心里“叮”了一声。

　　宋道林知道，那是很多艺人可能出道多年都磨炼不出来的一种星味儿，娱乐圈不缺颜值高有实力的人，但是能不能在镜头前展现出应有实力和颜值就很难说了。

　　可苏叶不一样，他就是老天赏饭吃的那一种人，哪怕还没经历过镜头的历练，他生活中就已经帅气到让人无话可说了。

　　他不知道苏叶第一次被刷下去是为什么，但他知道如果错过了苏叶，那一定是TS历史上少有的看走眼的遗憾。

　　为了表示自己的看重，他亲自把人送到了练习室，交给了老师。
　　苏叶上的第一节课就是舞蹈课，这是他掐着时间算好的结果。虽然不知道他舞蹈实力到底如何，但是听说了他第二场面试就是用街舞过关，应该不弱。

　　25个练习生，TS看重的并不仅仅只有外表，不然苏叶第一次面试就该过了，他们更注重的是练习生自身实力，以及能够塑造的可能性包括未来发展潜力。

　　这样的一群人，面对插班生会是什么想法，他大概知道。

　　但是他真的看好苏叶，不希望他被排挤，所以才提供了一个可以展现实力的舞台。

　　第一节舞蹈课，就是苏叶的投名状。

　　在全场人的关注下，他来了一场freestyle，那是一种全然不同的视觉盛宴。

　　练习生们跳的都是经过老师编排的舞蹈，要细说的话是属于urban dance，因为是舞蹈课所以音乐为主舞蹈为辅。可是苏叶不一样，音乐一出来，他那种气质可以随着旋律和舞种的变换而变换。
　　一上来就充满震动感的直接跳了一段Popping，纤细的四肢被宽大的白T和运动裤覆盖，可当他动起来的时候，每一寸肌肤都仿佛上了发条，每一次震动都让人随着节拍敲在心灵的鼓点，让人随之沸腾。

　　在节奏切换中动作流畅自如，有一个动作像断了线的木偶，他借着地板动作将重量移到手臂，顺着一小节旋律流畅的滑过地板，踩着点做了一个瞬间定格，瞬间点燃了全场。

　　然后接下来，整个练习室就嗨起来了，完全变成了一场苏叶的街舞个人秀。
　　其他的练习生别说不满，一个个激动的连语言都无法表达，只会用鼓掌来表达情绪上的兴奋火热。

　　小小的少年，爆炸性的实力。
　　如狂风暴雨瞬间征服了所有的练习生，包括编舞老师。

　　不用宋道林再多说什么，苏叶毫无阻碍的融入了这个集体，靠他自己的实力。因为本身不懂街舞，所以哪怕自己也叹为观止，他还是特意问了一下老师苏叶的实力到底如何。
　　第一次面试到底为什么会被刷下来，他必须要跟当时在场的人确认一下。

　　“他的实力没问题，跟第一次来的时候，完全像是两个人，应该是开窍了吧？”编舞老师一副赞叹的语气，说的宋道林概念很模糊，但是苏叶目前实力很强，他听懂了。

　　后来他有时间又来围观了一次，
　　同样的编舞，苏叶跳起来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在舞种被弱化到没有特色，完全融入音乐后，在一群练习生中，看似千篇一律的格式化的编舞中，他的动作并不出格，可就是比别人要干净利落。
　　编舞老师也说了，练习量也够了，差的就是舞蹈的平衡感。
　　毕竟不是街舞出身，在苏叶来之前，只要努力练习看起来也还可以，但是苏叶来了，那种差距感明显到外行都看得出来。

　　哪怕宋道林的形容就那么一句，苏叶帅的很个性。

　　之后他又特意去问了声乐课的老师，在唱歌上面的技巧没有他街舞那么专业，但是依然是老天赏饭吃，在如今歌坛来说，声音辨识度算高。虽然毫无技巧可言，但是只要了解他的声音特点和音域，再加以培养练习，假以时日solo也是可以的。

　　这个评价可不算低，有的练习生待了五年连组合出道都未必能行，苏叶才刚来就被看好solo，宋道林除了惊讶还有高兴。
　　谁不希望自己手下的艺人能大红特红，可是光有颜值和实力是不够，有时候就差一把运气。

　　不管之前带过多少艺人，作为上面指定的男团经纪人，在苏叶出现前，宋道林和老师们已经私底下进行过筛选了。
　　练习生中能出道的人数，当时看中的有五人。

　　可是几年过去，除了涂南生坚持下来，其他四人不是自己离开就是被淘汰了。后来又来了燕允和元芋，他们一个是有创作天分，一个是嗓音独特。
　　等苏叶来了，他们又放眼年龄更小的练习生，觉得可塑性应该更强，这才注意到几次三番都因为年纪小被待定的高天正。

　　就这样重新圈定了出道预备役的成员后，宋道林才开始关注苏叶以外的四个人。
　　然后他发现，除了年纪最小的高天正，苏叶和谁都处的来。

　　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观察了两年，除了不忙的时候和老师们交流一下，他和他们的接触并不多。
　　只能从老师和练习室那里得到一个大概的意思。

　　高天正不讨厌苏叶，相反他很崇拜苏叶，可能就是因为太崇拜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和苏叶相处。

　　一开始宋道林还没当回事，彼此不反感就行，这不算大问题。

　　直到现在，他看着以人缘好在练习生时期混得风生水起的苏叶，微笑着，却无比认真的跟他说：“我也是会发火的，哥。”

　　宋道林这才意识到，问题大了。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该如何去解释，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身体就先做出了反应。他听完苏叶的话，第一时间就是把人搂进怀里，手下意识的拍拍。
　　然后话才跟上：“对不起，哥不是因为你比他大一岁，所以让你迁就他。”

　　从苏叶第一天进公司，宋道林就刻意在关照他。无论是亲自送他去练习室，还是主动让老师提出选出道预备役成员带他熟悉环境。
　　可以说苏叶进公司的时间最短，却是最让他花费心思的。

　　刚开始是看好他，后来是真上心了。
　　虽然他是BO的经纪人，但要让他说句实话，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和关心都在苏叶身上，不仅仅是他人气最高，还因为他私心喜欢这个孩子。
　　毕竟是成员中唯一的外来者，还是他领进门的，他有种难以推脱的责任感。

　　所以苏叶发火，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像之前那样让他控制情绪，而是反省自己。宋道林不断的抚摸他后背，试图让他压抑在心底火平息下来，“也不是因为哥跟你最亲，才选择让你去做那个低头的人。你和天正是当事人，所以你看不清他的心态。但是你相信哥——”

　　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宋道林盯着那双碧绿莹润的眼眸，轻声道：“没有人能拒绝自己崇拜的人，你相信我，天正他根本不会拒绝你。”

　　练习生时是因为有作为第三者的元芋在，所以给了高天正可以躲避的理由。
　　等他压抑住害羞和崇拜感想要接近的时候，苏叶却因为他之前的躲避转而去了别的朋友圈，没给他第二次机会。

　　再加上出道的担当设定。

　　“你应该知道自己在练习生时的舞蹈实力，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你会是主舞，最后却是天正得到了这个位置。”

　　“可这是……”

　　“没错，这是你主动提出来的。可天正不这么觉得，他会认为他从你手里抢过来的，他没办法认同自己的实力，也没办法面对你。”

　　然而C位是他啊……
　　有了这个，苏叶完全不觉得舞者担当有多重要，只是官方介绍而已。

　　稍微被安抚到的苏叶将信将疑，“我和他出道前关系就不好，又不是担当设定后才冷淡起来的，不然他今晚为什么要换房？”

　　对此，经纪人先生给了他一个微笑，“你第一反应就是我要让你委曲求全，还生气了，你想一想天正那个脾气，他第一反应是什么？”

　　“不知道。”

　　“……”除了固定感情不好的套路，感情想好却好不起来的套路反而不熟了。宋道林无可奈何，“当然会觉得我在勉强你，觉得不好意思，不敢面对你才换房间。”

　　苏叶虽然觉得这解释十分牵强，但有了他之前愿意试一次的前提，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多说什么。
　　摸了摸头发，觉得差不多干了，把经纪人推下床：“好吧，我要睡了，哥你跪安吧。”

　　宋道林难掩复杂的看着他在床上躺好，这要不是自己养的孩子，怎么说都要捶两拳。可惜，现在他只能上去帮他拉了一下被子，怕他夜里着凉。

　　唉。

　　这一觉睡到早上七点，被闹钟震响的宋道林叫醒了苏叶，还在哄他出被窝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敲门。
　　“小余来了，应该到你做造型了。”小余是BO的助理。

　　被催促着从床上起来，简单洗完脸拿毛巾擦干的苏叶在宋哥不满的叮嘱中敷衍的又沾了点凉水揉了揉脸颊，勉强当作脸部按摩。

　　惺忪的睡意都被激灵没了，苏叶皱着一张水嫩嫩的脸蛋，跟着助理去了造型师房间。

　　早上五点多就被闹钟叫醒的高天正已经画好妆，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看见苏叶过来，连忙给他让位子。
　　“哥，坐这里。”

　　苏叶打了个哈欠，抬眼打量着他。
　　少年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正是青春年少底子好，妆容无限接近透明。皮肤白嫩粉红，线条圆润的眼睛描着棕色的眼线沿到眼尾，干净柔和，与他本身青涩的纯情相得益彰。
　　只是此刻他摸着裤兜塞手机，颇有些紧张的站在一旁，那种手足无措的可爱腼腆让人看了忍不住会心一笑。

　　“要不是来的你哥，我还以为看见你心上人了。”化妆师姐姐被他逗笑了，拍拍苏叶的肩膀让他坐下。

　　想到宋哥昨晚的话，苏叶抬起头让化妆师姐姐上妆，问道：“你们吃过饭了没有，一大早就起来工作，没让小余哥去买点？”

　　“不用了，我不饿。”一夜没睡好，又起太早，高天正除了胸闷一点饥饿都感觉不到。

　　“姐姐呢？”

　　“六点的时候小余去看过了，早餐店没开门，酒店这边送餐时间还没到。”

　　“现在差不多了，我再去看看。”

　　这个房间的衣橱正好有一张全身镜，目前苏叶就坐在它面前。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化妆的工具，就这么靠着椅背仰着头，苏叶想着今天要拍的杂志《EV》。
　　作为目前还算知名的男性潮流杂志，如果不是他们组合一出道就打着时尚青春的标签，又是新人代言费不高，还背靠大公司，估计也接不到这活。

　　现在大众眼中虽然杂志可能已经过时了，但是作为曾经引领潮流领域欧的风向标，在他们目前能入手的资源里已经排的上前三了。
　　公司也很重视，把整个造型团队都派过来了不说，还提前跟杂志编辑沟通交流。甚至在定义了概念后，发了定妆照后，破格允许自己这边做造型。这要换十年前，那边估计直接换人了，好在他们只是拍个内页，要是封面肯定会被飞掉。

　　等苏叶昏昏欲睡了一段时间后，早餐也送来了。

　　“嘴巴给你留着，先吃早饭吧。”

　　填饱肚子的时候，小余见他妆也差不多完成了就去叫元芋。他们组合五个人，每次做造型都是按年龄顺序，像需要早起这种就从年纪小的慢慢轮到年纪大的。

　　苏叶咬着吸管，看天正还坐在窗户底下玩手机，“不饿也要吃早餐，不知道要拍到什么，说不定没时间吃午饭。”

　　不熟的好处就是对方无法忽视你的话，见他老老实实的把手机收起来去吃早饭，苏叶咬着小笼包突然发现，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崇拜自己，以这孩子的乖巧，在镜头面前装熟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