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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番外三 磨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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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扎克…或者说人类的那种即便知道很可能根本没办法做到却还是愿意付出一切去努力去相信的那种觉悟和心情,她无法理解。
或者曾经有过也知道过,但对现在的她来说那大概只能算是在看一出闹剧吧。
未来,大概也会一直这样下去,如果那时候她还呆在这个家族的话…
但即便不怎么认同那也是他和他家族的事,所以她只是花了几天时间将结界弄好就离开了……
“这样就没问题了吗?”,照顾着四处奔跑的小孩的爱德林冲冲扫了眼上空却没看出什么分别,但也不再细看而是忙去阻止太小的孩子下水。
“嗯,这样就没问题了。”,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理所当然地回应着她看了眼科扎克,“我稍微做了些手脚,让结界对在这里的你们的出入没有影响,今后你们的血脉也可以自由出入,结界范围是刚刚好可以覆盖整个岛的圆圈。”
“听起来很方便,真是多谢了!”,科扎克虽然惊讶于她的本事却没多问,只是笑起来真诚地跟她道谢。
何必呢?
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随手一挥,无聊时的消遣罢了…
“另外,这个结界会一直存在…除非D知道了你们的位置并前来这里找你们,否则这个结界会一直这样存在。”,她眼神平淡地扫过不远处自得其乐的孩子和大人们,“毕竟我想你们也不想让他知道跟一个幻术师和Secondo的关系吧,在意志合二为一前…当然,我本人也不想有什么麻烦。总之,这结界会一直存在,直到确认那家伙死了轮回了还是缠人地找来了,或是,如你们所愿的…两个家族的后代意志再次统一。”
听到她的话,科扎克愣了愣,这几天的相处他也看出对方并不看好他和Giotto之间的约定,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想到这里他笑了,“那么…希望如你所说的,结界是因为意志再次合二为一的关系而消失……”
无法理解,无法明白。
但即使如此她也懒得去深入探究,只是随意地打了招呼就离开了那个住着一群奇怪的人类的孤岛。
说来也奇怪,明明在那里的时候觉得无聊得很,可到了这里之后就会开始想那个特别的人类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有趣的事……
即便她在他们初遇那天不久就很快反应过来,不是那个人类有多特别,而是在那之前她让自己待的环境就是那么的混乱。换了其他正常点的地方,大概也会有哪个人类和那个人类是一样的反应,可…
大概第一次的总是比较特别。
所以那个她来到人界后第一个遇到、第一个交谈、第一个拒绝她的人类才会在她看来如此的特别。
胡思乱想了一路,她凝视着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建筑物好一会儿才甩了甩头将莫名的思绪给甩开,她直接从开着的窗户进了书房。
“Sivnora,我回来了。”
从窗台跳到地上也没听到回应,她不怎么在意地打量了下四周,“不在吗?”
一开始,她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直到她向前走了几步见到地上的东西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事发生了。
地上零零散散的赫然是一些纸张的灰烬…
虽然很少但并不至于让人忽略,这样想来就只有发生了什么事让人无暇顾及了。
否则以Sivnora的恐怖程度那些属下怎么可能不打扫干净…
她盯着地上的东西蹙眉,但很快地她就沉下心让意识扩散,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了解情况。
从待在总部的成员那里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后,她不再耽搁,直接跳出窗外向着他们口耳相传地方赶去,同时在路上整理起刚才得到的情报。
但因为只是口耳相传的二手甚至三手情报所以多少还是和真实情况有些许出入,在目的地只找到那人类的守护者们却看不见人后,她就迅速明白那个人类大概是直接从这个战场赶去了另一个战场,独自一人…
这个战斗力和战斗状态…到底是处在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状况?
有意识的话应该早就倒下了才对…所以是下意识的吗?
这个结论让她不禁弯起嘴角,该说不愧是她的搭档吗?就算真的是下意识的反击,这破坏力对人类来说也太惊人了吧?
但随后她的心情却沉了下来,以比刚才那得意的心情涌上时的速度来得更快的消逝。
那位夫人死了吗…
虽然不是死在他的手上,但以那家伙的个性短时间内肯定会怪在自己的身上吧…
可是,不管怎么说……
与其在那里被情绪淹没还不如振作起来…
毕竟,死对那位夫人,对人类对天使对恶魔来说死亡都不会是“结束”…
可即便如此,在无知的人类的想法中——
“……啧!”
虽然心里复杂多余的情绪不断地在翻滚,可当她在赶来的路上见到那个人类的时候,似乎什么不满的情绪都没有了…
她知道的,刚才的那些恶意的思想都只是嫉妒和羡慕…
停下在空中快速移动的动作,她注视着那个人类。
他站在一片被大火肆意燃烧吞没过的废墟和浓烈得近乎实体化的刚死之人的死气中,浑然不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产生了共鸣,大概…
从那家伙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吧。
久违地攥紧拳头,死死地压抑着那不经意颤抖的双唇以及忍耐着那非常久违的快要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过了许久,直到那不知何时已经变换的夕阳光辉刺进她的眼底时,她才勉强冷静下来,咬着下唇向那个跟她一样没有动过的人类靠近。
似是思索又似放空的空洞眼神和毫无变化的站姿让她轻易地便知道对方的情况,因为她自己也曾经历过…
大概是那太过强烈的共鸣感触动了她心里被层层掩埋的记忆,在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那似乎跟自己重合了的身影后,她索性不再给他放空的机会。她降下了高度,将手搭上他的肩,有些不自然地说着漫无边际又无聊的废话,用有些刻意和夸张的动作和他沟通…
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更为了掩饰她心底那摇摇欲坠的防御,那些她不想记起不想面对的事……
只是,对方的情况比她原本预计的好多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些布满烧焦痕迹的废墟残骸,看着那片可能被一些已经烧成灰的东西覆盖着的焦土,她在心里默默地补充。
大概是因为对方跟她不同,有发泄的对象不说还可以毫无保留地将怒气全都发泄出来…的关系。
将人丢在那里好好整理情绪,她随手放了个结界便到不远处发呆,胡思乱想着些“能哭真好啊”的无聊透顶的事…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那个暴躁的人类,其实对于对方的痛苦她的心底还有些不以为然,因为他始终还有其他人的陪伴,亲人、伙伴、朋友…
她忍不住带着恶意地想着…
而且,那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跟自己真的不一样。
真是幸运的家伙…
“至少,你比我幸运。”
思绪还没完全放飞,那个人类就挂着一脸嫌她多事的表情回来了。
脸上没有泪痕,他,没有哭。
真是笨蛋。
哭,是一种很棒的发泄方式也是一种应有的本能。
可是,人类啊恶魔啊就连天使似乎都不这么觉得呢…
明明是这么幸运的事。
晚上他们意料外又情理中地谈起了心,虽然在那之前对方可以说是试图杀了她而她也因为心情不好故意用了刺激对方的方式来展开话题…没错。
不过总结来说,他们也算是对对方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理解。
而应该也是从那时候吧,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正开始有了称呼“搭档”的意味而不再只是纯粹地一个名头。
在那之后,他们更是渐渐有了搭档间该有的默契和信任,虽然有时候双方都很喜欢说些让对方感到很不爽却又无法反驳的话就是了…
这样过了五年,人类即将迎来另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的“死亡”。
这五年里除了他们的关系有了一些改变,还有人类有了一个未婚妻,并在最近确定了即将完婚的消息。
对于这个消息,早就知情的她不知怎的感到了些许陌生的烦躁。
于是她借口散步其实是直接去了酒吧,试图摆脱那烦人又说不清的焦躁,那几天她试着用以前的方法排开让自己不快的情绪但效果甚微。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她变得更无理取闹也许是纯粹地想要用另一种方式发泄情绪,那些想要更进一步的人最后都只是比别人更早一步地去轮回了。
而她,到最后还是不明原因地烦闷到不行。
知道原因是因为那个人类。
Sivn来找她让她很是惊讶,而他的眼神告诉了她原因。
直到望进对方眼里的那刻,她才明白过来。
不知不觉间,也许是单纯地出于习惯也许只是因为他们是彼此最亲近的存在,总之他们都下意识地认为对方是自己的所有物。那种只属于彼此的感觉和坚信不疑在潜移默化中竟然深入了他们的潜意识中。
而她那说不明的不快是出于对方那即将完成的婚约的关系,她为了排解那份烦闷而特地的放纵就像对方的联姻让自己烦闷一样,他们对彼此间不再只是彼此这点感到窒息,进而暴躁。
在对方出现在她视线里的那刻,她是连自己都震惊地感到紧张不安,而这份不受控制的情绪是直到对方那夹带着不情不愿的容许才消失无踪。
小心翼翼地抓着对方,然后仗着对方的放纵而得寸进尺地攀着人不放。
久违的,呼吸间带进的对方的气息让她感到安心。
而那份安心让她打起了一个小主意。
也许只是单单因为对方,也许只是因为压抑太久想要宣泄,也许只是太迟来的叛逆期…
反正,她打定了主意并开始设想莫种事情可实施的可行性。
自作主张,没有问任何人的意见仅仅是因为她想,她要。
而他们的关系,似乎也是从那一刻变得复杂难辨。
其实她明白他想要什么,在似乎只有他们存在的那一刻,她知道他要什么。
可是,不能。
她无法说出原因,更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不管是出于友情、亲情、恋情还是纯粹的独占欲,都不行。
所以,她不说明。
只是将视线移开,他不再试图摸索而是停止了他自己都不懂的疯狂。那一刻,她放心了,也失落了,可是她明白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要开始,不要阻止更不要改变对方的生活轨迹。
那么,一切就还是好的。
没有开始,没有结果,什么都没有,最好……
就在她谨慎的盘算事情的可行性,试着想出最安全最没风险的计划时,他的表哥Giotto“死亡”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