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搭档》遗忘（了就好吗）

30、番外一 诀别

　　终于将事情交接完的Moggia进门见Sivnora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时还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只是习惯性地有些担心地蹙眉，“老大？在这里休息的话会感冒的…”
　　他向前了几步随即步伐慢了下来，隐隐约约地他发现到了些许的不对，就算年岁大了身子不大爽利老大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察觉，除非！
　　猛地顿下脚步他这时候才突然惊觉这个房间里不对的地方，他感觉不到除了他以外的气息，那种常年在危急关头练就出来的对附近的存在生命的感应，这一刻那锻炼出来的本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周围并没有活人的气息…
　　“老大…？”，即便早有准备可真的面对那个可能性的时候Moggia还是有些抑制不住地感到些许陌生的恐惧，他几步冲到仍然安然合着眼没有丝毫反应的人前，这个距离已经可以让他做出肯定的判断可他还是狠狠地握紧拳，再次挤出那个他叫了近乎一生的称呼，“老大…”
　　“不用再心存侥幸了。”，紫夜靠在窗边的身影渐渐显现，她望着窗外语气平静，“他走了。”
　　“为什么…？”，蹲在Sivnora面前的Moggia低垂着头，声音即便压抑着也嘶哑得恐怖，但他很快压下那喷涌的情绪，抿紧唇，“算了…”
　　他知道的，这是老大的意思。
　　虽然老大一直都是副很冷漠难以靠近的样子，但他其实也很不会跟人告别…
　　该交代的话都交代了，该安排的事也安排好了，所以就干脆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在对如今的他来说最重要的紫夜面前离世…
　　他知道的，不是紫夜的错，紫夜的性格他大概也清楚，八成是被老大给拦下来了…
　　“……我去通知夫人和…”，勉强平复下情绪，Moggia起身离开，临出门前他看向一直背对着自己的紫夜，“抱歉，我都明白的…”
　　“……”，紫夜听着他异常压抑的声音，对方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比起平时还要苍老的样子，她抿着唇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对着映出自己身影的窗口张合了几次嘴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淡淡地应了声表示知道，“…嗯。”
　　其实，她想跟对方说自己的安排的，可她又突然发现，没那个必要。
　　因为她不可能让他跟Sivn一样，也不可能让他知道之后发生什么事，更无法保证之后会一切顺利……
　　所以，她最后什么也没说。
　　除了，在心里说一句…
　　对不起。

　　Bruna和“死”后就一直扮成下属跟在前者身边的吉托很快就来了，虽然早有准备但两人的眼底还是浸满了仍谁都能看出的痛楚。
　　好在当维多和其他主要干部赶来的时候，吉托已经可以勉强压下对身为下属的他来说过多的情绪。
　　在Bruna的坚持下，Sivnora的葬礼庄重而简单，没有过多复杂的仪式或装饰，仅仅是最简单的流程。
　　一如他的一生。
　　可即便是短暂的一生，还有感情深厚的朋友。
　　迪特在得到消息后特地赶了过来，拖着一身病痛也离死期不远的身子。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走完仪式，但他那难得微伛偻着的背影以及时不时抬手掩嘴接着颤抖的身体和微垂着的头都给人一种他被悲伤折磨的感觉。
　　“迪特先生。”，在招待完一圈赶来参加葬礼的人之后，Moggia走到难得安静的迪特面前，像最初见到此人时敬重地弯下他的腰，这位一直从Primo就一直帮助他们又照顾着老大到最后的人他一直都深感敬意，“非常感谢您的到来…想必老大也会很开心。”
　　“…都说了不需要敬语…不过，算了，今天懒得纠正你…”，已经需要靠拐杖支撑身体的迪特，脸上有着丝丝的无奈和伤感，思绪不明的眼底中是主人饱经沧桑的证明，不久他望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感受着轻风的擦身，微勾起嘴角反驳对方之前的说辞，“但开心什么的…那小子从以前就很烦我，恐怕看到我来正不爽呢…”
　　望着那漆黑的棺材，Moggia不禁微弯起嘴角，眼中是带着伤感的怀念，“即便老大嘴上一直这么说，可除了夫人和那位之外，您对他来说应该也是类似亲人的存在…毕竟您一直都照顾着他，还常常来找他。”
　　当然还有紫夜，不过怎样都好，他一直认为这位从某方面来说都扮演着老大的另一个哥哥的角色…
　　虽然有些不敬，但有时候这位甚至可以说是比那位还要更做好了身为哥哥该尽的责任……

　　葬礼在当晚结束，Sivnora的遗体也在当天下葬。
　　遗忘，是人类特有的技能。只需要很短暂的时间就可以将过去的一切都抛下。
　　在Sivnora死后，彭格列很快迎来了叛乱。
　　不满新首领的，想自己做大的，摇摆不定哪边都不想得罪的…
　　彭格列总部被这些属下每天迅速转变的念头给充斥着，维多被迫暂缓对联盟的追击转而惩治让家族动乱的成员。
　　在这场骚乱中维多充分地发挥了自己的才能，向其他不服的人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和威严，也告诉了其他人Secondo的眼光并没有错。维多以最快的速度将叛乱的成员给镇压并给予惩罚，接着以让人惊讶的速度在稍微整顿后便直接将以为彭格列会内乱很久而一时松懈的联盟给一次击毁。
　　这次的动乱，维多的处理迅速而果决成功地将家族的伤害给降到了最低，但到底还是发生了一件对彭格列来说很严重的大事——
　　前首领Secondo的夫人，Bruna夫人在此次叛乱中被擒，虽然最后似乎趁乱逃离了叛徒的掌控，但在那之后过了一星期除了夫人疑似已逝的消息外没有其他准确的消息传出！

　　敲门声响起，脆弱的门板在来访者的扣门下似是有些不堪重负。
　　Bruna苍老却好心情的声音传了出来，“吉托，麻烦你开下门！”
　　“知道了，母亲。”，随手拿起纸张夹进看到一半的书，吉托从沙发站了起来前去开门。
　　他们这里会来找他们的也就只有Moggia叔叔了…
　　虽然这么认定了来访者的身份，但谨慎的吉托还是探手到旁边的厨里握住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东西后才将门打开一条缝，“叔叔…”，确认了人，吉托干净利落地收回手，将人让进屋里，再要关上门的时候眼睛利落一扫，确保附近没有可疑人物。
　　“你跟老大真像…”尤其是这谨慎的个性…
　　不过那位谨慎中还带着令人费解的狂妄就是了…
　　披着大大的黑色披风，被披风完全包裹住的Moggia走进屋里，欣慰地看着吉托的举动。
　　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消息，他们也远离了那个世界，但到底谨慎一点没错。
　　将披风解下，Moggia打量一遍周围后将目光定在吉托的身上，“你们看来已经适应了新的生活…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嗯，我也猜到了。”，吉托走回沙发坐下。
　　毕竟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那就不要再多有牵扯，牵扯越多只会越危险。
　　“住得习惯吗？”，一点也不惊讶于对方的敏锐，Moggia只是感慨地打量着这个很熟悉同时又很陌生的房子，他也曾经在这里住了几年…
　　“很习惯喔！”，Bruna捧着烤好的饼干从厨房走了出来，“我已经完全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那就好…”，抚摸着掌下的沙发，Moggia的语气很是怀念，“我也想着你们会喜欢…而且这里又是老大私人的产业没几个人知道，文件什么的也不在家族成员可以碰到的地方，再加上这里是老大以前住过的老家…想着给你们住再适合不过——”
　　“诶？”
　　“这里是父亲的老家？！”
　　“嗯？”，看着两人一脸的惊讶，Moggia有些疑惑又瞬间明了，“我没说过吗？这是老大在回去托纳多雷家族以前跟Jane夫人一起住的房子。我在派来跟着老大后也住在这里…”
　　“这样啊…”，吉托暗叹着，心下更是喜欢这个房子。
　　几人配着刚烤好的饼干聊了几句，最后吉托突然问道，“那叔叔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其他人倒是会离开家族但也只是待在这镇上过完最后几年，要是家族有需要的话他们也说会看情况出手帮忙…我的话则是继续待在家族里了。”，Moggia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已经习惯了，而且那里是老大和那位的心血，我没办法就这么离开…而且我也只剩几年时间了，就想着直接熬到最后，能死在那里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这样啊…”，吉托的眼底有丝不解却没有多问，他无法理解Moggia的说辞，那种认定了一位老大就跟了几十年，跟了一生还在对方死后继续为对方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这种心情，这种决断和选择，这个年龄的他还无法明白。
　　“嗯？叔叔刚才说的那位是谁？”紫夜吗？可是感觉不像…
　　对于对方的提问，Moggia只是笑而不语，“既然已经离开了就不要知道太多事比较好…好了，夫人和少爷就好好过吧……我也该走了。”
　　“不多坐会吗？”
　　“不了，出来得有些久了。而且这里离总部有些距离，所以还是早出发好，就不多留了。”
　　跟着对方起身的Bruna挽留无果也不多说，只是和吉托将对方送到门口，“Moggia，真的很谢谢你为我们母子做的一切，虽然我清楚这更多是因为Sivnora但还是要谢谢你！还有，请帮我跟她道谢，要不是她的话，我们母子应该就没法躲在这个小村子里平稳的生活了……”
　　虽然以儿子的身手不一定会有大问题，但被发现吉托根本没死的话也不是好事…
　　所以她还是很感谢对方的帮忙的。
　　“我知道了，我会为您带到的。”，见两人神情郑重，想着之后也不会再见了的Moggia停下穿披风的动作，神情肃穆，“虽然我不信主神…但在这里我还是愿主保佑你们以后的日子幸福平安。”
　　“还请你们，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