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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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宝钗天刚放亮便急着从床上爬起来，洗漱穿戴完毕，绕过莺儿等众丫鬟婆子，自己偷偷的从小门出来了。怎的？她想着这些天若不能讨了菂官来，怕菂官心中不好受想先知会她一声，也好让她做些心理准备。蘅芜苑到戏台子也有好大一段距离，这宝钗昨晚一夜没睡好，加上出门前走得急，也顾不上穿外挂子，只穿着件蜜合色的棉袄。这四月份的天又是风吹的还飘着点点小雨。宝钗也顾不得这般多，心想曾经我是定不会这样做的。可见她是多在乎那菂官。
一路无言，单说宝钗快步走到戏台子，还没走进大门，见菂官早就起了，坐在石凳子上逗只鸟儿玩。见着宝钗来，忙起身施礼“宝姑娘，怎来的这般早？”宝钗见四下无人，也顾不得尊卑礼数，径直走到菂官身边，不画而翠的一双秀眉现如今拧成一团，菂官心道莫不是出了大事？之间宝钗刚要开口，应是这一路风大穿的又少还飘着雨，被淋湿了大半身子，着了风寒，止不住咳嗽起来。菂官才发现外头飘着点点小雨。这雨对于戏子们是不足为奇的，她们整天撒欢儿还最喜在大雨里踩水坑玩，常常弄的满身湿透，第二天也照常唱戏，哪知道还有生病这般事情。可宝钗这些大户人家的千金不同，吹点风下点雨怕是要生好长时间的病。菂官忙拉着宝钗进了戏台子的大门，上头有个棚子遮雨。宝钗止不住的咳嗽，只觉着头晕脑胀，浑身无力。菂官叫芳官打了杯热水来给宝钗喝下，这才止住咳嗽。菂官担心道：“宝姑娘这大风天你也不说穿着多点，怎这般匆忙，我的事也用不着姑娘这样上心，若是姑娘病着有个什么闪失，我也定随了姑娘。”宝钗见她这幅呆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打紧，小病开几副药煎了喝也就好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便把昨日在屋里史湘云说的话全都学说一遍给了菂官，又把自己的想法也同她讲了。菂官听完：“欸，这算什么事儿啊，那用着姑娘这般早的跑来。我本就是戏子，是修了那辈子的福才碰得上姑娘这般真心待我的人。不讨了我去只要能日日与姑娘相见，小的早已感激不尽。”宝钗见她说的真诚，心下也很是感动，想起身抱她，奈何这人多眼杂，不太方便。“今儿也没甚么事，不如你同我回蘅芜苑罢，就说是我染了风寒你送我回去。”菂官说好便扶着宝钗来到门外。今儿天下着雨，淅沥沥的带着点春的生机，宝钗看着也愉悦，曾从不喜雨，看着颦儿为雨水伤春悲秋的还觉着可笑。怎的现在又爱起了雨，便是因为身边这人罢。说着便转头望着菂官，脸上笑意不减。菂官也笑，是那种低低的笑，像馋猫偷了腥在自个儿偷乐一般。菂官看着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便对宝钗说：“姑娘且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说罢转身走了。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见菂官取了把油纸伞，还有见大花袄。“衣服虽是丑些，姑娘还是先披着等回了姑娘那再换下，这雨甚大，伞还是用着好。”宝钗看着这衣服咯咯笑起来“这哪来的丑衣服，我不穿。”菂官急了“欸，你怎能不穿呢，倘若是病了该怎办？”“我这已病了，再穿这丑衣服心情不好，不穿！”说罢就往雨里走，菂官也顾不得这般多，丢了衣服开了伞就追上来。“好姑娘，别再淋了雨了。”宝钗就在这时伸出手，握在菂官撑伞的那只手上：“能与你在雨中赏玩，小痛小病也无妨。”菂官听了脸一红“宝姑娘可是忘了昨晚的话？我人都是你的。”宝钗心中霎那间荡起不尽的幸福与甜蜜，“那日我便要与你逃离这园子，后半生都许了你。”菂官笑而不答。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但菂官怕宝钗穿着少病又加重，还是加紧了步子来到蘅芜苑。这时史湘云才慢腾腾的起来，由丫鬟服侍着洗漱，见宝钗和个戏子打扮的人进来，心想这定是昨晚宝姐姐说的那个。没由来的心中不快，脸也就拉了下来，心道“戏子又怎会真心对人，宝姐姐莫不是给人骗了。唉，一向聪颖的宝姐姐也会有被人骗的一日。”但就见菂官对宝钗百般照顾，从进了屋便又是找丫鬟倒热水又是去拿宝钗的厚衣服，忙得不可开交。宝钗看着她这幅模样喜笑颜开，刚想打趣她不料身子不好竟又咳嗽起来。湘云这才对菂官放了心中的结缔，又见宝钗咳嗽，连忙起身过来，也不多问拉着宝钗回了里屋，让宝钗躺在床上盖了个严严实实。又对莺儿道“派人去请个太医来，你到老太太那儿禀报说宝姑娘病了今儿没法请安。我这儿照顾她也去不了。”莺儿答应一声，叫了几个小丫头走了。
再说宝钗这下才觉着身体不舒服，头晕脑热的浑身无力。她想开口叫菂官，却觉着喉咙发哑，甚么也说不出。挣扎着要起身，被湘云一把按下“宝姐姐你好生休息着，我和那戏子在旁边服侍你便是。”湘云的“那戏子”仨字说的特别重，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宝钗也没力气多想，只觉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