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怖游戏里谈恋爱》土豆炖牛腩

10、校园惊魂

　　“呼，呼……”

　　白谨峰气喘吁吁地退到墙角，单手扶住墙壁，另一只手费力地握紧长刀。

　　手机里的灯光早已熄灭，四周一片漆黑，他只能勉强看出小丑断了一只胳膊的模糊身影。

　　这还是他刚才舍命一搏的战果。

　　相对的，他本身承受的伤害一点都不比小丑少，衣服被划破好几道口子，鲜血从其中的伤口缓缓溢出，将他染成一个血人。

　　更麻烦的是，他的体力所剩无几。

　　白谨峰恨得牙痒痒，这大概是他这些年受伤最重的一次，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就不支倒地，也就是他身经百战，意志顽强，还能勉强保持住一分清醒。

　　这架打得实在是太憋屈了，小丑的动作十分僵硬，完全是毫无章法的乱砍，在白谨峰眼里可谓是破绽百出。偏偏它又力大无比，每一刀所附带的力量，都足以将他一刀两断。

　　因此，白谨峰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极其慎重，除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会硬接小丑的攻击。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时被小丑的刀锋刮到，身上的伤口就是这么来的。

　　随着血液和体力的双重流失，白谨峰心中越发焦急。

　　该死的，徐乐怎么还没发现他不见了！

　　再这么继续下去，最后的结局必然是他战败身亡。

　　小丑可不会因为缺了条手臂就对他手下留情，它根本没有疼痛的知觉，转瞬间就再次向他砍来。

　　白谨峰不敢再和它硬拼，提一口气往旁边闪躲。

　　只可惜体力流失太多，他的动作已经跟不上思维，动作慢了半拍，仍被凌厉的刀锋划过衣角。

　　黑暗中，随着一条血线抛洒而出，似乎有一件巴掌大的东西从他坏掉的衣兜里掉出，在半空中飘飘忽忽地下落。

　　他依稀只能看出那是一张长条形的纸张。

　　那是……

　　来不及细想，白谨峰拼命向后退开，一个呼吸后，小丑的刀刃重重地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只听“哐”的一声巨响，碎石翻飞。

　　好险！白谨峰接连又退后几步，与小丑拉开一段距离。

　　狠咬一口嘴唇，将逐渐恍惚的精神拉回现实，白谨峰脸上露出喜色，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符纸！

　　虽然不知道徐乐是什么时候塞进他衣兜里的，但对现在的白谨峰来说，符纸就是救命的稻草。只要把符纸贴到小丑脸上，他就能暂时摆脱现在的困境，去四楼的厕所和徐乐等人汇合。

　　唯一麻烦的是，在刚才的战斗中，符纸已经落到小丑身后。

　　白谨峰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必须拼命了。

　　小丑并未发觉身后的东西，但它似乎也不想再和白谨峰纠缠下去，把刀一横便疾步冲来。

　　女生宿舍的走廊本来不算狭窄，奈何小丑的体积实在是太大，如铜墙铁壁般拦在前方。

　　白谨峰双手握住刀柄，将剩余的力气全集中的手里的武器上，心里默数着时间，等到小丑的长刀袭来，他大喝一声，双腿猛然发力，合身迎上小丑的刀刃。

　　刹那间黑暗中蹦出一串艳红的火花，金属交接的嗡鸣填满整条走廊，白谨峰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巨力和五脏六腑的翻腾，将小丑的长刀往上挑开。

　　也幸好他刚才砍掉了小丑的一条胳膊，它剩下的单臂所能发挥出的力道有所衰减，被白谨峰突如其来的全力一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身体稍稍后仰，让开一条不算宽大的缝隙。

　　白谨峰等的就是这一刻，哪敢被沉重的身体耽搁，咬牙扑向小丑身后。

　　小丑迅速调整身形，顺势挥刀斩向他的后心。

　　不过到底是有心算无心，白谨峰还是快了一线，在小丑的刀锋劈开他的后背前冲出它的攻击范围，身体就地一滚，将地上的符纸拾到手中。

　　小丑紧随而上，一刀劈向他的咽喉。

　　白谨峰只来得及侧身避开要害。

　　一刀过后，白谨峰肩上传来一道湿漉漉火辣辣的痛感，但他也成功滚到小丑脚底。

　　这个位置对小丑来说反而是个不易触及的死角，它要是还想砍杀白谨峰，就必须往后退开两步。

　　不过这是白谨峰拼命争取来的机会，岂能让它轻易离开。

　　他直接扔掉手中的武器，一手攀住小丑的大腿，借力向上一跃，将手中的符纸贴到它的额头。

　　符纸“轰”的一声燃出一团绚丽的火焰，小丑的动作戛然而止。

　　仿佛有一柄大锤敲在附近的玻璃上，周围的空间碎裂出许多细小的裂纹，并不断向外扩散。

　　耳边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哐当”声，一道刺眼的灯光从破碎的空间裂缝中射入，白谨峰的视线豁然开朗。

　　他不得不抬手护住双眼，顺便拾起自己扔掉的武器。

　　等到眼睛适应了附近的光线，白谨峰挪开手臂，正好看见徐乐将一张符纸贴在另一只小丑额头。

　　徐乐同样看到从幻境中挣脱的白谨峰，但他什么话也没说，一把抢过身边小丑的长刀，绕过被定身的小丑，爆发出白谨峰从未见过的速度，冲向走廊的尽头。

　　在那里，于佳琪呆愣愣地跪坐在地板上，手心里捧着一只形似人类婴儿的怪物。

　　婴儿模糊的面部挤出一丝恐慌，突然咧开嘴发出一声尖啸。

　　白谨峰身边的两只小丑顿时化作两团细砂，分出两股手臂粗的沙流从半空中撞向徐乐。

　　白谨峰只来得及喊一声：“小心！”

　　徐乐并未回头，但他就像看见了身后的情形一般，灵巧地躲开两道沙柱，杀到于佳琪跟前。

　　长刀倒映出头顶日光灯的寒光，眼看着徐乐就要一刀将婴儿切成两半，于佳琪突然将它往怀中一带，用身体展开一面盾牌，同时抬起一条胳膊挡住徐乐的刀刃。

　　徐乐这一击几乎汇聚了他全身的力量，根本来不及收手。

　　霎时间鲜血四溅，一条断臂应声飞落。

　　同时，两只小丑已经完全沙化，两股沙柱在于佳琪身边汇集，渐渐显出新生小丑的轮廓。

　　徐乐知道他已经失去最好的机会，果断往后撤退。

　　等到一只新的小丑提刀挡在于佳琪身前时，徐乐已经退回白谨峰身边。

　　“妈妈！妈妈——”于佳琪怀中的婴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用它只有模糊轮廓的双眼远远地怒瞪着徐乐，“你居然敢伤害妈妈，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徐乐冷哼一声：“是你在操控她的身体。”

　　“是你！是你砍掉了妈妈的手臂！”只可惜婴儿并不打算和他们讲理，它顺着于佳琪剩下的手臂爬上她的肩头，咧开一张和它脸部一样宽的大口，咬住于佳琪的脖子，含糊不清地吼道，“是你害死了妈妈，是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替妈妈报仇！”

　　“呀——”叶晓然捂住双眼，不敢再看。

　　鲜血从于佳琪脖子上的伤口上流出，尽数被婴儿吸进口中，一滴都没放过。

　　然而奇怪的是，于佳琪至始至终保持着一脸淡然，不论是断臂，还是被婴儿咬破咽喉，她都没有挣扎抵抗，甚至连一声痛苦的轻哼都没发出。

　　只是随着血液的大量流失，她的面部变得苍白如纸，瞳孔也逐渐涣散。

　　她的生命，已然走到尽头。

　　白谨峰紧了紧刀柄，不甘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乐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一股暖流顺着两人肌肤交接之处汇入白谨峰的血管，继而流遍全身。

　　他身上的诸多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再生，甚至连消逝的体力也在快速恢复。

　　不过相应的，徐乐脸上的血色也在淡化，显然这么做对他的负担不小。

　　“你……”白谨峰一时摸不清状况，扭动手腕想要抽离徐乐的掌心。

　　徐乐却猛地加了把劲，扣紧他的手腕，低喝道：“别动，听我说。”

　　“还记得我先前说的话吗？小丑看似杀不死，但作为游戏boss，它一定有可以被击败的弱点。”他说，“那只婴儿一样的怪物，就是它的弱点。或者说，婴儿才是boss的本体，小丑是它的分、身。你刚才也看到了，它本身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只要我们合力将它斩杀，这场游戏就能通关。”

　　白谨峰扫了一眼正在啃噬于佳琪喉咙的婴儿，顿时感觉胃部一阵抽搐，他忍住呕吐的冲动问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一直在叫于姐‘妈妈’，还把她……”

　　“是流产的胚胎形成的恶灵。”徐乐淡淡地说，“虽然我也不清楚当年具体发生过什么，但很明显，于姐姐意外怀了它，但她选择把尚未成型的孩子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