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旅》锄禾躬稼

5、救人的代价

　　大树抖了抖叶子，粗大的树干逐渐显现出一张老人脸。
　　“你想救一个人类？”仓业后背的翅膀震了震，强壮的双腿微微曲着，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模样。
　　“谁说我要救她了？这深山老林里我得点养料容易吗？”大树伸出枝蔓把少女包裹其中，像蚕茧一样。
　　仓业放下戒备，“早说嘛！我前几天还见到一男一女出现在荒漠区--跟她穿一样的衣服。”
　　“哦？你说他们是一伙儿的？我想到一个主意······”
　　我被仓业随手栽进石头缝里，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毕竟，我曾经是人类，就算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也坚信自己人性的一面尚在。
　　魑朸树在算计人类方面很有经验，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他刚开始会表现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会释放自己的灵气滋养误入峡谷的伤者。当猎物完全放松警惕，以为这是绝佳的避难所时再发动迅猛的攻击。而这次，他打算用少女做诱饵，引诱她的同伴前来救她进而一网打尽。
　　“哟，这女娃娃居然是金丹期，想来她的同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等吸收了他们，我的修为又可以精进几百年了！”
　　仓业没有吸食人类精气的兴趣，他只想杀光进入古古怪界的人类。
　　我问仓业，你为什么如此痛恨人类？只因为他们打扰了你吗？
　　仓业没有回答我，鳞片在月光下反射着刀刃一样的光。
　　我自讨了没趣，躺在地上，看着透过树叶洒下的银霜。为了魑朸树一网打尽的计划，仓业化作人形躲藏起来，花花被种在了安全隐秘的地方。我这棵青灰色的菟丝子长在石头缝里，并不显眼。
　　少女显然受了很严重的伤，呼吸极其微弱，腹部的伤口血流不止，染红了洁白的衣裳。月光下她面色苍白，毫无还手之力，有一种病如西子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怜惜。
　　我现在是有贼心没贼胆，不能动不说，魑朸树正在监视周围的一举一动。
　　毕竟是修行之人，半夜时分少女挣扎着坐起来，试着打坐疗伤，惊讶地发现这里灵气居然如此充沛。修炼片刻之后，取下腰间的求救信号，对着天空释放了去。绚丽的烟花化作无数的星星点点越飞越远，最终消失在视野里。
　　风吹过，摇晃魑朸树的叶子。但我知道，那是它得逞的笑。
　　我心里有十分强烈的愿望，我想救她。不是逞英雄也不是英雄救美，仅仅是我作为人类的良知。这三年里，我感觉到我的心越来越淡漠，越来越不像个人类。我怕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变成了精怪。
　　我该怎么做呢？怎样才能在魑朸树、仓业的监视下救出他们？
　　我试着动了动叶子，没有反应，头部以下，没有任何知觉。好在我的身体和头部不成比例，干瘪又细小。
　　行动在我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就开始了，我用头撑在地上，一点一点匍匐前进。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没做过如此屈辱的姿势。
　　魑朸树监视的重点是白衣少女，我只要悄无声息地接近她，然后，就现在！我的头使劲磕在地上，翻筋斗一样快速弹过去。
　　贴近少女光滑细腻脖颈的瞬间，我嗅到一丝醉人的血腥味，香甜得不似人间的美味。理智终究没有压过饮食的欲望，我只记得自己张开了血盆大口，只来得及饮下一口鲜红的甘露，就身首异处。
　　我干瘪的身体像纸片一样飘落，头部的牙齿还嵌在她的脖颈上。少女粗鲁的抓住我的头，把我扔开。我在醉人的血腥气息里失去了痛觉，我只知道我被狠狠地砸在坚硬的石头上，天旋地转。
　　嘿，你快逃命去吧！这里有像我一样的诡异的想要害你的生物······

作者有话说

　　一章虽然少，但我一天更两次呀！差不多啦差不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