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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似是而非恍如一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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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媚惊叹着沿途通道壁上的无数颗圆润的夜明珠,梦幻般地走近一间空旷的房间内,说是房间其实不是很正确。
这是一个相对比较空旷的地底岩洞,此处高约两丈,长约一丈,四壁全部是岩石修建而成,在无数夜明珠的照射下,显出冷硬的色泽。
在岩洞的中间从高高的岩顶垂下层层的白色纱帘,纱帘的周围一层白雾缭绕不绝,真是飘渺如梦幻。在纱帘的围绕中,似有一个高大的东西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穆云宗看着那片纱帐,低沉的声音如梦似幻:“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不知你好不好?……”花千媚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和谁讲话,她也未插言,静静听他的自语。
穆云宗回首看着花千媚,他的眼中有着千媚所不明白的情愫,空旷的室内回荡着他轻柔的低语:“去看一看吧,他盼望了很久呢……”说着他向后退了一步,静静地看着她。
花千媚紧盯着纱帐后的影像,脚步慢慢地向前走去,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那一道道直垂而下的纱帘轻抚过她的身,好似冰凌一般冷,这些纱到底是什么?冷得好似冥界的冰川一般?千媚轻轻撩开层层冰沙,越向里走越冷,花千媚不禁双手抱臂抵御寒冷。
当花千媚撩开最后一道冰纱时,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奇景,泪水不觉流了下来,樱唇颤抖得无法言语……心,在这一刻狠狠缩成一团!
在冰纱缭绕的中间,耸立着一座高约三米宽约两米的巨型玉石,青白色泽的玉石几近透明,而玉石的中间竟然包含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的眼睛还睁着,只是没了那灼人的神采,他的唇角还微翘着,只是没了慵懒的味道,他还是那一身如云般的长衫,只是时间在他的身上已经停下了脚步。花千媚睁着泪眼看着从未见过面的哥哥——花九重!怎么会这样?自己从小就盼望见见这个亲哥哥,可是,从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已是阴阳久隔。
好久,花千媚才回过神来,哽咽着问:“他....他是哥哥?....为什么这样?”心中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穆云宗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轻轻一声叹息浇熄她的希望:“他就是九重......这‘梦魇’玉笛曾是他的随身之物,他临终前让我转交给你,他希望你永远把它带在身边,可以保你平安。”
一个冰凉的物件被穆云宗放进手里,花千媚低头看了一眼,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淌下来,颗颗滴落在手中的一柄通体漆黑透金的短笛上,泪水掉落在笛子上,水渍瞬间融进了笛身,一层淡淡的红光晕染而出,在花千媚的面前慢慢浮现出了一个淡红色的雾屏,红雾荡漾着,花千媚震惊着,穆云宗黯然无语。
一个浅色的身影慢慢出现在红雾之间,花千媚的心再一次颤抖起来,哥哥的身影显现在雾中,他冲着花千媚微微一笑,哥哥灿烂的笑容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妹妹....听师傅说你叫千媚,很好听的名字......”花九重的声音从笛子中飘扬而出。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与你见面,对不起!我无法尽到做哥哥的职责。从我知道你出生的那刻起,我,无时无刻不在幻想你的样子......只是......命运让我无法见你,我的存在对你是个巨大的阻碍,可是,我不悔在这一世与你做了兄妹,真的不悔。我常常在想,为什么我们今生无法见面?......也许是我前世欠你太多了,所以在这一世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还债吧?……这一生对我来说真是恍如一梦啊……”
当二人沉浸在痛苦的声音中时,童朝歌已然和穆烙筝躲在角落里,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穆烙筝看着弟弟那没落的身影,那是谁?他的心中也只能发出这么一句,而面对这巨大的地下岩洞,穆烙筝彻底呆了,他非常清楚当初建设静楼时,并没有建这岩洞,看着穆云宗的身影,心,止不住地阵阵发冷,他,到底是谁?
‘冥川纱?’‘冥冰神玉?’这两件冥界之物怎到了这个凡人之手?童朝歌则震惊于他能弄到这两件冥界之物,他怎么镇得住这种宝物?他以一个凡人之躯练就这等不凡的本领,这可说是一个造就的人才,只是他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呢?童朝歌念力电扫穆云宗的神识,霎时恍然而悟,原来是他啊!这可真是因果循环呐......既然花千媚无恙,于是,他就不动声色地躲在拐角处接着偷听。
“妹子,不要告诉爹娘我的消息,就让他(她)们忘掉我这个不孝子吧。有你在,我很放心!”听到这里,花千媚止不住低泣出声,哥哥为什么要这样?你是怎么死的?看着红雾中的哥哥,花千媚痛不欲生!
“妹子啊!从今后,你就把穆云宗当作是哥哥吧,他是我最信任的人啦!记住!他亦是我,我亦是他!”空荡的岩洞内回荡着花九重渐渐溃散的声音,一时间,室内只有花千媚断断续续的哭泣的声音。穆云宗抬了抬手要安慰她,然而手在她的肩膀处犹豫了半响又放了下去。
花千媚眼含热泪看向玉石中的哥哥,凄然说道:“哥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呜~~!”
穆云宗强忍心中的悲伤,可是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自己真的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思量甚久终是上前说道:“花小姐,九重离去时并不痛苦,他很快乐,他要你莫要悲伤。”
“他怎么会在玉石中?”千媚问道。
穆云宗微一思量说:“我只有把他封印在这‘冥冰神玉’当中,才能保他尸身不腐,也才能让你如今见他一面。这也是他的愿望......我带你来这儿,并不是让你悲伤的,你的哥哥还有事情交托于你。”
“噢?”花千媚回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是什么事?”
穆云宗转过身去,背着花千媚他轻轻闭了闭眼睛,苦涩地一笑,眼中隐忍着泪花,深吸口气语调平稳地说:“他,希望你能把这个玉笛交给‘灭神山庄’的庄主无极,他看见这个笛子后,就会保护你的,”
花千媚看着手中的玉笛,为什么会这样?他在生命终结时竟然还惦念着自己?对于从未见过的妹妹,他为何这么牵挂?
“他......为何从不回来见我一面?”花千媚手捧玉笛放在胸口,心中痛如刀绞,刺痛难忍,热泪立时汹涌而下。
而此刻‘冥川纱’所散发出来的寒冷更让花千媚觉得彻骨冰寒,心中阵阵悲凉。从小自己就知道有个离家出走的哥哥,虽然很想见他一面,但是这份思念也仅止于是个模糊的概念而已,现如今,知道了这个哥哥竟然为了自己丢了性命,(虽然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绝对和自己息息相关!)而他在临死时却依旧念念不忘自己的安危!这更叫自己觉得悲从中来,天大地大,却从此形单影只……
穆云宗不忍看她如此悲伤,深深吸口气,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哽咽着说:“妹子,九重既然把你托付于我,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会完成他的遗愿——不惜一切地保护你!”
花千媚心中知道他的举动不合时宜,但是,不知为何,自己却不愿挣脱他的手掌,只因为,他的掌握就像一个兄长一般,让自己感到温暖与安心。
藏于暗处的童朝歌看着这幕画面,眼神渐然深邃,这一刻,他好想冲出去,把千媚带走,走得远远的,远到谁都找不到,寻不着。远离这纷扰的尘世,远离所有的忧伤与痛苦……只是,现在时机不对。
穆云宗低声安慰着花千媚,心中却痛苦之极,他抬眼看看花九重的遗体,心中暗道“我的愿望已然达成。剩下的事就看我的吧,云宗,谢谢!”他静静地看着那个伴随了自己多年的伙伴,心中五味陈杂。可是一想起那还困在山中的那个‘魔头’,又强打起精神,拍拍千媚的手说:“妹子啊,既然你把我当兄长,那你就要听从哥哥的安排,好吗?”
“好,”花千媚此时已是心乱如麻,毫无主意了,可这个刚认的哥哥给了自己一种安全的感觉,所以她一口应允了。
正当穆云宗拉着花千媚要走时,穆烙筝终于按耐不住跳将出来,一手指着他(她)们说:“站住!你到底是谁?”
穆云宗似是毫不惊讶地笑笑说:“哥哥,是小弟啊,你怎么如此质问呢?我还没有质问你随意带陌生人进入这里呢……”穆云宗刚才就已察觉到有人窥探,那样熟悉的感觉不是哥哥又是谁呢,至于另一个人嘛,穆云宗的视线看向哥哥的身后……
童朝歌一旋身形出现在穆云宗的眼前。穆云宗微微有些吃惊,自己修行多年,看人很准,只是此人的来头却无法看出来,真是怪了!穆云宗点头施礼,“这位少侠尊姓大名?因何事来到在下的密室?”
童朝歌面无表情地看着花千媚说:“在下童朝歌……是来找她的……”说完,童朝歌向着花千媚伸出了右手……
“妹子,你认识他吗?”穆云宗皱了皱漂亮的眉毛,我不喜欢他,他在心中如此想。
花千媚自从看到他,心中就有一个声音在说“跟他走…..跟他走…..”心在不断怵动,泪水缓缓滑落,腿不自觉地向他的方向挪动,穆云宗一把拉住她:“妹妹!你怎么了?”
“我….我….我不知道,我觉得心好痛,只是觉得我应该到他的身边,可是,我明明不认识他啊,这是为什么?”花千媚手捧心口,泪流满面地说。
穆云宗眼神一暗,凌厉之色扫向童朝歌:“想带她走?你得过我这一关!”瞬间穆云宗一把将花千媚推向穆烙筝喝道:“带她退到一边!”
穆烙筝扶稳花千媚退到墙角,他一把按住挣扎的花千媚说:“少安毋躁,他们都不会有事的,放心!”花千媚在他的安慰下只得心焦地在一旁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