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姊妹之章.008.鬼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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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鸿锡真的只吃了一碗，至于那多余的一碗最后竟被倒掉了。
白鸿锡似乎好像和另一个人在相处，就好像他们住在一起，一起吃饭，但那个人胃口很小，所以白鸿锡把他吃剩下的给倒掉了。
白鸿锡死之前……应该发生了很多事吧。
白鸿锡又出门了，他带着剩下的饭菜和刚刚炒的肉出门了。
他出了租的公寓，大约走了几百米，进入了一个废弃的公园里，穿过被树挡住的草坪，走到一间从前的碰碰车场地里。
“这里……没有人吗？”易笙灵看着荒凉可怖的废弃公园，忍不住问道。
白鸿锡难得回答了他：“嗯，这里闹鬼。”
一个大概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跑了出来——他的肩膀上张着两个脑袋，浑身脏兮兮，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白鸿锡蹲下来，放下饭菜，掏出一条湿巾，为小男孩擦拭泥和汗，脸上竟露出了一种名为“温柔”的神色。
小男孩大概是不会说话，只是挥舞着双手，大概是在讲诉着什么吧。
神奇的是白鸿锡竟然能看得懂。
“这个叔叔是易笙灵，以后会和我一起来看小安。”白鸿锡看着小男孩脏兮兮的衣服，有些无奈地替他擦了擦，“怎么又弄脏了。”
小男孩又比划着什么。
白鸿锡笑着摇了摇头：“你呀你，下次别掉泥坑里了——对了，爷爷呢？”
男孩又比划着。
白鸿锡拿出了筷子，把装饭菜的盒子递给了男孩：“这样啊，慢慢吃，别忘了给爷爷留点。”
男孩却摇了摇手，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玻璃球，递给白鸿锡。
玻璃球上裹了一层泥，滑不溜秋。
白鸿锡笑着收下了，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汽车，放在男孩手上：“谢谢。”然后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道：“吃吧，小心点，别噎着了。”
男孩举起盒子，往右边的头的嘴里塞。
易笙灵注意到，这么长时间，左边的头似乎只是一个摆设，虽然它有眼睛，有五官，但没有头发，眼睛也一只是闭着的。
易笙灵坐到白鸿锡身边，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他……能看见我？”
白鸿锡点点头，向易笙灵解释道：“他叫小安，很奇怪的，能看到鬼。他一出生父母就都死了，只剩下天生不能说话的畸形婴儿小安和他的爷爷。”
“他的爷爷生着病，没多少时间了。”
“但我不想告诉小安……如果他不是因为畸形，如果他的父母没有死，他现在应该是和朋友们玩在一起的，他一定是一个每天都被老师夸奖的好孩子——小安真的很聪明的。”
这是易笙灵第一次见白鸿锡讲那么多话，似乎只要一提到小安，白鸿锡的话就会滔滔不绝。
“那他的头……”
“只有右边的有用。”白鸿锡望着小安，眼中是说不尽的温柔。
“易笙灵——小安，很像一个人。”白鸿锡仿佛透过小安，看到了另一个让他……的人。
“诶？”易笙灵有些不解，“是你死之前的人吗。”
白鸿锡点了点头。
“白鸿锡，”易笙灵双手抱膝问道，“你做鬼有多少年了啊？”
“八百年。”
“你一直都在帮这些人吗？”很显然，易笙灵的“这些人”指的是小安那样的人。
白鸿锡摇了摇头：“小安是第一个。”
正说着，一阵鞋拖着地的声音传来，易笙灵回头，是一个年过八十，衣服上全是洞，裸露出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穿着很破的塑料拖鞋的老人。
老人一见到白鸿锡，就激动地走过去，双手颤抖地从破烂的灰衬衫里摸出四五张纸币，向白鸿锡递去。
白鸿锡不肯收，双手按住老人的手，摇了摇头，把钱推了回去。
然后，白鸿锡一把把易笙灵拉了起来，在他耳边道：“这是小安的爷爷，他也能看见你。”
白鸿锡向小安爷爷笑了笑，然后介绍道：“这是易笙灵，以后也会来的。”
周日又到了。
本来应该是在奶茶店里见面，可是奶茶店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今天没开，便移到了另一家面馆。
可能是因为面馆没有空调，但天气却越来越冷的缘故，面馆里并没有什么人。
外面又下起了雪，面馆的地势比较低，雪就飘了进来，脚印便满地都是，显得很脏。
薛煜希还是带着张凡韵。
张凡韵的衣服比较大，两只手缩在袖子里面，把自己裹得像粽子。
不过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活泼”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老板和老板娘端了三碗阳春面上来。
老板娘坐在白鸿锡身边，笑得一脸朴实。
“作业多吗？”
张凡韵摇了摇头，答道：“还行。”
“考试了吗？”
“妈……”张凡韵有些无奈，看了眼白鸿锡，“能不能别老说这些啊……”
还不等老板娘说话，就又来了客人。
老板娘便匆匆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张凡韵尴尬地笑了笑。
白鸿锡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垂着头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小面馆真的很小，又寒酸，按道理来说张凡韵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可她用的，穿的似乎都是名牌，连奶茶也要买十几块的——这在奶茶店里已经是很贵的了。
当然，白鸿锡并不清楚那些名牌是不是真的。
“她的衣服是高仿哦。”易笙灵突然道。
白鸿锡看了易笙灵一眼。
易笙灵似乎觉得被白鸿锡看了一眼十分骄傲，继续道：“她现在穿的正版应该是WITRERLY的最新款，但正版的颜色更亮一点，衣角也要更开一点，而且材质应该要更好。”
如果易笙灵说的是真的的话，白鸿锡基本可以分析出张凡韵的性格了——很在意面子，比较以自我为中心，往往会假装很开朗，在别人面前笑嘻嘻却常常会躲在被子里哭，这种人一般很没有安全感，喜欢穿宽松一点的衣服，因为这样可以让他们觉得自己被保护了起来，只要有人给他们一点点关心他们就会付出一切——这种人其实很常见。
薛煜希与张凡韵聊了些八卦，突然薛煜希一转头，看见了白鸿锡，才发现刚才她俩都把另一个人给忘了。
这就很尴尬了。
薛煜希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开口道：“嗯……学校那事，处理好了吗？”
白鸿锡答道：“暂时还没有。”
张凡韵看了看四周，咬了咬唇，凑近了些，低声道：“你真的会驱鬼吗？”
白鸿锡稍稍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稍微让人容易理解一点的答案：“能让他们投胎。”
“那鬼婴呢？”张凡韵似乎很紧张，“你会吗？”
白鸿锡刚想回答，却好像有感应似的，一抬眼，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也发现了白鸿锡，也望了一眼他。
白鸿锡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很难堪。
那似乎是穿梭了数百年的时光，那个眼神——与那个人。
男人并没有停下步伐，而是与白鸿锡擦肩而过，进了尽头的房间里。
白鸿锡却是呆在那，惊魂未定。
易笙灵奇怪地看了一眼被关上的门，然后越发肯定白鸿锡在死之前一定经历过什么。
白鸿锡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回答了张凡韵的问题：“一般来讲，不会有问题。”
“那如果那个婴儿死了很久呢？”话音未落，张凡韵便紧接着问，好像十分急切。
白鸿锡不喜欢急切的人，他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道：“死后十天与死后十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除了怨气会增加之外。
张凡韵似乎是送了口气，递给白鸿锡一个电话号码，道：“我以后还会联系你的……你真的没问题吗？”
白鸿没有答话，而是随便找了一张纸，写上了自己的电话。
刚写完，白鸿锡回头一看，便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人靠在门上，扭头看着什么，仿佛和白鸿锡真的有心灵感应似的，他回过头来，与白鸿锡对视。
白鸿锡立刻移开了目光，抓着张凡韵的电话号码，几乎是飞奔而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姊妹之章.008.鬼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