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下度灵者》糖醋果子

26、怨情之说.011.感情

　　白鸿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易笙灵究竟是什么感觉。
　　他刚来酒吧的时候说的是真话。
　　易笙灵满头大汗的样子确实很好玩。
　　他想让易笙灵满头大汗——并不是用戏弄的方法，而是真真切切、确确实实被自己搞得全身是汗。
　　他喜欢这样。
　　他渴望这样。
　　白鸿锡想到这些，有一点兴奋——他想看到易笙灵与自己的缠绵与难舍难分，他想听到易笙灵说那个自己从前不敢触碰的词，以及带领他去探索那些未知的、令人急不可耐的东西。
　　他期待着这一天。
　　但同时，他又感到不舒服。
　　白鸿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会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令人恶心的东西。
　　最终，他把原因归结在那个和易笙灵相似，却又不同的人身上。
　　他早就知道易笙灵就是那个人，却完全没有与易笙灵接近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易笙灵在奈何桥边等了五百年的人，并不是自己，也不是曾经的自己。
　　于是白鸿锡开始想，现在的易笙灵还算不算那个“他”？
　　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答案，于是便刻意地回避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却阴差阳错地，易笙灵自己找上了门。
　　于是，他就装作不认识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和平常一样，去怀疑，去攻击，他想招招至易笙灵为死地，却始终没有这样做。
　　在白鸿锡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开始保护易笙灵——保护这个从前被自己深深爱着的人。
　　以至于好几次，他都把易笙灵当做那个人。
　　以至于现在白鸿锡怀疑自己对易笙灵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不是友情，也不是爱情，是一种很奇怪很奇怪的感情。
　　白鸿锡不喜欢这种感情，因为这像是有了弱点，让人很不舒服。
　　感情是一种很抽象、很复杂的东西，友情与爱情并没有多么明确的分界线，友情有时候就是爱情，有时候又和爱情远远不同，但无论友情还是爱情，无非是因为“喜欢”一词罢了。

　　回去后，易笙灵已经醒了，白鸿锡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衣服，从出酒吧到回去的路上，他都没有看易笙灵一眼。
　　易笙灵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于是死死地盯着白鸿锡，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苏十州走在中间，有些尴尬。
　　“三月前有一个女孩出了车祸，尸体边有一张纸条，但纸条和尸体都在被发现的第二天失踪了。”白鸿锡道。
　　“纸条上写了什么？”易笙灵问。
　　“不知道。”
　　“死的人是我吗？”虽然是问句，苏十州却已经知道答案。
　　“应该是。”白鸿锡停了停，道：“你为什么要去‘相逢’？”
　　苏十州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失忆了？”
　　“是。”
　　“那么你为什么会记得去‘相逢’的路？”白鸿锡侧着头，语调毫无起伏地说，一阵风吹来，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乱，一直在后面的一缕头发被吹到了前面，挡住了他的左眼。
　　他们去gay吧的时候，白鸿锡不知道路，易笙灵不记得路，却很自然地到了目的地，这是白鸿锡故意跟着苏十州走的——因为她一直走在最前面。
　　苏十州也侧过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以前去过啊。”
　　白鸿锡沉默一会，“哦”了一声，然后绕过苏十州，走到了易笙灵身边。
　　易笙灵看看白鸿锡，又看看苏十州，叹了口气，然后转移话题并缓和气氛：“那么……苏十州的尸体在哪？”
　　“不知道。”白鸿锡还是冷冰冰的，易笙灵觉得他可能有点不开心。
　　倒是苏十州，她猜测道：“可能是被藏在了某个地方？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不可告人的事？”易笙灵看着苏十州，很好奇。
　　“比如巫术，或者用黑魔法什么的！”
　　易笙灵闻言，不由地笑出声，苏十州也笑。他们顺着这个话题闲聊了很多，十分聊得来的样子。
　　白鸿锡更不开心了，觉得闷闷的，走回到苏十州旁边，扭着头，一副“我生气了，我很生气，快来哄我”的样子。
　　易笙灵走到白鸿锡旁边，道：“你不开心啊？”
　　白鸿锡看到了易笙灵，于是转回头，没有理他。
　　易笙灵就绕道白鸿锡前面，道：“不开心就笑笑嘛！”他倒退着走，一不小心就差点摔一跤，所幸白鸿锡一把拽住他，把他拉回了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