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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恋恋不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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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时候也真是敢呐,一个人就上了”,曼婷递给靠着床坐在地板上的泊如一杯酒,自己拿着另外一杯躺在了靠床的榻榻米上。
泊如微微一笑,下意识地看了看床上睡熟的小家伙,“谁让你那么怂。平时天天对我伶牙俐齿的。到外面就不敢动手了。”
曼婷盯着窗外,“那时候在他身上寄托了所有的美好想象”,又低头抿了抿酒,面无表情道,“没想到自己只是他在老婆孕期的一次出轨而已。”
“后来……还见过吗?”
“当然,a城就这么大。上次校庆时候你回国,我自己去了。看到他在优秀教师代表里。颁奖的时候,他老婆作为家属代表也上台致辞了,讲得那叫一个煽情。感觉没有她这个背后的女人,她男人连活都活不下去。不过,本来就是这样,没有他老婆家里的关系,他在a城也站不稳脚跟”,曼婷杯里的酒不剩下多少,“他告诉过我,他每次回老家要坐一天一夜的硬座,再转三次巴士……”
泊如轻声应了声,“那他也不能……”,深爱过的人怎么舍得说他的不好。
“他对我真的很温柔。在那以前,从来没有一个人用一个笑就可以让我的心融化”,曼婷看着泊如手里几乎没动的酒,佯装生气的样子,“你不喝给我,别浪费。”
泊如护着自己杯子,“你少喝点,一会儿又发酒疯折腾我。灿儿还在这儿呢。”
曼婷侧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来他找过我一次,说爱的人是我,但是他老家还有一大家子指望他带出来的家人亲戚,还有未出生的孩子,他没有选择。说白了,就是我帮不上他什么而已。”
“怪不得你这些年玩命挣钱。”
“我拼命挣钱可不是为了他,我主要还是为了漂亮衣服和包包”,两人对视一笑,“你记不记得大三的时候我俩窝我被我里看的电影《托斯卡纳艳阳下》?里面那个叫Bramasole的小别墅。我那时候就想着要买栋那样的房子,天天住着该有多爽。”
“应该离目标不远了吧。赶紧下手,我每年夏天就有个去处了”,泊如跟曼婷碰了碰杯。
曼婷一乐,“快了!好好等着姐。”
也不知道是聊天的声音大了些还是别的,床上的灿儿突然翻了个身。
曼婷起身摸了摸灿儿的手,确定睡得还暖和后,转过头来,“泊如,你和江久良在一呗?”
“你胡说什么呢,他是我师哥,我哥!”泊如压低声音。
“什么师哥、哥的,你俩完全没血缘关系,而且你大学那会儿不挺喜欢他的吗。”
“你别乱点鸳鸯谱了。我师哥心里有嫂子呢。”
“还没放下?”
“当然了,前段时间还听他说起过。还是难受得不行。而且灿儿这么小,他不会有这些心思的。”
“江久良真是个专情的。属于十个男人九个坏,那剩下的那个”,曼婷窃窃地笑出声来,“以前什么宁远尘、厉行追你,我瞧着都不如江久良。你哪儿的须不能摸,哪儿的线不能碰,他都一清二楚。”
泊如瞪了曼婷一眼,“所以说他是我哥。不是亲哥胜似亲哥。”
床上的小人儿哼唧了几下,皱着眉头一幅做噩梦的样子。泊如忙起身,轻柔抱起灿儿在怀里哄。好容易哄安静继续睡着,泊如才起身轻手轻脚地从床沿溜下来。
发现曼婷又给自己倒了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江泊如,盯得江泊如有些发毛。
“又醉了吧。干嘛这么死死地盯人”,泊如忍不住嘟囔。
曼婷像发狠一般一口干了才满上的酒。
“泊如,我要跟你坦白个事,我憋好久了……”
泊如看着曼婷不知是因醉意还是恨意发红地眼睛,心里一下揪了起来,嘴里还是淡然道,“说这么严重。啥事?说。”
“八年前……,我趁你休养的时候,把她埋在了学校后山我们常去的那颗树下。怕学校查,就没有敢立牌,就只在树桠上挂了黄丝巾。这几年每逢清明春节我都代你去看她,给她烧纸钱。”
泊如僵在原地,半晌才发出声音,“你不是说咱们都不了解情况,医生就自动作为医疗残余处理了吗?”
曼婷艰难地摇摇头,“我怕你看到难过,就私下去埋起来了。那时候都还小,也不敢问大人都没有什么讲究,只能找个你喜欢的地方埋起来。”
泊如只觉大颗大颗的眼泪不自主地从眼眶涌出,“嗯……那个地方风景很好。”
曼婷在泊如身边坐下来,紧紧搂住她的肩膀。“这是这么多年我最后悔的事。那时候你要去打掉那个孩子的时候,我应该坚决阻止你的。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也不够自信自己可以挣到富足的生活。即使宁家不要,我们自己可以养得起。”
泊如把头埋在曼婷的臂弯里,轻轻摇头,“就是没有缘分而已。那时候的我也太脆弱了,没办法做那孩子的妈妈。”
曼婷叹了口气,紧紧搂住泊如,“以后咱们在一起一定要好好的!把日子过好了给他们看!”
泊如在曼婷的臂弯里泪如雨下。这些年来,虽然爸爸和妈妈都离开了,但她还有江久良和灿儿,还有曼婷,这么这么好的家人,相亲相爱。
夜深了,一旁的灿儿和曼婷已睡熟。不知道是因为时差还是曼婷提到的事,泊如怎么也睡不着。那个小生命还在她肚子里时,她无数次的幻想过她和他的孩子会有多可爱。她还清晰地记得在她作出放弃的决定时,她在她的肚子里微微一动,似宣告自己的存在,似抗议她这个不称职的妈妈的决定。
时间带走一切?泊如真正体会到这句话只是用来自欺欺人罢了。所有的爱恨纠缠都还在,所有的青春和甜蜜却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