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忘》及时爱景光

28、就欠教训

　　泊如被一阵规律的滴声从睡梦中吵醒。昏倒前的画面跳入脑中，她惊慌地摸自己的肚子看孩子是否还在。
　　肚中的孩子彷佛报平安似地动了动，她笑了，眼泪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滑落。
　　“干妈？”熟悉地声音响起，她小心地翻了个身，看到灿儿趴在床边，一脸紧张地看着他。江久良在靠窗的沙发上睡着了。
　　“你和妹妹好不好？”灿儿紧张地问，伸手摸泊如的肚子。
　　先前的气急攻心被灿儿这么一抚，瞬间消散得七七八八。泊如拍了拍身旁空着的位置，示意灿儿上来和自己一块躺着。
　　灿儿看了在沙发上熟睡的爸爸一眼，自己脱了鞋爬上床，紧挨着泊如躺下。
　　泊如细细地摸着灿儿的头发，看着墙上的时钟，都十点了。自己这么一出，让灿儿也没法好好休息。便一只手搂着灿儿，一只手摸着肚子，小声地唱着童谣，给两个娃哄睡。
　　灿儿紧紧挨在泊如身边，闻着她身上温暖的味道也睡熟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医生、宁爷爷和宁远尘三人走了进来。
　　看到她醒了，医生也似轻松了不少，回头笑着对身后两人点点头。
　　泊如压低声音，“医生，孩子……怎么样？”
　　医生点点头，示意她放心，“没有大问题，就是情绪问题造成的不稳。你这几天放宽心，不要再情绪波动，在医院观察。”
　　泊如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她懒得与宁远尘再说话，便装着困倦了的样子。
　　宁远尘绕到病床的另一边，伸手想要抱走灿儿。泊如一下警觉地把灿儿抱在怀里。
　　宁远尘苦笑，“好让你休息。”
　　泊如摇摇头，“不需要。”说罢，闭上眼。
　　宁老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立马火了，低声呵斥，“尘儿！你出去！”
　　宁远尘听话地出了病房。
　　宁老在泊如床边坐了下来。
　　“江丫头，以前爷爷跟你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你有委屈，要说出来。憋坏了自己身体怎么办？”
　　泊如也没法假睡了，眼泪不断地顺着眼角涌出，“爷爷，宁远尘等孩子生下来后就要带走，不给我……”
　　宁老一听眉头都皱成了八字，蹭地一下起身，嘴里狠狠地骂着，“浑小子！这个浑小子！”
　　一下就消失在病房里，只听得外面有像是硬物打在肉上的声音。

　　病房走廊上，宁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举起拐杖便往宁远尘身上招呼。
　　“你小子作死是不是？好好的媳妇和孩子，你还不要？！你想要气死泊如吗？我跟你说，要是泊如和孩子有任何三长两短我再也不认你了！”
　　宁远尘生生受了几拐杖，听爷爷这么说，压低了声音，“爷爷！我是为了孩子！”
　　宁老手上力气一点没减，“孩子没有妈，你这叫是为了孩子？！”
　　宁远尘也红了眼，一把抓住打过来的拐杖，“爷爷！别打了！”
　　“你放开！”
　　“我和泊如之前有过一个孩子！她没有要……”宁远尘越说声音越低了下去。
　　宁老收回拐杖，“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当年妈妈和她谈过之后，她从没跟我商量……”
　　啪地一声。宁远尘话还没说完，左耳被爷爷一个巴掌打得耳内轰鸣。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孙儿是这么个蠢的。江丫头的性子，如果不是被伤透了心，怎么会做那样的事？！你还在这里怪她，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大的压力和懊悔她也是一个人承受了？！你没有看到她对孩子的爱护吗？！”
　　宁老将拐棍狠狠地往宁远尘身上一甩。
　　“你！给我好好地护住她们母子！”说罢，便从宁远尘身侧离开。
　　宁远尘靠在走廊墙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他面前站定，低沉着声音喊了一声，“宁远尘？”
　　宁远尘应声抬头，猝不及防地一拳打过来，差点把他打趴在地上。他捂住鼻子，抬头看来人。是江久良。
　　江久良随意地站着，但声音却冷静严肃，“希望能打醒你。”
　　说完这话，他鄙视地看了宁远尘一眼，转身到童车边看儿子醒了没，才又起身离开，不容回答地丢下一句，“我和灿儿明晚再来，你进去陪夜。”

　　宁远尘轻手轻脚地走近病房，泊如正背对着他侧身躺着，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他看着泊如的背影，都五个多月了。除了肚子长了外，其他地方似乎更瘦了些，眼下的青色表明孕期的她休息得也不好。
　　他脱了鞋子也躺上床，紧挨着泊如，伸手将她拢在怀里。泊如想要起身挣开他。
　　“如宝儿，我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孩子是你的，我不会抢走的”，宁远尘闻着泊如清淡地发香。
　　江泊如一听，转过身来，瘪着嘴，泫然欲泣。
　　他笑着把手臂枕在她的脖颈后，“没骗你。乖，赶紧休息吧。”
　　“真的没骗我？”泊如红着眼睛再次确认。
　　宁远尘看着泊如泛起水泽的大眼睛，心里不由一揪，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没有骗你。孩子是你的。”
　　泊如坚强地防备被完全卸下，委屈地朝宁远尘怀里钻了钻，忍不住抽泣起来。
　　宁远尘紧张地拍抚着她的背，“别哭别哭，医生说你不能情绪波动。”
　　泊如听着他无比紧张的口气，不由又笑了。孕妇的情绪真是瞬息万变。她把宁远尘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肚子上，“娃刚才已经跟我报了平安了。”
　　手下突然轻微一动，宁远尘惊得从床上坐起身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和泊如肚皮。
　　泊如看着他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哧哧笑起来，“宁大少，不回应下你的娃吗？”
　　宁远尘有些严肃有些紧张地靠近泊如的肚皮，贴着肚皮说道，“我是你爹。”
　　不知道是孩子被他的声波振动还是如何，竟又回应般地动了动。
　　这下宁远尘更是惊喜万分。抱着泊如的肚子竟然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直到泊如听得打哈欠翻白眼才又搂着她睡下。
　　“你脸上这是怎么了？”泊如伸手摸了摸他左脸的红印。
　　宁远尘握住她的手，有些不自在地侧过头去，伸手关了床头的灯。
　　两人在黑暗中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泊如想着刚才宁远尘的傻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宁远尘有些尴尬。
　　“笑一向话少的宁公子变得这么多话。”
　　“是啊”，宁远尘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远尘？”
　　宁远尘好久没有听到泊如这么亲昵地叫他的名字，心中满是柔软，“嗯？”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又来了是不是？”
　　“快答！”
　　“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我和你的，我都喜欢。”
　　“虚伪！”
　　“我这怎么又虚伪上了？这是真心话。”
　　“你是三代单传诶！”
　　“担心这个呢？”
　　“嗯。”
　　“我倒觉得女孩好一些。女孩我可以放开了宠爱，男孩我还得端着当爹的架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泊如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段时间以来，从未睡得如此香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