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偷来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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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本地电视台上作了宣传后，医美诊所和餐厅的生意翻了个番。泊如和曼婷整日忙着，回家基本倒头就睡，还挤出时间帮忙江久良带带灿儿。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去想宁远尘的事。虽然有时候那张脸还是会跳进脑海里，让人晃神。
最近厉行有空就过来接她，反正他现在自己开着公司，时间上稍微自由些。有时候泊如也麻烦他接灿儿放学。厉行无论男女老少，都有一套，灿儿对这位新叔叔稀罕得很。
泊如看着手机屏保上灿儿和厉行的笑脸，莫名又想起宁远尘那双眼睛。她忍不住默默猜想，小孩子看到那张脸估计会害怕的吧。
思绪被餐厅门开的声音打断，她抬手看了看表。三点半。这会儿时间介于中晚残之间，一般只有少数喝下午茶的客人过来。
刘主管下午请假了，她既然在前厅了，下意识地还是往门口迎了迎。一位看着约莫七十多的老者站在门口，不像是平时的熟客，泊如还是礼貌地笑着请其进来，安排了服务生接待。
老人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并不随着服务生的指引往里走，“你就是江姑娘吧？”
泊如有些惊讶地点点头，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对这张脸的记忆。
“我是尘儿的爷爷，打扰你了。”
老人对她客气得很，泊如也自然拿不出对宁母的态度，有些尴尬地自己把他往最舒适的座位领。
“江姑娘，你有空陪我这老头子坐坐吗？”江爷爷坐入最靠里的窗边卡座，轻轻地问泊如。
泊如点点头，心里有些紧张。毕竟面前这位年龄摆在这里，即使是宁家人，她得好好接待，“您看上点红茶可以吗？”
宁老随和的答应，眼睛却还是礼貌而和善地看着她。
“尘儿喜欢这么多年的姑娘我老爷子终于见到了。”
听着这话，江泊如心跳都漏了一拍，但一丝沉郁又紧接着漫起，“宁老，您放心，宁远尘和我现在没有关系，以前的感情也过去好多年了。”
宁老把拐杖靠在桌边，“姑娘别紧张，我今天来是给你道歉来了。”
泊如惊讶地抬起头，嘴上下意识地回应，“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您说道歉的话，我这更承受不起。”
宁老听泊如的话，忍不住拿拐杖在地上跺了跺，“江姑娘，我知道我家尘儿的眼光，他喜欢的绝对是好姑娘。”
泊如沉默不语。任何关于宁远尘的话题对于她都太沉重了些。
“尘儿前段时间从家里搬出来了。他肯定没有跟你说过，也没有来跟你道过歉。我自己的孙儿我知道，他现在还没整理好自己。我也是才知道我家媳妇做的事，我先来给你道个歉。真是对不住你了。”
泊如听着宁老诚恳的话，眼圈忍不住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您道歉我承受不起。”
宁老看着对面江泊如强忍眼泪地倔强模样，重重叹了口气。
“好孩子，我知道道歉真是无济于事的，以后你但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直接找我，你不要顾忌尘儿那边。”
泊如并非铁石心肠，当年也并非是宁老的作为，她勉强微笑着，“宁老，您的心意我领了。现在我过得挺好的。”
宁老见她还是坚持的态度，又诚恳地说，“江姑娘，我想到你母亲墓前看望下，作为宁家的一家之主，我给她道个歉，你看方不方便？”
泊如一听这话，抬起微低的头，愣愣地看着宁老，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涌出。
宁老忍不住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嘴里反复念叨着对不住你们对不住你们。
“爷爷！”宁远尘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副才得到宁老过来消息的样子。他看着呜咽哭泣地泊如，皱着眉头看向宁老。
“瞪什么瞪！我是代你们母子过来道歉的，还不好好跟江姑娘说清楚！”宁老看宁远尘人也到了，自己该做的也做了，摇着头拿了拐杖离开。
宁远尘挨着泊如坐下，一把把泊如搂进怀里。泊如抬起泪眼看是他，又气急想要推开他。
宁远尘手上更用了些力，紧紧挨着泊如小声说，“就今天好不好。我知道我没脸见你。就今天好不好，求你不要推开我。”
怀里挣扎的人儿怔住，默然，“远尘，我们没有办法再在一起了。看到你我就想到当年的事。我心里……会痛……”那个痛字轻得几近不可闻，却像滚烫地烙铁烙进宁远尘的心里。
他闭上眼，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良久，泊如终于稍微平复自己的心情，“远尘？”
她看着宁远尘蹙起地浓眉下化不开地阴郁，等着他的回答。不可能两人这么纠缠不清，既然没办法再面对彼此，就作个了断。
宁远尘不去看她的眼睛，低着头，“泊如，你让我把当年我想做的事情做完好不好。”
泊如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宁远尘牵了她的手，“当时我和韩宇的公司已经开始运营赚钱，我打算从B城回来就告诉你，也告诉家里。我想我有了独立的资本才和家里介绍你。我太自负了……一不小心就永远弄丢了你。今天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当年想做的事情做完好吗？以后我会管住我自己不再找你……”
泊如看着宁远尘低着头，说出这么一长串。喉咙里忍不住嗯了一声。
原本低着头的宁远尘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她。
两人竟都眼含着泪在笑。
“走，我们回家。”宁远尘拉起泊如的手往外走。
宁远尘请泊如坐进副驾，自己也飞快地上车点火，又拿出手机，关了机。还像以前那样对泊如爽朗一笑，踩油门向城东开去。
泊如也掏出手机给曼婷和刘主管发微信告了个假，正巧厉行打电话过来，泊如犹豫了一下，还是挂掉电话，关了机。
一旁的宁远尘瞟了一眼她的手机，继续沉默着开车。
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泊如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酸，又有些轻松。像是从过往时光中偷了一天，这一天和过往的八年沉重的每一天都不一样。
终于不用再去考虑爱不爱的问题，因为此时可以骗过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爱身边的他。
她把盘起的头发放下来，脱了高跟鞋并腿坐在副驾，顺着自己的记忆找当年自己熟悉的姿势和状态。
宁远尘看了在一旁放松休息的泊如，笑容不自觉地浮现，加速往城东驶去。
“如宝儿，到了。”宁远尘伸手用拇指抚了抚泊如的眉角，叫醒睡梦中的泊如。
“对不起，不自觉就睡着了”，泊如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没事，下车吧”，宁远尘笑这过来接泊如，“当时公司才成立，没赚多少钱，我就拿了攒了二十年的压岁钱买了套公寓，想着毕业了咱们得有个家。”
泊如忍不住笑道，“果然是宁大少，压岁钱都能买房了。”
宁远尘也跟着不介意地笑笑，冲着泊如伸出手。
阳光下，宁远尘的笑容有些刺眼，泊如不再抗拒，把手放入他温暖的掌心。
推开门，泊如惊讶地呆住了。
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如此似曾相识。以前她和宁远尘幻想自己的小家的时描述地一切这里都有。她惊讶地看着宁远尘。
对方有些羞涩地笑笑，“不知道现在你还喜不喜欢这样的风格。”
宁远尘自然地帮泊如脱下外套挂起来，又拿出拖鞋两人换上。
泊如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小区依山而建，窗外满是层叠的绿色。因为对A大的感情，泊如格外喜欢一推窗就是树木的感觉。
她接过宁远尘递过来的水，低声说，“远尘，这里好漂亮。”
宁远尘搂住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看看电视歇会儿，我去做饭去。”
“你做饭？”
“是啊。你走之后我想你给我做的菜想得抓耳挠心得，只能自己下厨学一学了”，宁远尘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
泊如看着他在厨房的身影，心里莫名的踏实，躺在沙发上一下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天色已暗。宁远尘抱着她睡着，一动不动。
屋子里灯也没开，她有些口渴，想起身去餐厅。
“先别动。”
宁远尘的才睡醒的声音倦倦的，低低的，说不出的迷惑。
她也顺势作罢，躺在他怀里蹭着放空。
宁远尘的手顺着她的胳膊摸到她的无名指，“泊如，你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订婚的吗？”
“那次吵完架在我宿舍”，泊如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红了脸。
“你知道吗，订婚一年就要换戒指了”，宁远尘低声哄着，手里轻轻揉着泊如细软的手指。感觉怀里的她有些紧张。
“泊如，你别紧张。我不求你现在的答案。我只想问，如果是当年的你，你会允许我给你戴上这枚戒指吗？”
泊如紧抿着嘴唇，心砰砰跳。当年的她，只要宁远尘开口，她一定是yes！
宁远尘见怀里的人儿不反对，轻轻地给她戴上戒指，又给自己戴上。
两只手并排放在一起，两人都痴痴地笑了。
泊如握住宁远尘的手，往他怀里钻了钻。
宁远尘一愣，又释然道，“乖如宝儿，别蹭了好么！都要噌出火了。”
怀里的那个人瓮声瓮气地，“故意的。”
一如当年两人发生第一次时的对话。
宁远尘翻身将泊如放置与身下，看着昏暗客厅里泊如亮如星辰的眼睛，郑重地吻在她的眉睫处。
“泊如，我爱你。”
江泊如闭上眼，“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偷来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