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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先生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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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会了。”我一边擤着鼻涕,一边说道。
“无事,能哭出来便好。”男人很是善解人意地说道。
“飞凡可是先生的大名?”相处了一整天,我才想起我居然还没问过他的姓名。
“正是。”他很自然地取过我手中用过的面巾纸,遥遥投射进了屋内门后的竹蒌,再无它话。
我拉了把快滑下肩膀的被子,蜷缩了下去,才发现我睡的是床上而不是地下,我忍不住惊异,难道我熟睡时发生过了什么?!难道我们已经那啥啥了?!!这也太过分了,我居然莫得一点点赶脚?无能是疼痛,还是飘飘欲仙两种必有的状况,我一种也没感受到!我不是不怀疑的,毕竟我的前世时常梦游做出一些不寻常的举动也是有的。
比如半夜起床翻冰箱的鸡腿吃,吃烙饼,喝牛奶吃了又失忆,我心脏一阵巨烈狂跳。
“我回来时见你已熟睡,夜里寒气重,我便就自做主张了。”叶飞凡背对我在地上衣未解带,和衣而卧,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脸一红,“谢谢……”
想起这一天曾与他这般几次三番地亲密接触,我的脸不由发烫得厉害,又有一点些微的失落。
什么都没发生啊……
生平第一次与一个男人有了身体的接触,居然还是在大唐朝,我不由自嘲。
空气里散发着一股燥动又怪异的氛围,我突然记起,看上去他的身体似乎也挺弱的,我心下更是感动到不能平静了,于是,我试着打破静默。
“请问,先生今年贵庚?”
“二四。”
“喔?二四…?”我有些意外,看着似乎不大像,从容貌上看也就二十不到,不过,看着倒是很深沉稳重的样子。
“虚岁。”他又道。
难怪他不肯与我共宿一间,想必原来是成家了,自是想要避嫌。
也是,一个已婚男子与未婚女人一个房间过夜的确不合适。
我想着自己先前强行留他与我在一个房间,就对自己更无语了。对他的好感也不由又多了几分。
“家中有几个小孩?”
“未有。”
“为啥?”我不自觉中问得有点急,说完又觉自己太过莽撞。
“对不起,你可以不用回答的。”我慌张道歉。
“无防,只是尚未成亲,所以还不曾子嗣。”他没有回头,我看不到他的神情。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我真的太八卦了些。在这样的朝代,二十四岁还没成亲,应该算是不合常伦了,估计是有什么隐疾也说不得的。
这一次,我聪明地闭了嘴。
“司马姑娘呢?”
我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在反问我年纪。
“二十。”我犹豫了一秒,答的是我现在这身体的年龄,我有谎报年纪的不良动机,这是大唐,我若报了自己的实际年纪也没人会信,毕竟这张还青春荡漾的脸,是哄不了人的。
在这边,二十岁也该算是老姑娘了吧。
“……”
我脸上有些燥红,死要面子活受罪啊!二十了还逃婚,张嘴瞎话就来,果然撒谎累死个人,有了一个谎就得要下一个谎去圆回来。
为了瞎话更体面光鲜一些,我又继续说道: “在家中我是独女,长辈不曾催婚,我也不太着急,在我老家那边的情况与你们有所不同,婚配的年纪要偏晚一些,我不算晚也不算早,在我们那里,女子三十好几没有成婚的也是常事,终身不曾婚嫁的也有。”
我说的话半假半真各一半,也不算全是撒谎,权宜之计,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听得一愣一愣,半天作声不得。
我想想又道:“在我家乡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一个男人一生只能迎娶一个女人做妻子,不同于你们这里一夫多妻。”
“这等婚俗倒是第一次听说,听上去倒有些像奇丽国那边的风俗,不过奇丽国虽实行一夫一妻,却是可以中途自由替换伴侣,且无需当地官府出具文书证明。”他表现得十分感兴趣,他所说的奇丽国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想了想,大约奇丽国就是后来的泰国。
“只不知这一夫一妻的良俗是否好用,那些男人就没意见?”
“自然行得通,桃园的百姓世代都过着男耕女织与世无争的生活,而且没有男尊女卑这一说,在那里,人人平等。”我继续说道。
他听完沉默了半响才道:“姑娘不全是想家吧?”
我默然,心下酸涩。
他见我不想再提,便没再追问。
次日清晨,我是被一阵鸟叫声吵醒的。
睁开眼睛,发现窗外太阳已然当顶,我一惊,忙翻身起床,床前地上的被褥与人早已不见了。
看日头应该是九点钟左右了,阳光已经白亮到刺目,我慌慌张张起来洗漱收拾。
昨日的衣服还有些湿润,等我穿戴整齐才看到床尾小几上有套粉蓝色女子的新衣罗裙,这时,叶飞凡推门进来,见我还穿着旧衣服:
“你原来的衣衫多有不便,这套衣衫你稍后换上,面料粗陋,你暂时将就一下。”
我一脸惊异,这是唐朝,衣服用品还需全面手工制作,此衣衫怕是得来不易。我连连道谢,真的雨中送伞,雪中送炭啊!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出了燕山就是国道了,人会多起来,我的装束的确很不方便。
他面有愧色:“这燕山小镇没有可供选购的成衣,等去下一个集市,再为你添上几身。”
我更是感激涕零,暗暗发誓到了京城就想办法把衣服钱和一路上花费的钱还给他的,我与他素不相识,总不能占他便宜。
他出门回避,方便我换衣服,衣服上身,竟是十分合身。我不知道,我的尺寸身高他居然如此了解,说实话,我都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胸围腰围尺寸。
我记得昨天店小二不是说店铺都打,当下便多问了一句衣服的来历。
“城东的铺子,无非就是多加二两银子的事。”他说得轻描淡写。
二两银子,我不由啧舌,这身衣服衣料平常普通,就是平常人家的衣服而已,充其量一两银子就行,他竟舍得加二两赶工,一件衣服就花了三两多,我的心在滴血,我心下又是惭愧又心痛银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得咧,花了这么多,我又得多还二两银子了。无可奈何只能是再次道谢,并表示往后一定还他,他只是笑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