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上街 ...
-
黄轻风拉着胡飞鸾跑回那个老者的摊前，老者笑吟吟问道：“二位姑娘买糖画吗？老朽的手艺在这皇城之内绝对是头一号。”说罢爽朗地笑了起来，中气十足。
“糖画，原来这个叫糖画啊。”黄轻风看着老者从锅里盛出一勺金色的糖浆，在白纸上摆好了竹签，已经摆好了架势。
老者笑盈盈对她说：“是啊，二位姑娘没听说过？这糖画啊，不单好看，还极甜，尤其是老朽做的，没有一个不说好的。”说罢顿了顿，“二位姑娘想吃什么样的？尽管说，保准画出来。”
“我要狐狸的！”胡飞鸾喊道，一双眼紧紧盯着老者手中的大勺。
老者应了声“好嘞”，右手已经开始动作，手绕着一个范围仔细勾画，没有丝毫停顿，一只尖尖的狐狸头便跃然纸上，头刚画完，便一扬手，狐狸身子就有了大致轮廓，宽胸窄腰，拿捏的十分到位，细细往狐身中填充，既不让它显得空，又不杂乱臃肿，恰到好处。
最后的收尾，老者勾勒出一个蓬松大尾巴的轮廓，随后毫不吝啬地将勺内所剩糖浆洒尽，落在尾尖处，如同一簇蓬松的毛发。
二人在一旁看得惊奇万分，不停地拍着手，老者看糖画干得差不多了，轻松地一抖手，整个取下，捏在手里，一只通体金色的狐便端坐在他手上，昂首翘尾，栩栩如生。
胡飞鸾接过金色狐狸，笑着道谢，把糖画举在自己脸边，问黄轻风：“姐姐姐姐，快看看，像不像我，像不像？”
黄轻风刚回答完像，老者就在一旁开玩笑道：“姑娘这是什么话，有谁会问自己和狐狸像不像的。”
其实这样看起来，这只金黄狐狸端坐着昂着头的样子，和平时飞鸾坐在地上听自己在树上讲故事的样子，还挺像的，一样的呆，一样可爱，除了它是金黄色，飞鸾是红色外，几乎是一模一样。黄轻风这么想着，更觉得她们像了。
“像，像极了！”
“姑娘还要点别的吗？”老者依旧笑吟吟地问。
“还有我还有我，我要黄鼬！”黄轻风满怀期待地看着老者，希望他能和画妹妹的狐狸那样给自己画一只十分像自己的黄鼬，那样的话她一定会舍不得吃，把它放在自己房间里看它个几日几夜。想到这，黄轻风不由得笑的更开心了，目光聚集在老者拿着勺正在舀糖浆的手上。
久久等不来老者的答复，她疑惑的看向老者，却看到老者带着僵硬笑容的脸。
“黄鼬啊，黄鼠狼？姑娘可否换一个，没人要过这个，老朽也没画过，不如也给你画个狐狸？”他把到嘴边的“好嘞”硬生生吞下去，这姑娘也真是奇怪，要什么不好，偏要黄鼠狼，别说让自己画了，连见都没见过几次，小时候见过黄鼠狼，可是那么久远的事，谁还能记得清楚呢。
再者，若是自己硬画，画出来个四不像来，不光是姑娘不满意，若是皇城里的人知道那是他画的，那还不一个个笑掉了大牙，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么。老者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乎这名声面子，还有这人提人赞的手艺。
“不行，我就要黄鼬，黄鼬多可爱，还聪明，算我求你了，给我画一个吧。”黄轻风恳求道。
老者面露为难之色，一连拒绝，他若是画了，有弊无利，他才不会做这等砸招牌的事情。
“真的不能吗？”黄轻风有些失落，还是不放弃最后的希望，可怜兮兮地看着老者，期望着能从老者脸上发现一丝丝妥协。但现实依旧让她失望了。
“姑娘，不是老朽不想，而是办不到。”老者无奈地解释道，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是有心无力，实在是办不到，只好慢慢劝说黄轻风，期望着可以让这个姑娘回心转意，不再为难他了。
黄轻风看到老者脸上的无奈，也不好再拉下脸来逼迫老者，只好放弃，有些愠怒道:“你们就这么看不起黄鼬吗，黄鼬有什么错，招你们惹你们了？”
“这黄鼠狼在我们这啊本就不详，附近的人家养的家禽也时不时给黄鼠狼偷去，对它啊是实在喜欢不起来。给姑娘说句实话，我也没见过几次，实在是画不出来呀。”老者说完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不如这样，既然是老朽手艺不精，没法让姑娘满意，那只狐狸就当是送给二位姑娘的，这位姑娘想要什么尽管说，一概免费。”
黄轻风有些赌气地嘟囔道:“不用了，我们走吧。”说完把钱放在老者摊前，拉着胡飞鸾离开。老者虽然内心愧疚，但忙着询问刚到客人的需要，便没再管她们。
挤开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人走到一个巷子里，借着空地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黄轻风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胡飞鸾手中金黄的狐，收回眼神，看着面前的地面发呆。
胡飞鸾感觉到黄轻风的不开心，哄道:“姐姐不要不开心嘛，好不容易高兴一些了，就不要再想那些事了。”黄轻风早已不在意刚才的事情，只是想到自己和飞鸾马上就要进宫，去面的那个坏蛋皇帝，心里不禁有些压抑，也不免分了神。
“我没有不开心，刚才的事情我已经不在意了。”黄轻风对胡飞鸾解释，对上胡飞鸾那双清澈的眼眸，心中的压抑又再次烟消云散。
黄轻风觉得胡飞鸾的眼睛仿佛附有魔力，每当她看着自己，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都会消失殆尽，或许她的单纯可以化解一切不开心的事情吧。
“上次姐姐也是这么说的，还不是一样的不开心，还自己睡过去了，都不理我……”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微不可闻，眼睛盯着手中的糖画，微微撅起了嘴。黄轻风看着胡飞鸾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她真的没有不开心，上次只是累了，这次也已经不在意了呀。
露出一个笑脸，牵过胡飞鸾的手，将她拉起:“我真的没有不开心，好了，我们回去找长老吧，不然他又要骂我们了。”胡飞鸾乖乖地跟着她站起，走出巷子。
“娘你看，那是狐狸吗，好可爱。”甜糯的声音响起，一个半人高的小女孩牵着她娘的手，用空闲的手指着胡飞鸾手中拿着的糖画。
两人顺着声音望去，心瞬间被那个扎着两个发髻，脸颊肉乎乎的小女孩软化。胡飞鸾在心里道着好可爱，拉着黄轻风往小女孩那里走去。她蹲在小女孩面前，一边笑着一边把糖画递给她，小女孩怯怯地接过糖画，咧开嘴笑了。
女孩的娘慌了神，看这两个女子穿着不凡，想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己出身贫苦，不能冒犯了人家，她们给的东西也还是不要接受的好，伸出手想要夺下女孩手中的糖画还回去，却怕自己碰过的东西她们不会再要，便把手往回缩了缩，对小女孩道:“诺儿，别人的东西不要随便拿，快还给人家。”
被唤作诺儿的女孩有些不情愿，紧紧攥住手中的糖画，不发一言。胡飞鸾看了她的样子，对女人说道:“无妨的，就当是哄小孩子开心，不过一个糖画而已，她若喜欢我再去买给她。”女人无奈之下只好道谢，诺儿又笑了起来，在狐狸蓬松的尾巴上咬了一口，品到口中的甜味，笑意更深。
“谢谢姐姐！”倒是乖巧得很，还记得道谢。
“诺儿真乖。”胡飞鸾轻轻掐了一下她肉肉的小脸，转身对黄轻风说:“姐姐，我们走吧。”诺儿挥着手和她们告别，嘴里还不忘咬着那条尾巴，含混不清的说了几个字，大概也就是再见之类的话吧。
等两人走远，黄轻风问:“糖画就这么给出去了，你不惋惜吗？”胡飞鸾回道:“反正我也舍不得吃它，放在我这也免不了是要化掉的，还不如给小孩子，也给自己图个开心。”还有，姐姐也就不会因为没有糖画而不开心了。
等两人循着气味找到马车，看到的就是长老黑着的一张脸，黄轻风暗暗吐了吐舌头，避开长老快要杀死人的眼神，赶紧钻入车内。车外一声叹息过后，便是轻巧的一声“驾”，马车也随之而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上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