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顾青慕

9、第 9 章

　　大年初二晚，我坐在自己家的床上，秦朝突然跟我说，想要和我打电话。

　　我做贼心虚地看了下家里并没有人，就蹑手蹑脚地下床取了耳机，和他打起了电话。

　　他那边有点吵，我听到开关门的声音。他吸吸鼻子，说:“感动吧，我坐在楼梯口给你打电话。”

　　我说：“你疯了吧，大冬天的。”

　　他说：“不冷，我觉得还好。”

　　是了，这个人冬天最冷的时候只穿一件短袖和一个厚外套，外套还从不拉拉链。听说他胃一直不太好，估计除了家族遗传，还有自己做的份。

　　我哼了声，说:“等着冻死吧。”

　　秦朝在电话那边笑。

　　半晌，他说，我们聊聊什么。

　　我心想，我骂你可以骂上好几个小时，不过大过年的，就不让他这么难过了。

　　想了想，我说:“你给我唱歌吧。”

　　“唱什么？”

　　我想起那次元旦，他唱的那首《假如爱有天意》。虽然后来紧张地破音了，但不得不承认，他唱歌真好听，很深情。

　　秦朝的嗓音非常温柔，有一点点软，有时候捏着嗓子的时候就跟女生似的。

　　但他拒绝了，他不给我唱《假如爱有天意》。

　　一定是因为他上次破音，我笑得那么欢被他看到了。

　　“那你就随便唱吧。”

　　然后他就随便唱了。

　　他爱听老歌，什么邓丽君等等。就像一个大妈之友。

　　所以我下意识地在他开嗓的时候就以为又是一首老歌，因为这首歌我也没听过。

　　我后来好几年内都没有去找过这首歌叫什么，但我学会了开头几句。

　　“泪有点咸，有点甜。”

　　“你的胸膛吻着我的侧脸。”

　　“回忆看踏过的雪。”

　　“慢慢融化成草原。”

　　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