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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生命是幻觉,可是我需要你在。

      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是一个初二的女生用它来做文章题目。玩儿成语接龙的时候对她有了印象。在我快要大叫江郎才尽的时候她给我来了句,嘿嘿,我把现代汉语词典搬来了,咱们继续玩儿。
      那时候,还没有办法接受一个初二的女生把生命当做幻觉来对待。因为那样一个孩子呀,有爱她的人有她爱的人,有自己在坚持的东西,有成长的方向,怎么可以轻易的就说生命是处于虚幻游离的状态呢?
      看到她的照片,细细碎碎的头发轻飘飘的落在肩上,微眯的眼睛和两颗小虎牙和谐得像在鲜亮的苹果上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女孩子,她用她那看似无邪透明的笑容欺瞒了所有人。以为她真的乖了,把电脑,吉他都锁起来,认真的学习。可是她还是不断的在坛子上发发牢骚,还是继续跟我玩儿接龙玩儿不亦乐乎,跟朋友做粗糙但是很用心的音乐放上来,然后,就是无常态的嬉笑怒骂。照片中,她抱着她的木吉他好象抱着她深入骨髓里爱着的情人一样,只有这样才能驱逐猜忌和疑惧。可以轻松拨弦的细长坚毅的手指,紧紧的巴在一起,互相取暖。
      有些难过的想,这样的女孩子,用她那干净的,像矢车菊花瓣一样柔软绽开的手指提着钝刀在空白混沌的世界里奋力搏杀。无心无意却总是不断的伤害自己也伤害想全心呵护她的人。当刀锋斩裂无物时,肃杀倾进血脉,腥甜缱绻的殷红血液流速急转替换了纯美稚嫩的粉红心髓。是破茧吗?可以放在手心里孕育另一种生命姿态的洁白的茧,那么微小,真的可以成就从蛹到茧的蜕变吗?破茧成蝶,淋漓泣血的辉煌。只是生命被燃烧,愈来愈走向败亡,不再是孩子的游乐场是屠场。人在绝地里屠戮,恪求苟安。
      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我,我们。是什么,做什么,为什么。

      割礼

      之前以为这是中国古时候男子成为宦官必须的仪式,后来知道这是犹太教和□□教作力于未成年男子的仪式,该是婴儿或者少年吧。
      我不想说这是多么的不人道或者残忍。它不是我能了解的,没资格多言。但一直相信,古时仪式都是带着诡异气息让人心变得潮湿深沉坚定的。
      高一的时候,在左耳上打了第一个耳洞。怀着很浓的惧怕情绪,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看来传言真的可以异化真相。不多久,银色的耳针不知道遗落在什么地方。还有些微不适应的小洞在一夜之间迅速愈合,连我都不敢想象。也许皮肉有自己的一方灵魂,有怕疼痛的触角,愈合是自我的拯救。但后来还是在相同的地方扎了洞。不接受别人的告戒,坚持的结果就是疼痛,几度想要掉眼泪,终究不愿自食其果。在耳朵上生根的小洞,它总是轻轻的唱歌给我听。歌唱那些怅然彷徨,为仓促失却的年华叹息。我那样安静的一直听着,听着,穿梭在融暖渐消的世间,看这世界朝着妖媚冷寂蔓延。
      古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我问阿大,疼吗?
      不疼,时间长了,记不清了,兴许根本就是不疼的。
      阿大的耳洞是她妈妈自小用针扎下的,时间这么长,疼的感觉会恍惚,谁会刻意去记得呢?而我不过是想要填补习惯的空缺。再无可顾虑的了。
      不敢说这是最后一次,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在泛着冷光的铁器快要埋下来的前一瞬,突然想到闪躲但已来不及。并非多么突兀的想法,人天生会逃避,无师自通。铁器穿透皮肉的声音就是对自己的报复。不疼,但耳朵迅速的烧灼起来,带着丝丝的膨胀感,酱紫的血色现身耳轮。和原来的小洞相隔一小指的距离,是承若要通过的路途,我要向着人流深处沉去。

      裙子,夏天,很多年

      我家的小丫头最近似乎买了很多姹紫嫣红的裙子,像花一样盛开在夏日的最高处。不寂寞的声音轻声问候着大地。完全透彻的声音。
      在回家的途中看到她,穿了一条稍缀着几颗银蓝珠片的短裙,又是一簇怒放的夏花。夸张错杂的纹路颜色在光华交会的瞬间定格,然后,落在纯然如雪的裙布上。很是自得的样子,这个季节毫不保留的宠着它。
      有点儿措手不及夏天突然胀满眼睛,它携着妖冶糜烂的文采抵达,嚣张漫长的停留。
      额前焉哒哒的头发疲疲的垂下来,但还是遮不住日渐狰狞的日光。这早已不是什么偶然的邂逅,我的亵慢不需要解释,只是浅滩失水的鱼,无处可藏,在劫难逃,只能竭尽全力的等死。
      7年的时间,记忆中裙子该是夏天的专属,但临街明亮的橱窗一年四季都有它的存在,是我记错了吗?它那么轻易的就逃离了夏天的禁锢在任何时候都占有一席之地。
      衣柜里唯一的裙子,是一条樱桃红,白色花边儿的连衣裙。小学歌咏比赛班级统一购买的。穿过一次,很重的感觉,像一汪寂寞的水拼命的把人往下啦。转起来很像倒挂着的牵牛花,若有花香,一定会沿着裙拜滑翔,一圈一圈,空空荡荡的梦场,落地有声。
      7年啊,对于我这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在那些困惑,无奈,伤感的时间里,我变成这样一个偏执阴郁的人,只顾着数念散落的碎片,忘记身边的所有关爱。
      奶奶带我去买过一次裙子,但走完整个小城,都没有找到我可以喜欢的。我只是单纯的想找一条自己喜欢的裙子而已,绕了一圈回到的是原点。
      呵呵,难道是漂亮裙子不喜欢我?以后看到心仪的裙子的时候会一直不放弃笑容,好象是对着自己久已不见的朋友一样,一直笑到可以和那些裙子上肆虐的色彩一样漂亮的时候便心满意足的离开。
      那条连衣裙,奶奶一直留着,她总说还能穿的。在每个夏天将至的时候都问我,你穿不穿,J,别人穿裙子都很好看呢。
      我不穿,不穿裙子。或许都是女子比较欢喜在意的东西,她就像女子易毁的容颜一样,褪了色,缩了形,悲哀的被人厌弃,回天无力。如此如此,我亦随它老了去吧。
      常常的,喜欢跟小丫头腻在一起,说,来,JJ亲个。然后她会凑上她那颗大得非同寻常的头在我脸上涂留着口水。闻到甜甜的孩子气,这是我穷其一生也无法再拥有的东西,却要这样子去怀念。
      不久之前,小丫头的脚掌还能放在我的掌心,现在却可以很清楚的表达她想要的东西。我乐意给她我可以给的东西,我是这样的爱她,希望她能够幸福快乐。我曾经给过很多人的祝福,幸福快乐。

      素,已然离开的

      照理,夏季风是不该在此刻跃移过来的,但最近的天气变得阴湿沉闷,入夜天明似乎都拖沓了起来。时间确实是睿智的老者却不蹒跚,它不停的遗弃,所以轻装上阵。
      五月,一个轮回的终点。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轮回的便是圆满的。所以,年复一年的人们,活在自我的圆满中。
      街两旁或高或低或密或疏的树上,冬日未尽落的叶恐怕都已离干而去。北上的风,吹绿了一排一排向四面八方招展的树。树冠宛若女子紧绾的飞天髻,头颅高昂,穿风而过。
      素是在这个季节里的 。离开,不离开?任选一个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我替她做下的决定。希望她能够找到幸福,我能够有喘息的机会。是依依不舍的逃离。我一直在等她来告诉我逃路的最终是否幸福的归宿。
      我一直等,哪怕结果只是虚有其表。但我从一个五月等到另一个五月,望成空。
      不知道时间是在倒退还是在继续向前,通通都是麻木不仁的旋转,没有声音。我把她弄丢了,也许这一次是彻底的丢失了。所以我告诉CC,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千万不要妄想可以与谁互相依靠。
      CC回信说,JJ,有些话,你不说,我也明白的。
      那一刹那啊,我终于看到这个曾经擦着鼻涕跟我抢糖吃的家伙以不可预见速度成长着,难过高兴得想要掉眼泪。
      他会成为一个伟岸坚强的男子的。那时候,我可以告诉他所有我对于素的那些隐蔽的情感。不用担心他会歇斯底里的拒绝,担心该怎样去安慰他。
      素啊,这个我一直坚信我会深爱并且最终会让她幸福的女子,我就这样迫她离开了,我身边。

      尾寄

      我未曾怀疑过,我的父亲,他曾经也是一个明朗向上,有形容的少年。在那段我无法深刻了解的时光不顾一切的疯长,直至他有了与山一样绵延的力量。
      只是现在,他退缩了,对人对事都有了不能掩饰的畏惧。我不为他难过,只能看着他日渐委顿的背影沉默。
      听说父女是前世的情人投胎到今生。对于我的父亲,我不明白爱恨的区别。他是一个爱恨激烈极端的人。我很清楚我的倔强,决绝,喜怒无常全都来自于他,所以我希望有一天,我们都可以安静从容的离开,不让别人知道。把悲伤全部留给别人是不负责任的。
      奶奶替我求了道符,说,你要诚心,不信是不灵的。很多事情,我拒绝接受任何生理,心理所谓的科学解释,只把它放在不可效仿的信仰里,供奉我一个人的虔诚。

      05年的旧文,存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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