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云崖子一个跳步，又挤进那位长相最凶恶的帮闲身后。
萧家兄弟和李家护院立即上前，当推开棺材时，一股恶臭味直冲天灵盖，差点没把他们送走。
李家护院还好些，转过脸缓了下，捏着鼻子掀开里面盖着的白布，萧家兄弟直接转身呕了起来。
“瞧你们这点出息，快来看看是不是！”
萧家兄弟连连摆手，李家护卫上前拎起萧家三哥的衣领，把他往棺材边拽。
萧家三哥捂住口鼻，往里匆匆看了一眼，随后立马摇头，“不是！”
李家护卫：“你确定？”
萧家三哥：“我亲娘，我能认不出来！”
李家护卫也去看了眼，确实跟之前他看到的不一样，这才放心，然后对云崖子和众帮闲不客气道：“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云崖子故作扭捏地哼了声，又低骂了几句，让人又吹起哀乐，撒起纸钱，扶着棺材和推车的帮闲们，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义庄。
而早离开义庄的萧芸和元空青则是领着乞丐们穿街走巷，唱着前面教他们的口水词。
萧家老汉，王八蛋。
卖女求财，杀老伴。
萧家兄弟，四怂蛋。
卖妹弃母，无人管。
只因背后，有恶官！
李家员外，四十八。
贪财好色，两手抓。
手上人命，阎王怕。
断子绝孙，菩萨发。
再行恶事，天降罚。
噼里啪啦，死全家！
他们俩还特地让人去李员外家各处铺子前面唱，不少百姓驻足看戏，等里面管事察觉不对，乞丐们一哄而散。
见每个乞丐都能流利背出这口水词后，萧芸又拿了些钱给他们，让他们再到一些茶楼戏楼门口再唱一唱。
之后，换了一身乞丐男装的萧芸和还是女装的元空青，晃晃悠悠地来到李员外宅子附近。
李家大门对面，周围有不少商贩，只是都不敢靠近李宅大门，只能在外围做做生意。
他们找了个角落，蹲在那里歇息。
萧芸让元空青替自己挡着些，假装掏衣兜，实则从空间拿出饼干和糖，然后分给元空青一半。
这次元空青没再说话，估计是见她还知道找他遮掩一下。
“也不知道元师父那边顺不顺利。”萧芸咬了口饼干，含糊地和元空青说。
“放心吧，我师父做正事，还比较靠谱的，这会应该顺利出去了。”
元空青捏着饼干没有吃，安慰萧芸，他对自己师父办正事还是比较放心的，且他路子广，主意也不少。
而此时云崖子正带着棺材队伍，来到镇门口，即将出去时，迎面遇上一支骑着马，风尘仆仆往镇内行进的队伍。
“好像是李家的护卫队。”有帮闲说。
“什么事让李家护卫队都出动了？”另一帮闲问。
“这你都不知道？我听说好像是李员外想纳一个小妾，那家爹和兄弟收了礼钱，结果那个小娘子跑掉了！那家男人把气撒自家婆娘身上，结果不知怎得把人给打死了，今天那家男人被判了流放两千里！”
“嚯！活该啊！打婆娘的男人算什么男人，还打死了！要是有婆娘肯跟我，我肯定供起来！”
“唉，这家小娘子也是可怜，惹上李家，这下肯定跑不掉了！”
“没看见带人回来啊？”
站在一旁让路的帮闲们小声议论着，云崖子依旧躲在长相凶恶的帮闲身后，看着这一行人离去。
他下意识地想摸胡须，结果摸了个空。
“希望空青和那女娃一切顺利。”
他心中默念着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再次出镇。
他不知道，有生之年，他是否还能归来。
镇内，守在李宅外的萧芸和元空青终于等到李员外归来。
萧芸拿出两挂小鞭和两个二踢脚，她和元空青一人拿一个，之前在等李员外的时候，她便教过他怎么点燃。
这可是她为要回老宅过中秋买的，临时放在了工作室，这会派上了用场。
就在他俩准备行动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李家护卫队的人回来了。
两人顿时心一紧。
等他们到了近前，萧芸见他们后面没有云崖子一行，心下一松。
原本要进府，长得圆滚滚，大腹便便的李员外停了下来。
“行动！”萧芸朝元空青低喊一声。
两人行动一致的按下打火机。
此时，护卫头头正下马和李员外汇报他们此行的经过。
“老爷，我们一路循着车辙，找到萧家小娘子的行踪了！”
“她人呢？”
“我们赶上时，萧家小娘子的马车坠崖了！我们只带回了车架残骸，那上面有……”
“李霸，小爷我替天行道，来取你狗命了！”
萧芸点燃小鞭，粗着嗓子大喊一声，从空间拿出一根晾衣杆挑着将那串小鞭甩向李员外一行人。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先一愣，护卫队还没来得及围到李员外身旁，只见两串挂鞭一前一后凌空而来。
而后，噼里啪啦声炸响！烟雾缭绕！
伴随着的是痛呼和惨叫声！
“保护老爷！”
“啊啊啊——”
“疼——”
就在他们手忙脚乱护着李员外要进家门时，又飞来两个管状物。
“啪！砰！”
“啊啊——”
接着又来一个。
“啊啊啊——”
场面一片混乱。
早在挂鞭炸响时，商贩们就抱头乱窜，附近的百姓住户，听到动静，胆大的纷纷往这边奔，胆小的远远观望着。
元空青拉起还想看热闹的萧芸，就往人堆里跑，混在人群里，渐渐退了出去。
消失在“热闹”里。
两人大肆采购一番，还买了一头驴，将那几串钱花得七七八八，赶着最后一趟，离开了长吉镇。
“我们以后会回来的，衣锦还乡。”
萧芸坐在小毛驴上面，看向走在一旁的元空青，见他从出了长吉镇，就一直沉默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的爹娘可都葬在这里。
“我知道。”元空青看向前方，而后又看向萧芸，“我没事。”
萧芸坐在毛驴上，比元空青高出了一些，她先拍了拍自己胸口，然后拍拍他的头，豪情万丈道：“别怕，有我呢！我在仙境不是白待的！”
听到仙境这两个字，元空青眸色微暗，攥紧手心，定了定，问：“你的恩怨了了吗？”
“啊？”萧芸被问得一愣，而后明白他的意思。
她摸了摸鼻子：“应该没有吧，咱们那点量，估计也只够他受点皮外伤，了不得就是伤条胳膊腿啊什么的，死不了人，他活得好好的，我这恩怨就不算了吧。”
“是吗？”元空青攥紧的手心松开，心里也松了口气。
“是啊。”萧芸睁眼说瞎话，有些暗道这小鬼真难缠，好在她会忽悠。
两人一驴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走到了和云崖子约定好的地方，远远望着，火光跃跃，隐隐有人声。
一处依山傍水的林秀之地，这是他们上午去长吉镇路上，云崖子发现的。
很适合安葬阿芸娘。
到了近前，萧芸见云崖子带着帮闲们，已经挖好了坑，正在准备落棺。
如今这状况，一切只能从简。
萧芸反正没什么挑剔的地方，这已经是他们如今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给帮闲们结了工钱，一人又给发了一个饼子，就让他们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三人一起填土，立碑（木碑）。
萧芸跪在坟前，往火盆递着纸钱，嘴里念叨着，“娘，你安息吧，女儿一定会好好活着，你不用担心。”
心里想的是，阿芸啊，姐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你也安息吧，等姐发达了，肯定不会让那些恶人好过，让他们付出代价。
想着，忽然心口一轻，原本总有不适感，沉甸甸的心口，瞬间轻松了。
萧芸冥冥中有感，阿芸似乎，彻底消散了。
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有种自由了感觉。
陪着她烧纸的元空青，赶紧去扶她，“怎么了，心口又疼了？”
“师父师父！拿针！”他朝在不远处做饭的云崖子喊。
“我没事，没事！”萧芸赶紧坐起来拉住元空青，“我就是，就是安葬了我娘，了了一桩心愿，一时有点高……，也不是，就是放松，放松，你懂吧？”
见她不是心疾发作，元空青也软了身子，滑坐地。
等云崖子慌慌忙忙拿着自从第一次萧芸心疾发作后，就贴身放的针包跑过来时，一脸茫然。
“云师父，我没事，是空青哥误会了。”萧芸干笑一声，同云崖子解释。
“没事就好，老头子我要被你们吓死。”云崖子摸摸心口，感觉他也要发心疾了。
说完，他就走开了，准备继续去做饭，走到半道又折回，指了指自己的头脸和衣服，“对了，一会给我把这些都换了啊。”
萧芸更不好意思了，她把这事给忘了，偷瞄了眼元空青，见对方一脸平静地和自己对视，讪笑着移开目光 “好的好的，我先给空青哥换了。”
云崖子满意离去。
萧芸将最后一点纸钱全部扔进火盆，就从空间里拿出工具，给元空青卸妆解头发。
“你要是个女孩子，肯定特别好看。”萧芸拿着沾了卸妆液的卸妆棉，顺着元空青的眉眼鼻子，嘴唇，一点点去妆。
这个小少年长得还挺好看，眉目如画，现在还未长开，以后长开了，还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要为他倾心。
“我不是。”
元空青闭着眼睛，感受着她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来来回回，指尖带着凉意。
萧芸撇嘴：“我都说如果了。”
蓦地，元空青睁开眼，“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就像死去的人不会活过来一样。”
萧芸：“？！”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