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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只有一章 ...

  •   清晨,鸡打完鸣,村口的老汉就坐在门口抽旱烟。后面的黄土堆就是他的房子,洞穴似的。每次坡上的精瘦汉子赶羊下来,土堆的顶上都震得飘着灰。
      6点,老汉抬头看看太阳冒出来了,吐出最后一口烟,打算回屋的时候,精瘦汉子刚好赶着那四五头羊下来。
      “昨天晚上来了个新的。”老汉盯着领头那只灰羊说。
      “那些人又来了么?”精瘦汉子跟老汉要了一卷烟,点上了。一个一个烟圈笼住了山头,太阳的半个脸已经露了。
      “他们瞧着麻子不也大了么,就给送了一个来。”
      “多少钱,这个?”
      “两百。贵了,没比上个好多少。”
      汉子撇撇嘴,“西头那婆娘么?疯都疯了。下的五个崽,三个女娃。卵\'用。”
      老汉一拍灰羊的羊角,说:“你放羊吧。那女的送东屋后头了。”

      麻子住在村东头的草棚里,给人砍柴换口饭吃。麻子每天清早到后山,吭吭咔咔砍到太阳顶在树梢上才回来,挨家挨户地送,送完就吃早晨在后山捡回来的野物,然后几卷旱烟吧嗒吧嗒抽到晚上。
      麻子二十几岁,黑壮黑壮的,一脸的红麻子,面色倒红润,力气大得很。昨晚村头老汉给他送来个女人,他一下就明白了咋回事。这是给了他个特殊的使命。他知道西屋那女的,村子小,大家都知道。这里的女人,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昨晚独独送他屋里来,他就知道这个村子要革新换代了。现在麻子的生活就变了一点,早上还是砍柴,下午还是抽烟,晚上就要干点实事了。
      很快,新事物到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山坡,村子里的男人总是有意无意地绕到东坡,在草棚子外面探头探脑的。麻子不遮掩,由着窗户敞开,也不防着她乱走。麻子下午回来的时候,常常不见她人影。挨家挨户问了才知道她趁着中午没人溜去西屋那痴傻婆子那儿去了。
      那痴傻婆子原来是不痴的,刚来的时候是个明白人,烈得很。一时不看住,就溜。看着的时候,就一心往墙上撞。有一回深夜了,她撬了锁从后山溜走,恰好被放夹子回来的麻子碰见,捉回了村。自那以后,整个村子的男人都义愤填膺了,去那屋子就去得更勤了些,嘴上总是说着:“等她下了崽就知道扎根了!”
      后来,痴傻女人不知怎地就痴了,但确实是生了崽。前前后后总共五个,只有一个活了下来,就和北边杀猪的癞子头住在一起。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是谁的种,癞子头就把他要了去,让他打下手,叫他毛子。毛子出生的时候,痴傻女人已经疯了,所以连带着毛子脑子也有点不灵光,好在力气大,一身的蛮劲儿,倒是个干活的好手。痴傻女人疯了以后,男人们就不那么勤去西屋了,有几个强壮的,见她傻了气急,就去西屋一块儿打了她一顿。痴傻女人蜷在角落里,也不吭声,就是缩着。几个不死心的还想去摸她两把,谁知道那女人突然站了起来,抄起家伙就要拼命,吓得几个男人以为她不傻了,连忙退远,还不忘往地上呸了口痰,愤愤地走了。自这次挨了打,痴傻女人更痴了,总是自言自语些什么迷糊话,光着身子呆在屋里,再也没见过太阳。只有几个老不死的老男人,深更半夜往西头跑,第二天才一身秽气地出来。

      新来的女人来了好些时日了。眼尖的麻杆发现她有些异常,便去找村头的老汉。老汉来了,扣着女人的手腕揉捏了半晌,说:“这女人,肚子里早有种。”
      麻杆一听,抬脚就想往女人肚子上踹:“这次他们也忒不厚道,有种的也敢卖这儿来!”
      老汉悠悠地抬起手:“急个啥子?要是个男娃,可不就白捡了嘛。”
      麻杆听了觉着也对,晚上就拿了瓶酒去找麻子,拍着麻子的肩说:
      “你那女的怀了。”
      麻子一拍大腿:“干,这么快!”
      “说不定是个男娃。”
      麻子一听高兴了,扒了块刚烧好的野兔肉送进里屋,看着女人大口大口地咽下去。
      高兴了两天,麻子还是该砍柴砍柴,该抽烟抽烟,也不耽误他去后山抓野味开荤。后山密林多,一眼看不到头,野鸡野鸭很多,有时候几个男人一起上山,兴许还能拖回一头野猪。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女人的肚子一天天地鼓了起来。麻子为了肚子里这个娃,不让女人出去出去找那痴傻婆子了。村子里的男人几个月不开荤,又兜兜转转绕到东头去,巴望一下麻子草棚的窗。

      村头老汉最近得到了新消息。前些天精瘦汉子去黑山村贩羊回来,跟老汉说,黑山村的人想跟他们买个女人。
      “黑山村远得很。贩人贩不到那儿去,村头那瘦子就像跟我们买个人。”
      老汉点起了烟,眼睛眯了眯,说:“也好,把那疯婆娘送过去吧,卖个二百五,下次他们再来,二百买个好的,还能赚五十。”
      精瘦汉子点点头:“行,下次我再去,就叫他们过来拿人。”说罢赶着羊往村里走,老汉叫住他:“把她拾掇的好一点,别让那村的人觉得被耍了。”

      村子里的日子一天天过,女人也快要生产了。她就在麻子的草棚里踱来踱去,不出门,窗户闭得死紧。羊水破的晚上,只有麻子和老汉在草棚里。半夜,村子里的男人都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第二天清晨,精瘦汉子像往常一样赶羊经过老汉的土堆。老汉背对着他,大口抽着烟。
      老汉头也没回,呲着烟黄的牙狠狠地啐了一口:“妈的,是个女娃。”
      “卵用!外面的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精瘦汉子有点意外,“啧”了一声,说:“早该踢掉,麻子的钟没怀上,倒生了个野女娃。”
      “我说了让她扔后山喂狼,她死不肯。真不知道这女人哪来那么大力气!我和麻子打了她一顿…她死护着,血流了一地,还护着。”
      汉子掀掀白眼:“明早还不怕抢不过来?让她护呗,没多久的。”
      老汉没应声,汉子瞟了他一眼,说:“明早黑山村的人来取拿婆娘。”没等老汉回答,就赶着羊下坡往另外个三头走去。羊蹄子登登哒哒地,又踢起了一阵尘土。
      这天,女人不太寻常;麻子生闷气,一气就打她,她不还手,就抱着野种在村子里走,男人们鄙夷她,个个呸她一口,她也不理,径直走到西头,又寻那婆娘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
      凌晨5点,除了精瘦汉子,村口老汉那儿还围了一圈人,叽叽喳喳地:
      “居然撞死了。”
      “那野种也给她掐死了,真摸不透。”
      “麻子呢?”
      “没见,睡着呢。那女人在西屋,和那傻婆子一块。”
      “也死了,奇怪。”
      正说着,麻子来了。
      “麻子,咋整?”
      麻子呸了一声:“晦气!喂狼去了!”转身就走。
      众人又凑到一块儿去,叽叽喳喳地:
      “明年还得买。”
      “得买俩,要好货。”

  • 作者有话要说:  随笔越来越奔放了……一提笔就写小说。感谢老师有在认真批改我的随笔,所以随笔作业我也会认真写。主要是受某些帖子的启发就想写敏感题材……还是个高中小屁孩,感觉写得很幼稚,码在这里希望以后能够看得到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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