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侠缘录》孟青玄筆

65、最终章-只剩传说

　　杨天皓虽是一脸焦急，柳玉萧却一副悠然，缓缓说道：“定情之处？”

　　听了柳玉萧之言，杨天皓思索着，喃喃道：“定情之处？灵武城那小屋，我曾回去寻过数次，没她踪影，还能有哪里？”杨天皓竭尽思虑想着。
　　柳玉萧道：“你曾说她救过你？”
　　杨天皓点点头：“是啊！在我八岁之时。”
　　柳玉萧道：“何处救你？”
　　杨天皓道：“太原城。我也寻了数次呀！”杨天皓依旧极力思索着，突然，杨天皓眼睛张的斗大，似乎恍然大悟，“不会吧！那可是万水千山哪……”想起沈若雪可能一人独走千里路的伤情，杨天皓不由红了眼眶。

　　经柳玉萧这番提点，杨天皓本想立即前往找寻沈若雪，但为解决小青之夫何纪坤的平反案，杨天皓自然不能辱没手中天子剑，遂与柳玉萧前往黔州郡府。
　　杨天皓向黔州郡守表明天剑行者身分，太守早有听闻天剑行者之事，便与杨天皓前往青阳县，终赶在何纪坤行刑前半月，回到当地县衙。

　　那寒碧山庄严普及青阳县令，怎知无端来了个天剑行者及黔州太守，连个串证的机会也没有。在黔州太守亲审之下，柳玉萧引领捕快前往寒碧山庄，轻易便将杀人凶刀，及负责行凶之家丁，全数押送过堂审讯。
　　没想那寒碧山庄尽是怕死胆小之人，在黔州太守的威严审讯下，连同严普在内全数承认自导杀人嫁祸之计，目的就是在何纪坤死后，严普便能垂涎小青。所幸在黔州太守的公正审讯下，何纪坤杀人一案终获平反，也因全案证据确凿，一干罪人连同青阳县令，尽皆定刑下狱。

　　府衙审讯真相大白当日，杨天皓连忙谢辞黔州太守，没等小青及何纪坤的谢恩，便对柳玉萧辞行，即刻要动身前往寻觅那夜夜梦回之人。那便是如果明月住着那人，他也必然飞升上天，只为寻回那人心。

　　柳玉萧自然明了杨天皓焦急，劝说道：“此去若能寻得便罢，若寻不得，记得回来找老哥喝酒，别往泥土里打滚了。”
　　杨天皓打趣说道：“九哥你呢？人家已名花有主，你有何打算？”
　　柳玉萧一脸洒脱道：“哈哈，我柳玉萧该做的，我做过了，此生无悔，留点遗憾，也是美的。你去做你该做的吧！”
　　杨天皓辞别柳玉萧，怀着一颗忐忑难安的心，再度踏上迢迢天涯路，一心只为寻得伊人踪。他心中万万盼着，此行莫要再落空。

　　数日后，柳玉萧前往小青屋宅辞行，小青夫妇频向柳玉萧谢恩，令柳玉萧颇感别扭回道：“救你之人是天剑行者，我沾光罢了！”
　　何纪坤回道：“依我娘子所说，若非柳大侠相助，也请不来天剑行者为我平冤，柳大侠对何某恩同再造，今生愿任凭大侠差遣，以报此恩。”
　　小青更是感激说道：“若非柳公子如神迹般降临家门前，妾身此番恐将守寡终身。公子此恩，小青永生永世铭记。”

　　柳玉萧自觉这恩有点不敢承受，他此行本是前来表达爱慕情意，顺道谢恩，却没想演变成自己才是对方救命恩人。看着小青那像极爱妻的容颜半晌后，柳玉萧终于心上一阵淡然，叹笑道：“我于你们有再生之情，小青姑娘于我有重生之恩，彼此就无须谦谢了。祝愿你们万事平安，柳某就此告辞。”
　　柳玉萧飘洒的转过身，心中暗道：“小青，若妳幸福，柳玉萧此生已足。”一道白袍的巍然身影，就此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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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秋黄叶飘落，沧云飘渺缭青山，却有几许相思几多愁，一条孤寂的身影踏上群山迭迭的山径，一路行去不曾停歇，满心期盼也满心焦虑，此行的终点，是他与她伴情十二年的仙境之地。他暗暗自责，这一年余来的寻觅，为何不曾想过此处，只因它过于遥远，甚至艰险。
　　一脚一印翻过重山，涉过万水，又经历多少个暗寂寒夜，想着当年一个十二岁女童，如何咬牙护着他走过这些风霜，一步一步迈往远处那白头冠顶的玉虚峰。杨天皓忆着沈若雪用命保护他的历历过往，双颊低落的热泪，随着足迹的一步一印，烙印在昆仑群山的小径中。

　　随着足印渐至峰顶，霭霭白雪纷落如絮飘扬，期望的心忐忑跳动不歇，杨天皓终于来到他的续命仙地，玉虚峰玄机洞。焦急的杨天皓步入洞中，急切唤喊着“师父，师父”，洞内无人应答，也无玄道子及沈若雪踪影，杨天皓又连忙奔出，四周唤喊寻觅，依旧杳无人迹。
　　焦虑的心已半沉，突又想起与她童时嬉戏之地，便往瑶池奔去。杨天皓用尽毕生全功施展轻功，双脚如踏风轮之速，只盼能快到瑶池。
　　只是，到了瑶池，玉虚峰霜雪依旧缤纷，絮雪轻盈掠动池面，细细波纹点缀映天浮云的波光，杨天皓如鹰锐利的双目环顾四周后，一颗原本热盼如火的心，终在燃尽后火熄湮灭，陷入无尽虚空的绝望。

　　杨天皓默然无语，脸如死人，更准确说，比死人之脸更似死人，许是支撑他的最后一口气已荡然无存。绝望的身影一个转身，往前一步一步的走去，这次，他再也不知此去该往何方。

　　骤然，身后的池面波动，哗啦水声划破寂静的瑶池，彷如一阵雷击打在将死之人身上，杨天皓突似一阵回光般转身，赫见那瑶池中一条芙蓉般的身影浮出水面，手中拿着一面黄色布轴，缓缓扶着池边起身。虽是身着丝绒，满身池水却衬出那身躯凹凸婀娜的线条，一个永生永世也磨灭不了他记忆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

　　四目交接的剎那，那是天雷勾动地火无法形容的，只怕是天崩地裂了。

　　杨天皓双目凝滞，面容彷如霜雪冻凝，大惊之下而毫无表情的面容上，竟滚落如洪流烧烫的两行热泪，泪如江水溃堤。
　　那女子，却被眼前熟悉的身影惊呆，默然半晌后，喃喃道：“天……天皓！”

　　女音方落，杨天皓奔上前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滚流涕泪似如水流，潸潸滑落在她冰冷的后背时，沈若雪被拥入怀中的面容完全纠结了。

　　“为什么，妳为什么要离开我？”杨天皓多年的思念，终在此刻痛泣而出。
　　“我，我希望你能幸福无忧，怕你担心我，误了得来不易的荣华。你自小就孤苦……”沈若雪哭着。
　　“谁都不能给我幸福，唯独妳，这世上唯独妳。”杨天皓哽咽泣语着，语调却甚坚定“今生如果不能与妳天涯相随，我宁愿妳当年不曾救我。”
　　听了杨天皓此语，沈若雪不断在杨天皓怀中频频拭泪，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哽咽涕零的杨天皓“天皓，别哭了……”劝着杨天皓的她，自己仍是哽咽着。

　　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两人紧紧抱着痛泣。

　　心绪缓和后，杨天皓缓缓推开怀中的沈若雪，轻抚她的秀发，凝瞧她的眉间，更深情的望着她的双眸，曾经险些从他生命中消失的面容，如今蒙苍天眷怜，让她又再度回到他眼前。突然，没等沈若雪反应过来的一个动作，杨天皓便已将自己嘴唇贴在沈若雪樱唇之上。

　　这一突来的亲吻……沈若雪心上一惊，反射性地本想使力推开杨天皓，但一手放他胸膛之上时，只觉一股电流柔化了她那推却的心，随着心中一思：“天皓他……他喜欢我！”推却的力道软弱下来。沈若雪虽知自己悄然对杨天皓泛波动情，但却因彷佛姐弟般的情愫隔阂于心，过去不敢多想，如今随着这股电流般的深吻，原本隔阂的心境逐渐融化，逐渐接受，最后，她便任由杨天皓在她柔嫩的双唇之间肆意拨弄，更缓缓将双手环抱在他颈项，陶醉于这深情的亲吻之中。

　　而这深情之吻，持续一刻之长，唇意传情，注入了一道情愫，也融化了一种隔阂，更融化了沈若雪的心。

　　不久，杨天皓停止了亲吻，依旧将沈若雪拥在怀中，沈若雪嫣然羞涩的眼眸望着杨天皓，脸上一阵羞红。
　　杨天皓低头看着怀中沈若雪娇羞的双眸，以及抖动的双唇，真情口吻说道：“冷吗？”
　　“非常冷！”沈若雪抖动着双唇“你没看见我刚从瑶池浮出来吗？”
　　杨天皓连忙解开自身大衣，披覆在沈若雪肩上，依旧紧紧将她拥在怀中，问道：“下着雪，妳潜入瑶池做甚？”
　　“想你！”
　　“进瑶池想我？”
　　沈若雪拿着手上黄色布轴，那是李亨给她的圣旨，说道：“方才看着这圣旨，却掉入了瑶池，只好潜下池去寻。我每日都在这瑶池畔，读着这些字，想着……你！”沈若雪害羞地垂下眼眸。

　　一听此语，杨天皓登时情思翻涌，又往她的双唇深深吻去，心中不舍这一年多来她的孤单。
　　这次，她陶醉地闭上双眼，让双唇任他惜情的吮吻，直到与他一番唇舌交缠后，四片粉唇才轻轻地分开。
　　她睁开眼，见他深情的眼眸看着她。

　　杨天皓轻声而感性口吻说道：“若雪姐姐，天皓喜欢妳！我要生生世世护着妳、守着妳，绝不会让妳孤单一人，过去妳是我的若雪姐姐，今后……妳是我的雪儿。”

　　一听杨天皓的真情之语，原本潇洒豪迈的沈若雪，不禁嫣然一笑，又依偎在杨天皓怀里，心中想着，没想到她自幼照顾的天皓弟弟，如今……竟此成为她的情郎，她的寄托，甚至她的守护神，她心中暗自诉说着：“爷，您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丫头找到归宿了！原来，他……他竟是爷早为我续接的情缘……”

　　沈若雪闭上双眼依偎杨天皓怀中，不禁感动落泪。

　　随后，沈若雪离开杨天皓胸怀，又是过去那副潇洒豪迈的语调说道：“天皓，你怎么知道来此找我？”
　　“我到处寻你行踪，若非九哥提点，我真没想到妳再回玉虚来。”
　　“九哥？你怎会遇见九哥。”
　　“因为……这……唉！碰巧遇到。”杨天皓吞吞吐吐，不敢言明他当时颓败浪汉模样，深怕沈若雪责备。
　　“怎么欲言又止的……”
　　“就蜀郡住店时，巧遇九哥。”杨天皓为避话题，话锋一转，询问沈若雪道：“师父呢？怎不见师父？”
　　“老爷子成仙去了，我来时，见老爷子留了封信，他知我俩会再回来，便留言告诉我们，他已证仙果，不会再回来了。”
　　杨天皓道：“上次师父向阴山四灵点破天机时，曾说过他已修成仙果，没想竟不再回玉虚峰了。”

　　这时风雪渐大，杨天皓见沈若雪樱唇开始颤抖，遂道：“我们先回玄机洞，我抱妳！”话音方落，杨天皓竟已将沈若雪抱在怀中。
　　虽说方才一吻，两心已为一体，但被男子抱在怀里，这还是头一遭，感觉甚为奇特，沈若雪登时春心翻涌，脸颊泛红。
　　杨天皓想起与沈若雪在玄机洞度过的岁月，有感而叹，说道：“在玄机洞与若雪姐姐睡过十二个年头，我竟没想到若雪姐姐会成为我的娘子。”

　　一听杨天皓此言，沈若雪俏皮的眼神立时瞪着杨天皓说道：“你……叫我什么？”
　　杨天皓这才恍然一笑，腼腼说道：“一时……一时忘了，雪儿。”
　　沈若雪则依旧俏皮回道：“算了！原谅你一次，下次再错……”
　　杨天皓微笑道：“再错又该怎么？”
　　沈若雪嫣然说道：“再错……再错以后便不跟你睡了！”
　　杨天皓笑道：“一定，一定不会再错了。那今夜？”
　　沈若雪疑道：“今夜怎么了？”
　　杨天皓调侃模样道：“能睡否？”
　　沈若雪闻言，佯装瞪他一眼，随后抿着唇，缓缓低下头，一脸娇嗔模样。

　　这时，沈若雪恍然思到：“对了！天皓，老爷子信中要我们前往蓬莱岛，去寻你冥师兰岳平之墓谢恩。我也好奇想瞧瞧这流求国蓬莱岛长得什模样，天皓，咱们明日便动身前往，你认为呢？”
　　杨天皓回道：“也好，咱们便遵师父的嘱咐，前往流求国蓬莱岛一探究竟，只是，雪儿妳可知流求国如何去？”
　　沈若雪说道：“我记得爷曾说过流求国之事，但时间久远，有些忘却，不过我仍记得爷说过，流求国在泉州外海，咱们不妨先前往福建泉州，再问人看看吧！”
　　杨天皓回道：“嗯！那咱们明日便下山前往泉州！”
　　言谈之间，两人已来到玄机洞口，杨天皓忆起当年初至此地的情景，再看着怀中的伊人，嘴角泛起一丝幸福的笑容，抱着沈若雪走入玄机洞中。
　　玄机洞内，一盏摇曳的烛火，映出壁上两条深情相依的身影，互诉着分离一年多来各自的境遇。

　　翌日，杨天皓与沈若雪离开了玉虚峰，翻过千山万水后，一路往泉州而去，途中偶见不平之事，杨天皓几度持天子剑仗义而出，百姓间便此传诵着一段佳话。
　　数月之后，两人行到泉州问明船夫后，便乘船东渡，往那陌生未知的流求国蓬莱岛而去，自此以后，中原武林便一直流传着天剑行者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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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首次的網文發表，故事到此完結，謝謝閱讀支持。
對於初試網文的我而言，什麼營養液、炸彈、飛彈、地雷，其實我都不懂，但看到你們的閱讀，就是對我的最大鼓勵與支持，在此深深鞠躬致謝。
本文是傳統武俠題材，下一部作品，我將嘗試言情仙俠，如果你喜歡我的作品，懇請收藏本文章或作者，以便茫茫人海中我們能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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