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番外之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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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侄，可考虑清楚了？”
弘昼回过神来，果郡王玩世不恭的样子在眼前出现，下意识地回答道，“那你要什么。”
果郡王带着些疯癫笑道，“我要让皇兄好不容易安定的天下，大乱。”
弘昼摸上怀中的玉雕，“好。”
剩下的事和他经历过得，一模一样，皇阿玛去世的第二日，他带着六弟和果郡王一等皇亲国戚一起来到了皇阿玛的哀悼仪式上。弘昼看着皇阿玛灵位前的安陵容，她哭得很伤心，但他太熟悉她了，她的眼中根本没有哀恸，甚至有一丝喜悦。
果郡王意图让内侍抢过她手上的遗诏时，他立刻冲到她身侧，替她拿下了那个内侍，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没有借机再多抱着她一会儿。
果郡王以为说动了他一起谋反，其实他是站在皇阿玛一势，他安排的军士和皇阿玛托付给容儿的羽林军顺利杀光了果郡王带进宫来的士兵，生擒果郡王，慎贝勒以及恒亲王。连他安排在果郡王一侧劫持六弟的那个士兵也趁乱把六弟安全带了出来。
弘昼看着容儿连掩饰的泪水都没有了高兴地抱住他的六弟，袖下暗藏的拳头攥得青筋都出来了——现在他后悔还来得及吗，果然他不该把六弟……
“昼儿，这次多亏了你在。”安陵容打断了弘昼的思绪。
弘昼回过神来，看着容儿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拳头不自觉地松开了，心里轻声对自己道，够了，这就够了。接着跪下朝安陵容和弘旭行礼，“儿臣恭请皇贵妃宣读先帝遗诏。”
“臣恭请皇贵妃宣读先帝遗诏。”所有的士卒内侍纷纷跪下跟着和亲王道。
弘旭早已恢复了镇定，仰头看向身旁的额娘。安陵容回看了眼弘旭，帮他理了理衣褶，从一直紧紧拿在手上的匣内拿出那封黄蜡密封的信纸宣读道，
“先帝亲笔密旨，六阿哥弘旭，资质聪慧，人品贵重，宜承继大统。”
新帝登位，百官朝见，弘旭穿上皇帝才能穿的五爪龙袍朝服，略带稚气的脸上，露出了不符合年龄的稳重。
“朕，今日登基，当行仁孝之道，尊先帝世宗遗命，追尊嫡母纯元皇后为孝敬皇太后，追封生母慕妃为圣母皇太后，特尊养母皇贵妃为孝慈皇太后，册礼追封之事皆由礼部郑重相待。因朕年幼，后宫大权，全交由孝慈皇太后。”
张廷玉出列，“回皇上，还有一件事不知皇上该如何处置。”
“爱卿可是指昨日果郡王等一众亲王之事。”
张廷玉不敢抬头，“是。”
“昨日之事朕始料不及，也心痛万分，不曾想皇叔有如此逆谋之心。虽法不容情，但他们是朕的皇叔，只让三位亲王削除爵位，关押宗人府，亲眷等一干贬为庶人，府邸依旧可住。”
“皇上仁孝，福泽万民。”
“娘娘，今儿前朝一早传来消息，皇上封了慕妃为圣母皇太后，特封您为孝慈皇太后，后宫大事依然归您掌管。奴婢该唤您太后了。”菊青服侍安陵容梳妆。
安陵容闭着眼让菊青服侍，“旭儿有心了。”
“这些年娘娘全心全意待皇上，就如同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皇上年纪虽小可心里明白得很。”
“日后前朝有什么事，不需这般注意。哀家熬到这时候，不是为了再分神累着自己的。”
“是。”
“内务府已传来消息，寿康宫那已精心布置好，太后随时都可以入住。”
“嗯。”
安陵容缓缓睁开眼，看到菊青就要把一支翡翠簪子插到她头上，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不喜，“先帝新丧，不需用翡翠，戴银饰便可。”
菊青放下翡翠簪子，换了根银簪子，压低了声儿，“昨儿翊坤宫的颂芝来禀，年贵人知道先帝去了六阿哥登基的事大笑三声，撞墙跟去了。太后，这事……”
“等皇帝下朝，哀家会向他请旨说年贵人为先帝哀恸劳心而死，这份情谊，理应追封厚葬。”
“是。”菊青娴熟地把安陵容的残发盘好。
“太后，惠太妃求见。”
“快请。”
“妹妹如今可是有享不尽的安稳和荣华富贵了。”
安陵容淡然一笑，“姐姐不也是吗。”
沈眉庄也平和一笑，“是啊，这么多年在这宫里，总算没了争头，心里也落得轻松。”
安陵容知沈眉庄这是指皇帝的恩宠，也无所谓，“姐姐素来少到我这延禧宫，不知今日所为何事。”
“我自是没有你这等儿女双全的有福，”沈眉庄感叹道，“今日是来请一道旨意，我和宁嫔意决，要去先帝陵墓为先帝守灵。”
守灵？沈眉庄和叶澜依可都不是对先帝这般有情意之人啊。
沈眉庄见安陵容不语，也知她在奇怪什么，“人人都道紫禁城内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只有真正进来了，才知道，这里有的是数不尽的伤心事。”
安陵容垂眸，“是啊。这紫禁城就像是咱们这些金丝雀的牢笼一般。”
沈眉庄见安陵容如此说，从坐上离开下跪，肃容道，“臣妾向太后请旨，让臣妾与宁嫔去先帝陵墓为先帝守灵。”
“姐姐可想好了吗，金丝雀在牢笼久了，离开了牢笼很可能连飞都不会了。”安陵容直直看向沈眉庄，恍若要看到沈眉庄心里去。
“我意已决，请太后成全。”
安陵容叹了口气，亲自扶起沈眉庄，“哀家会和皇帝说的，等你们到那里后，你们的供奉同宫内不会有差。”
沈眉庄双目含泪，轻声道，“多谢。”
安陵容派小初子送走了沈眉庄，站在正殿门口，瞧了瞧时辰，唤来菊青，“旭儿该下朝了吧。”
“是。方才太后在和惠太妃说话，禄公公没敢打扰。禄公公让奴婢转告，皇上下了朝要去养心殿批折子，午膳就来太后这用膳。”
安陵容笑，“甚好。快去吩咐小厨房做旭儿爱吃的来，还有那去疲消暑的点心也做点来，第一日上朝必会累着他。”
“既如此，安娘娘可别忘了做儿臣爱吃的来。”
安陵容看向门外，只见弘昼大步走来一拜，“儿臣给太后请安。”
“快起来。”安陵容扶弘昼抱拳之手，带他入殿内，“怎得这时候来了。”
“今日皇上登位第一日，百官觐见。如今四海升平，儿臣将兵符重新交给了皇上，皇上推诿不过儿臣收下了兵符，留了儿臣一同用膳，儿臣先一步来给您请安了。”
安陵容给弘昼倒了杯茶递给他，“正巧，哀家这正闲着，你能来甚好。只是旭儿刚刚登基，素来不熟悉兵务，日后还有多多靠你之处。”
弘昼被安陵容那声哀家晃了神，对上她的眼神，露出个让安陵容陌生的笑容，“安娘娘这般吩咐，儿臣自然谨遵。”
安陵容莫名对那个看不懂的笑容心慌，“昼儿该改口了。”
弘昼顿了顿，才又扯起嘴角，“太后说的是。”
安陵容微微蹙眉。
“皇额娘，今日好累啊。”弘旭挤着眉道。
“喜怒不可形于色，额娘是怎么教你的。”安陵容给弘旭舀了勺珍珠烩牡丹。
弘旭乐得吃着自己喜欢的汤，“这里只有额娘和五哥在。”
安陵容的眉头更紧了，“你皇阿玛在时，哪日不是日理万机，哪日又有松懈过自己，午膳过后若累便去小憩一会，若不累接着去批折子，文不懂便请教张廷玉大人，武不懂便请教和亲王。”
弘旭受了安陵容的训斥心里好不难受，又听安陵容倚重五哥，又见五哥轻笑，想到今日五哥把兵权还了，如今天下太平，他便可做他的闲散王爷了。
“五哥，日后每日抽一时辰进宫和我……不，”弘旭见安陵容眉头越来越皱，连忙改口，“和朕一起练武吧。”
弘昼正差个可以每日进宫请安的借口，按下想去帮安陵容抚平皱眉的手，真心实意顺从道，“皇上命，臣必遵。”
用完了午膳，因安陵容午睡弘旭和弘昼纷纷告退，一个又去了养心殿，一个走上回王府的路。
弘昼走出紫禁城的那刻，又回望了紫禁城一眼。
虽不知什么缘由让他回到了果郡王找他的那一刻，但他既然知道日后她可能会死在他怀中，他宁愿就这样可望而不可即地看着她。
容儿，在这个世界上你要的东西有很多，而我要的只有你。我试过一次，穷尽一切都得不到你，那就允许我一直这样在那离你两万五千五百二十一步的和亲王府上，守护你不愿离开的地方，守护你想要的荣华，以及，我对你求而不得终而无果的爱。
“旭儿，今日你过了。”安陵容端给弘旭一碗珍珠白玉汤醒神。
“皇额娘，你看皇阿玛生前，十七叔是如何的闲散，可到了临了时差点被他得逞。”弘旭此时哪有像白日那样的神色，脸上依稀能看出有些像先帝不知喜怒的模样，“何况如今五哥的兵权刚刚回到朕这里，军心军望都在他身上，这可不是短期内可以说断就断的。”
“他若想称帝，那日就不必救你。”
弘旭看向安陵容，“皇额娘是在为五哥说情吗。”
安陵容皱眉有些不解，“没有影子的事，何来说情一说。”
弘旭这才垂眸，“说不定五哥愿意扶持朕不仅仅是因为皇阿玛的遗嘱。”
“那还能是什么。”安陵容随意一答，今日昼儿和旭儿怎得都奇奇怪怪的，小孩子长大了心思都这么难琢磨吗，“把这碗汤喝好，折子要紧的先批了就去歇着，先帝就是这么累坏的。”
“儿臣知道了。”弘旭想起什么扯住了就要离去安陵容的衣角，“儿臣想穿额娘做的衣裳。”
前些日子不是刚给他绣了件衣服吗，安陵容无奈，“知道了。”
弘旭看着安陵容在烛火中影影绰绰的身姿，想起血滴子在宗人府听到果郡王说的话，在心里冷哼一声，这个乱臣贼子敢在宗人府说那些话就该死，现在皇额娘是大清的太后，是他的额娘，有他在此生便只能是他的额娘，谁都不可以动摇她的地位，谁都不可以和他抢人！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番外之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