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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逼迫 ...

  •   “小主,皇上已有小半月未来咱们这了。”
      富察辰凌比了比妆柜里两只簪子的模样挑了一支,“急什么,皇上不还记得延禧宫吗。”
      “可皇上记得的是延禧宫主位那位,可不是咱们偏殿啊。”归枝见小主还是一脸从容,“老爷不是来信说了吗,这些日子皇上极宠爱岚贵人,连索绰罗氏的牵连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虽然您与岚贵人同在瑶嫔娘娘身边可到底显得您被她比过了啊。”
      富察辰凌仔细看着挑出的簪子上镶嵌着的湖色玉石,“表面的宠爱多可不一定是好事,你看瑶嫔何曾专宠过,如今岚贵人夺了恩宠她又有什么微词过吗?早年宫中的年答应,菀嫔哪个专宠过的妃嫔有好下场。”轻轻摸了摸那因为光而显得璀璨的玉石,“索绰罗娴瑗若一直如此只会折在这上面。”
      把簪子放下拿起另一支比在头上,归枝马上把那簪子好生插在小主头上,“小主前些日子不是打听纳兰公子的事情吗,听说前些日子纳兰公子与瓜尔佳氏的小姐成婚了传言还说二人很是恩爱。”
      “瓜尔佳氏的小姐?”富察辰凌笑了笑,“也是,瓜尔佳氏蒸蒸日上可根基不稳,纳兰氏虽是满家大姓可家底不好,在一起也不算什么奇事。”
      归枝又帮富察辰凌理了理鬓发,“小主,虽然纳兰公子是与您还有岚贵人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可是还是少打听的好。”
      “不过是有些事想不通罢了。”
      想当初纳兰那位是多么厌恶这些并非大姓的女子讨好她与索绰罗娴瑗,如今不仅娶了瓜尔佳氏的竟还有了十分恩爱的传闻,难怪娴瑗要突然争宠还站在了祺嫔对面。可惜为了这么个男子她到今日都没能想明白,白白误了自己还卷入了这宫里的斗争。
      “反正这宫里恩宠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没有孩子,上次我们向江诚要的安胎药可配好了。”
      “都配好了。”归枝道,“说来自从瑶嫔娘娘与慕嫔娘娘生分了,奴婢倒是很少见着瑶嫔喝药,菊青也再未出来倒药渣。”
      “江太医不是说了,个人体质不同安胎药的药也不同,如今瑶嫔娘娘不喝了,许是想开了也未可知,咱们顾好自己就是。”富察辰凌起身,“走吧,该是时候找瑶嫔娘娘给皇后请安了。”

      “批了半天的折子了真是累啊。”雍正伸了个懒腰。
      “皇上,今儿是立夏,宫中为您准备了驯马的节目,不如您去看看也好松乏松乏身子。”
      “驯马?”雍正起了几分兴致,“是什么人驯马啊?”
      “圆明园的百兽园中有专门的驯马女,应就是这些驯马女中挑几个好的来宫里。”
      “女子?”雍正微微怔了下,“当年也曾有女子与朕一起策马游戏,那时候朕还是王爷,与自己的美妾在一起当真轻松。”
      苏培盛暗自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笑着道,“其实皇上若愿意,这人还是在宫里的。”
      雍正并未接着讲只道,“朕便去看看这驯马女是否有当年她的风姿,好与不好,权当作散心就是。”
      “哎,皇上您可要带上宫里哪位娘娘一同去看吗。”
      “朕记得岚贵人不爱笑,这驯马是难得有趣的节目去看看也好。瑶嫔家世不好也少见这些,就让她两个跟着朕去看看其余便罢了。”
      “嗻。”

      这日的立夏,安陵容亲眼目睹了日后得到皇帝一时专宠的宁贵人如何御马,她配着一身青色的纱衣和那张五分姿色的脸在马上的自信与满脸的桀骜不驯告诉着世人仿佛没有什么马是她驾驭不了的。她从前重视出身,瞧不起叶澜依的身份,又因自己不得不依附旁人讨厌叶澜依这样孤傲倔强的性子,她觉得怎么能有人如此还会比她一个千方百计讨好皇帝的人还要得皇帝喜欢。她今日才明白,她是羡慕叶澜依的,这羡慕中也有些许的嫉妒。
      安陵容不忘去看皇帝的脸上,他有着欣赏却没有惊喜又掺着一丝怀念,他的视线一直在叶澜依身上,而她与岚贵人早已成了陪衬。她这时才明白了些许,也许皇帝看到的不是叶澜依,而是另一个在宫中早已被皇帝伤得很深的女人,是那个当年也敢陪着皇帝骑马的女子。
      岚贵人见到皇帝的视线被这个张扬粗野的驯马女所吸引后,轻松地笑了认真看着这个女子表演驯马。

      翌日,叶澜依如同上一世一样一进宫就被封了答应住进寿康宫后的春禧殿中。接下的一月多,皇帝每到宫中只见叶澜依和索绰罗娴瑗,偶尔见一面皇后与瑶嫔。若说岚贵人得宠还有几分缘由,谁不知岚贵人样貌好,出身好,又懂诗,性子冷些那要让人称一声冷美人。可叶答应不同,出身连宫女都不是,样子不是顶好,做派张狂粗鄙,甚至都不曾来中宫请安让众妃嫔见上一面。但皇后做为中宫都不曾说什么,其他妃嫔都只能积着自己的酸气却无处可发泄。

      “太医,弘旭到底是怎么了,断断续续的已有几日了。”孙妙青急得无措,见弘旭皮肤上长满了红斑,又因为痒着忍不住要去挠它结果越挠越红。
      连太医仔细看了看六阿哥身上的红斑,从药箱拿了一块放在隔板上的丝绢隔着六阿哥的皮肤按了按,温声道,“娘娘不必惊忧,不过是荨麻疹罢了,待微臣开几副药让六阿哥服了下去就好,这期间最好不要让六阿哥去抓挠皮肤,虽然阿哥们不讲究皮相,终究是没有最好。”
      孙妙青见这位太医虽年轻但说话稳重,心也细,着了眼色就让妙晴打赏了这位太医,但自之前经历的种种难免多问一句,
      “你瞧着眼生,今儿江太医和温太医都不在吗?”
      连太医好生行礼谢了打赏的恩,道,“微臣是刚进宫不久的太医,娘娘不认识微臣也是理所应当。今儿不巧,温太医奉惠嫔娘娘的旨意出宫去了,江太医因为家中有事也告了假。其余的太医……”
      孙妙青把眼泪擦了,冷笑一声,“其余的太医怕是也不愿踏足我这失宠无助之人的地方。看向低着头的太医,“只要能帮本宫治好弘旭,本宫的打赏断断不会少。”
      连太医连声道,“这是微臣的本分。”
      然连太医的药开下去后,六阿哥的红斑稍稍褪去了些,好了几天又复发了起来,这次连高烧都烧了起来,他身边的乳母也染上了相同的红斑,一时储秀宫纷乱,在叶答应处的皇帝终于被惊动过来。
      雍正才到储秀宫中就见孙妙青站在偏殿外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孙妙青看到皇帝来了眼中燃起来的希望,“皇上,求您救救弘旭吧,救救弘旭,救救我们唯一的孩子吧皇上。”
      孙妙青眼中的炽热和她炽热的言语一下唤醒了雍正记得在她眼中出现过的那强烈爱慕,因许久未见过孙妙青,雍正竟一时无法承受这双眼睛的炽热,把她揽到怀中,厉声问跪在地上的太医,“怎么回事?!都是怎么办事的?”
      连太医连连磕头,“回皇上的话,前些日子微臣诊过六阿哥,微臣明明诊出六阿哥得的是荨麻疹,不知怎么就成了麻疹啊皇上。”
      “麻疹?!”雍正一下皱起了眉,看向一边也早就赶来跪在地上的江诚和温实初,“麻疹与荨麻疹有什么分别?”
      温实初沉声道,“回皇上的话,荨麻疹是一种常见的皮肤症,起因多种,但无大碍,只需一些药理调和就是。可麻疹虽然与荨麻疹一样会有红斑,可麻疹还会发热,呕吐等等症状。”
      江诚接道,“不仅如此,最严重的是此症无药可医且易传染。”
      雍正只觉得怀中的人抽噎地越发用力却顾着仪态不敢太过大声哭泣,抚了抚她的背,看向跪着的连太医,“你叫什么名字。”
      连太医一哆嗦,暗自心里一紧,“微臣连本岿。”
      “连本岿,杖毙。”
      “皇上,荨麻疹与麻疹开始症状相似……”
      “荨麻疹虽与麻疹相似可要分辩也不是难事。”江诚打断连本岿的话。
      雍正不耐地道,“还不拉下去。”
      “皇上!求皇上饶命啊!皇上——”
      在皇帝问话太医的时候,妃嫔们也都陆陆续续地来齐了。
      皇后直接忽视皇帝怀中的人,关切问太医道,“那现下可有什么法子吗。”
      “微臣等只能尽力一试,六阿哥的麻疹已传给了身边的嬷嬷,若要杜绝传染,”江诚与温实初对视一眼,还是江诚讲了出来,“还是封了储秀宫为好。”
      孙妙青终于听到最不想听的话,一时痛的觉得自己肝胆俱裂,昏厥在了皇帝怀中。
      “皇上,慕嫔一向看重六阿哥,只怕无法承受这般打击啊。”皇后提议,“不如只封了储秀宫偏殿,若慕嫔想念也好看着免了心焦。”
      免了心焦?只怕妙青看见偏殿会不顾一切冲进去,到时候自己也莫名折在里面。
      安陵容上前一步,“皇上,妙青徒留在储秀宫也帮不上忙,皇后娘娘虽是好心可麻疹是大事,为宫中平安还是依太医所言的好。”
      “亏得从前瑶嫔与慕嫔如此交好,如今竟连让慕嫔在外受着都不行了。”祺嫔道。
      “慕嫔娘娘爱子心切,都是在外头都看不见六阿哥,难道还有两样不成?”岚贵人冷冷道。
      还是欣贵人朝皇帝一礼,“嫔妾是储秀宫的老人,嫔妾也是看着慕嫔娘娘入宫至今的,她为了六阿哥什么都可以做,万一慕嫔娘娘不顾一切冲了进去,可不止是六阿哥的安危了,不如封了储秀宫一了百了。”
      雍正点头,看向安陵容,“既然如此,慕嫔便先去你那住着,欣贵人去长春宫住着。”
      把人交代好后又对两个正副院判道,“封了储秀宫后,你二人需竭力医治六阿哥,当年时疫这么大的事是你们治好的,若六阿哥的病不能治好,你们可是名不副实了。”
      “微臣等必竭力。”
      堇贵人拿帕子掩了掩嘴,“六阿哥真是命苦刚不久被牛乳羹害了,如今又得了麻疹。”
      雍正看向堇贵人,指着道,“堇贵人说的不错,皇后和敬贵妃要好好查一查这麻疹和荨麻疹的来源。”
      “是,臣妾等遵旨。”
      这本该是众妃嫔第一次正眼瞧新宠叶答应的机会可因发生的事人人都担忧起了宫中麻疹会不会传染一事上。反而唯有叶答应一直看着热闹,即使最后一开始从她那来的皇帝去了储秀宫陪昏过去的慕嫔也未有不高兴之处,不置一词。

      “娘娘,连太医那的后事都办妥了。”剪秋悄声道,“他本就无亲无故多亏娘娘给他指了明路他也好风光一时。”
      “嗯。”皇后支着头,“这麻疹可不好治,要命的病,却没有法子,就看天意要不要留了六阿哥。”
      “娘娘,今儿奴婢听见一件事,您可别生气。”
      “嗯?”
      “今儿齐妃因着昨儿六阿哥的事,慌里慌张地去看三阿哥去了,就去看看三阿哥是否平安,奴婢恰好听见了齐妃说就等着三阿哥继承大统封她做母后皇太后不再受制于人的一日呢。”“齐妃真的是这么告诉三阿哥的。”
      “奴婢亲耳听到的,千真万确。娘娘您待三阿哥这么好,衣食周全,悉心教导,可这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奴婢听着都觉得寒心。”
      皇后回想着剪秋告诉她三阿哥要封齐妃为母后皇太后的话,暗自有了主意,“三阿哥这么大了,和年幼的孩子要不一样一些,可惜四阿哥卑微,五阿哥是武痴,六阿哥伤了脑子都不是可以调教的孩子。”
      “其实自前些日子皇上同意四阿哥回宫念书,奴婢也曾碰上四阿哥,四阿哥虽开蒙晚,苦读的却不必三阿哥少。”
      皇后挑眉,“那又如何,他的出身实在是差,何况皇上还厌弃他的生母。”轻叹一口气,“三阿哥不懂事也就算了,齐妃更是个糊涂的。”
      “不过三阿哥还是听娘娘话的,最近也用功多了,不过就齐妃这么挑唆,娘娘您替齐妃瞒下当年她给甄氏送去栗子糕的事还有这么多年庇佑三阿哥长大,奴婢真是觉得不值得。”
      “知恩图报乃人间正理,齐妃不懂,也不懂得回报本宫,有这样的额娘,本宫再怎么悉心调教,三阿哥的前途都会堪忧。”
      “就齐妃也妄想当皇太后她也配吗。”
      “她怎么不配啊,她是三阿哥的生母,来日三阿哥登基后她这位圣母皇太后自然要盖过本宫这位母后皇太后了。”皇后慢条斯理地道。
      “您看齐妃现在就急着教三阿哥这些。”
      “哼,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怎么不能教。”
      “娘娘,一山不容二虎啊。”
      皇后不屑地瞥了眼剪秋,“她不是虎,没有了本宫的庇护,她不过是只病猫。近来岚贵人和叶答应的风头太盛,荣嫔还未把舞练好,看那慕嫔进了延禧宫,只怕瑶嫔又要得意一会儿,恰好本宫需要一个人背了关于六阿哥病的缘由,既然如此,齐妃也该有点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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