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山治]救赎》途荔

63、第六十三章

　　意识沉沉浮浮，耳边喧闹的很，爆炸声，叫喊声。

　　杉奈闭着眼睛，感觉脑子要爆炸了。

　　这是抽取意识的副作用，卡莉法和暴走乔巴的精神量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堪堪强撑着，摔到地上后她才晕过去。

　　“我来接你们了。”

　　一道空灵的声音突然直直的戳入她的脑海。

　　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是谁？

　　杉奈内心挣扎着，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

　　有人把她从满是瓦砾的冰冷的地面上拉了起来，她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血腥味和硝烟的味道之中，她闻到了熟悉的淡淡烟草味。

　　他抱的很紧。

　　“跳到海里！！”他嘶吼着，杉奈被吓了一跳。

　　跳到海里？

　　“跳到海里！”是娜美的声音，她也喊着一样的话。

　　“跳到……海里！”乔巴的……它醒过来了吗？它的声音为什么……是哭腔？

　　“听到了吗！它来接我们了！”乌索普也哭喊着。

　　抱着她的人跑起来了，杉奈感觉到风刮在脸上。

　　紧接着，她腾空而起。

　　……
　　失重感后，娜美沉稳的指挥着航行，炮火和海军的声音逐渐远离，取而代之的是伙伴的哭泣和欢呼声。

　　“你们这次可是捅了大篓子了啊……竟然把世界政府的旗子给烧了。”弗兰奇说。

　　“我们只是把，被夺走的话伙伴救回来而已。”路飞嘻嘻笑着:“赢了！”

　　“赢了！！”

　　在吵闹中，杉奈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眯着眼睛，看到熟悉的木地板，熟悉的船身，熟悉的船舱的门，橘子林却不见踪影。

　　杉奈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场景了。不知道从哪里升起一阵酥麻，她的眸子逐渐清明。

　　浓浓的安心。

　　跳到海里。
　　原来如此，是梅丽啊。

　　——它来接他们了。

　　“哎！杉奈醒了！”

　　娜美第一个发现杉奈清醒过来，杉奈听到背后的人唔了一声，他扶着自己坐了起来。

　　杉奈就这样窝在山治怀里，任他在她破破烂烂湿嗒嗒的衣服外面披上自己的西装外套。

　　她没有回头看他的脸。

　　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什么情感。

　　就是不想看他。

　　一想到他对别的女士那么好，那么没有底线，宁可自己被打成一坨都不还手。
　　一想到自己心里一直埋着的那一点点嫉妒与自卑，那不敢提出来的情感。
　　一想到……这个情感，一直在不受控制的茁壮生长。

　　她有点害怕。

　　不够……不够。
　　她想要更多。
　　但她……不知道怎样面对他。

　　万一他不喜欢自己，那该怎么办？

　　她还想安安稳稳的陪在他身边。

　　可是……那样的豪言壮志都说出口了。

　　想到那句“你只需要保护我。”，扑面而来的占有欲和吃醋气息使杉奈绝望的闭了闭眼。

　　太明显了啊……！

　　不知道自己的小时候已经表白过一轮——甚至自己几年前对着情敌的自白都已经被听到的杉奈陷入了纠结当中，扶着脑袋慢慢直起身子。

　　和眼里满是温柔笑意的罗宾对上眼神后，她还没来得及扯出个笑容，突然穿来“嗞噶”一声。
　　是木头断裂的巨响，头还晕着的杉奈往后一晃，又摔进某人的怀里。

　　杉奈:……还能不能行了。

　　山治看着少女又一次从自己怀里挣出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愣了愣，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

　　梅丽的伤势过于严重，它几乎是拦腰断了开来，羊脑袋触到了海面。
　　杉奈心里猜了八九不离十，梅丽应该是……无法航行了。

　　一艘大船停在梅丽面前，上面站着一个男人，他的头上还缠着绷带，肩膀上站着一只小仓鼠。

　　他身边围着弗兰奇一家的人，看起来是他救了他们。

　　修船工？巴古先生？杉奈听到身边的人这样叫他。

　　请他救救梅丽。

　　“就让它安歇吧。”巴古先生却摇了摇头，闭上眼说:“我看到了一个奇迹……一个，超越了极限的船的奇迹。”

　　“虽然我做了很多年的修船匠，但我从没见过如此了不起的海盗船……它不辱使命！”

　　//

　　“梅丽，海底很黑。”路飞点燃了火把，独自一人站在一条小船上，背对着他们，说:“你就很寂寞的……就让我们送你最后一程吧。”

　　熊熊燃烧的大火，快速笼住了梅丽的船身。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这一幕，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明明晃晃，娜美和乔巴死死咬着嘴唇。

　　“你载着我们航行了那么久，谢谢你！梅丽号。”

　　……
　　“这船不错哎！很温馨。”
　　那是和山治一起上船的时候，他摸着栅栏说的话。

　　“杉奈，别睡了！吃饭啦！”
　　那是……她窝在小角落里昏昏欲睡，被娜美叫醒，她灿烂的笑着，背着船舱里温暖的光线。

　　还有……她半夜起来喝水，撞见厨房里偷吃菜的路飞乔巴乌索普。
　　他们捂着她的嘴，恶人般随手塞给杉奈一个小蛋糕，拿起勺子就往杉奈嘴里怼。
　　杉奈虽然无语，但还是一口一口吃完了。她看着少年与小驯鹿在冰箱的微光照射下偷笑，一边悄咪咪的啃着肉，腮帮子整个鼓起来。
　　哪怕周围黑不隆咚的，她也不觉得冷清，反倒有种充实的感觉。

　　她自己给自己下定义，那也许就是温馨。

　　温馨就是……和他们一起，在这艘船上，无论做什么，掰手腕也好，发呆也好，梅丽号上，永远都是笑声满载。

　　梅丽号，就是承载这样一份……“希望永远这样”的期许的地方。

　　“对不起……”

　　杉奈猛地抬起眼。

　　“我还想带着大家……走的更远。”是刚刚听到的那道声音，是梅丽。

　　梅丽也带着哭腔，它断断续续的说着，带着一点无力，一点追忆:“对不起……好想和你们一起，继续冒险……但是我……”

　　“我们！才应该说对不起！！”路飞打断它，泪流满面的嘶吼:“我不会掌舵！害你撞上冰山！！还……弄破过你的船帆…！”
　　他抹了一把脸，泪水奔腾的更汹涌，像是急着要说什么:“索隆和山治也都是傻瓜！！老是搞破坏！”

　　“虽然每次都是乌索普把你修好！……但是技术却很烂！！……”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才对呀……”

　　“但是我……很幸福！！”

　　梅丽好像笑了，它说:“谢谢你们……一直对我这么好！”

　　“我真的！……很幸福！”

　　杉奈一窒。

　　在一片哭声当中，有什么东西像突然打开了阀门，奔腾而出。

　　一道泪痕，轻轻划过她的左脸颊，眼泪流进嘴巴里。

　　咸涩的，一如她搅在一起的心脏。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