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山治]救赎》途荔

4、第四章

　　山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在这大半天的时间里，卷毛小女孩的形象时不时浮动在山治面前，导致他在数学课时被老师敲了好几次头，敲完后他却仍是走神的，心里悄悄的期待着晚上的到来。

　　原本已是想好了，给母亲送去他做的饭菜，等母亲赶着催他走的时候就差不多可以直接去找杉奈了，那时他还忧心忡忡，昨晚回到房间的时候被管家先生一阵盘问，还是他真话假话的纠缠了许久才没有被告密。

　　现下女孩就在面前，他倒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打招呼都透着一股傻气。

　　“嗨，好巧啊。”他举起一只手，左左右右的晃了两下。

　　女孩却对他的尴尬毫无知觉，很高兴的上来伸出双手，看了看满手的奶油，又撇撇嘴放下，转而对他笑——她好像怎么笑都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山治觉得心底很舒坦。

　　“是好巧呢，山治君。”

　　“你怎么来厨房了呀？”她一本正经的，似乎想起了什么：“如果偷吃的话，不允许哦，修顿他会打你的...他超凶。”

　　山治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他让杉奈等着自己，轻手轻脚的跑到几个厨师身边，拉了拉他们的衣服。
　　那些平日里笑吟吟的人看到小小的男孩反而变了脸色，杉奈皱起眉头，暗暗担心他们批评他，刚上前几步想为新朋友说几句话，只见山治压低声音模糊不清的说了几句话。修顿蹲下身来，表情有点严肃，又有点无奈。

　　那是杉奈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修顿对着她，从来没有这么...拘束。
　　她心里隐隐好像有什么念头，让她变得有点紧张，但是很快又自我安慰着被压了下去。

　　山治很快结束了对话，跑到她面前。他大大的咧着嘴笑，很开心的样子。

　　“杉奈，你可以陪我做饭吗？”
　　杉奈：“？？”

　　杉奈的心脏砰砰砰砰枪炮扫射一样的跳了起来。
　　从未被认证过的做饭水平终于要一展头角了，一定要好好表现！

　　修顿看着不远处一对小小男女孩眼里燃起来的斗志有点慌兮兮的。

　　救命，他感觉自己的厨房要被炸掉了。

　　两个孩子动作非常利索，够不着的台面就搬了椅子，从放着冰的箱子里挑挑拣拣食材。

　　“杉奈，拿点香蕉吧！”
　　“好的！”
　　“杉奈，要拿几个鸡蛋？”
　　“……五个吧？”
　　“杉奈？鱼应该怎么做啊？”
　　“……”

　　修顿和几个厨师围在一边，不安的看看钟，掐着时间，再看看两个忙碌的孩子，几次想上前帮忙，都被山治义正言辞的挡了回来——高贵的王子殿下下定了决心自己完成，虽然时不时会向他“讨教”一下。
　　修顿抹了抹汗。

　　杉奈站在一边有些帮不上忙，虽然还不知道山治为什么要做饭，但是看他的认真劲儿，还是决定在锦上填个“花儿”。

　　过了不到五分钟，当山治还在和鱼斗智斗勇的时候，杉奈从小凳子上跳下，跑到烤箱边“啪”的关了火，然后熟门熟路的戴上对她来说太大的手套，把里面的蛋糕拿了出来。

　　蛋糕一出来就散发着甜甜的香味，伴随着一股子热气，杉奈嫌那热气有点烫脸，伸直手端着蛋糕，还是心满意足的吸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这次的蛋糕好像还不错！
　　总算是没有掉链子。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索尔娜看着杉奈端出来的蛋糕，意外地挑了挑眉，心里暗暗的夸了她一句。

　　小姑娘终于吸取教训了。

　　蛋糕出了烤箱就已经是完成品了，难得的没有分崩解析，杉奈也不敢碰它，只是巴巴的望了一会儿，然后悄悄的拜托索尔娜把这个小蛋糕装起来。

　　索尔娜对她眨眨眼，杉奈嘿嘿傻笑着又跑到了山治身边。

　　索尔娜：……等等那个男孩是谁？？

　　等她看清了男孩子的面容——其实也不用，光是那一头金发，黄色的衣服上大大的三字都足够证明他的身份，她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看向男孩一边儿有点局促的厨师长大人。

　　修顿：我也很绝望。

　　山治光是给鱼去鳞片就花了好多时间，现在又忙着给那鱼儿开膛破肚去内脏，手上沾了好多血，看得出是强忍着不适了。

　　杉奈退开老远，操着把切水果的小刀切着葱姜蒜，也被味道刺激的够呛，一直皱着张小脸。

　　慢慢的，厨房里的厨师开始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厨房很大，他们让出了两个孩子这一块儿地方，加快速度做起自己的工作，毕竟不能耽误了晚餐。

　　山治殿下说了，不能给任何人知道他在这。

　　平常就没什么人会进厨房，工作时间更不会有人上门打搅，但以防万一，修顿还是吩咐了一个打杂的小工去锁上了门。

　　那头的山治杉奈已经颤颤巍巍的把洗净的鱼丢进了锅里，热油一滚就嗞啦一声响，杉奈倒还好，虽然第一次操作，但她天天泡在厨房里见怪不怪，苦了小殿下，吓得一激灵儿。

　　旁边的指导厨师也莫名很紧张，说：“不要动，先煎一下，然后再翻面。”

　　山治等了一小会儿，小心翼翼的拿着两个锅铲把鱼翻了过去，又是一声响。

　　山治咬着嘴唇，余光瞥到一边的女孩全神贯注的盯着锅子，她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黑色的卷毛都有点被沾湿。但她的表情还算轻松。

　　至少比起他来是的。

　　山治于是咬紧了牙关，抱着不能在女孩子面前露怯的想法，紧张而小心的完成了鱼的制作，旁边的厨师帮着他把那条有点糊黑的鱼装进餐盒里，咽了咽口水，为他们美丽的王妃哀悼了一下。

　　山治抹了把汗，接过杉奈递过来的鸡蛋。

　　……原来还没完。
　　那厨师倒吸一口凉气。

　　厨房里嘈杂的很，各种各样的声音来回翻炒，杉奈听着看着，心里却是软了一块。

　　她好喜欢这种感觉，那么多人聚在一起，热气扑在脸上，熏得人全身都烫烫的。

　　—— ——

　　“山治殿下...”一个女佣将餐盒包好，轻轻地叫了一声山治，山治却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她小心翼翼的“嘘”了一声，比着噤声的姿势。
　　只见他回头，悄悄看了看不远处正笨拙的穿着雨衣的小女孩，回头对着女佣气声道：“不要叫我殿下！”
　　山治本来就不是很在意自己“王子”的身份，当然与此同时也不会拒绝别人的恭敬——这是第一次。
　　文斯莫克.伽治不允许他的儿子们有任何掉档的行为，山治总觉得，他的父亲希望他是一个冷漠高傲的人，可惜他不是。
　　同时，山治似乎感觉到了杉奈对王族隐隐的抵触，有点类似于恐惧，像这个城堡中每一个侍者一样。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杉奈如果不是新来的下人，因为她还是太小了，所以就是下人的孩子。

　　轻轻叹了口气，山治很烦恼。

　　不能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话很多事情被问起来都会很麻烦。
　　但他不想让她讨厌他，一点都不想。

　　“山治君。”杉奈拉扯着偏大的雨衣，把一把小黄伞递给他。“我们走吧？”
　　山治犹豫着点了点头，心里叫苦不迭。

　　去哪？去医院啊！可是去医院的话杉奈不就知道他妈是王妃了吗？
　　怎么办，偏偏不想让她失望。

　　杉奈提着一个小盒子撑着伞先出了门，那是她做的蛋糕，神神秘秘的包起来不给山治看。山治咬着嘴唇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别的办法，跑了几步跟上了杉奈。

　　出来送他俩的索尔娜看着两个孩子走远的背影，还有旁边几个惴惴不安的女佣，眼中满满的复杂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杉奈的雨鞋有些大，走起来老要脱出来一点，随着她踩踏的步伐又回去，虽然走不快，山治也依着她的速度，悄悄将心里害怕被发现的不安塞回去，一边和她聊着天。

　　“我真的很喜欢甜点啊，以前爸爸都不给我吃，现在修顿也不给我吃，说怕我蛀牙。”杉奈气鼓鼓的，“所以我要自己做，做出来了没人拦着我，略略略。”

　　“山治喜欢做饭吗？”

　　雨声很大，山治近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杉奈身上，听清她不大的声音。

　　你喜欢吗？

　　山治心里轻轻一震，看向专注着走路，一边碎碎念的杉奈，感觉眼眶都有些发酸。

　　很少有人问他的想法，有时女佣会问他是否满意，但从未有人问他喜不喜欢。

　　他想说他不喜欢现在这样那么紧促疲倦的生活，日日有锻炼和测验，繁多的课程，不能和母亲待在一起，甚至连看看她都不行。
　　他想说他喜欢厨房，喜欢做饭，喜欢自己手下出现的每一道食物，无论好坏，就算是将现成的水果切开来拼在一起组成一个图案，都足够他欣喜。

　　他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

　　于是山治很严肃的点点头，又强调似的，大声的“嗯”了一声。

　　杉奈听到那声应答，回头看山治。她其实一直在自顾自的讲话，讲以前的生活，那句问题只是一句带过，并没有特别好奇。
　　仔细回想了下刚刚的单方面长篇大论，她才反应过来山治应答的是什么。

　　山治的金发掩去一边的眼睛，露出来的那只大眼睛紧紧看着她，眼里干净的可以望见底一般，整张小脸上的表情郑重无比。
　　看到杉奈看着他，他又点点头，慢慢露出一个微笑，声音软软的。

　　“我喜欢。”

　　小小的杉奈只感觉心头一紧。

　　妈妈！他怎么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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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蛀牙了orz
后天期末考试，一直要考到七月初，累死个人啦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