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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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今天早晨冲入拉格维斯耳中的第一个声音居然是这样的：“起床了。”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当然没有感觉，但是对于每天都固定伴随着类似于“你什么时候把房租给我交上！”或者是“已经晚上八点了！你不是让我上午八点就喊你的吗！那为什么我喊了十二个小时你还没动！？”这样的话语的拉格维斯……就太不可思议了。
他费劲千辛万苦的睁开一只眼睛，看见的是悬在空中的魔法球。
“……呼。”
“你‘呼’什么啊 ？不是让我叫你吗？”魔法球里传来了无奈的声音，“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就怎么样了。”
“……呼。”
“……”魔法球那一边的人似乎是彻底无语了。
然而在三秒钟后，金光一闪，拉格维斯反射性的坐了起来，刚想用手挡住刺疼了的眼睛，就听见近在咫尺的声音——你该教房租了。
“房租个屁！我现在手里一个子儿都没有！”拉格维斯扯过衣服，胡乱的套上。如果他没记错，这件衣服他已经穿了能有一星期了，因为没有钱交水费，衣服就根本洗不了。所以他从来都是等到半个月去一会帝都的郊外的回荡谷，把半个月的衣服都带去洗。
但是站在金光里的人并没有放弃催债的行为：“我说，你好歹给皇家争点脸好不好？”
“我都被赶出来这么久了，争脸都没地方存。如果想看我争来的脸，可以去学校看！整整一面墙都是我争来的脸。”
“那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你好意思说。毕业了五十年居然没找到工作，这样的高材生实在是少见啊。”
有种被戳穿了的感觉。
拉格维斯推了推眼镜，“……给我留点面子吧，艾尔代尔。好歹我是你哥哥，对不？”
“对。可惜我哥哥比较不争气，我还是得好好教训教训，好歹我是你弟弟，对不？”
“……我没有这么毒的弟弟。”
“真是。天不随人愿。你就是有了。”
这已经是拉格维斯第五十次诅咒今天这个早晨了。更诅咒自己，为什么昨天要拜托这个家伙来叫自己起床？
拉格维斯•爱德华•波尔希斯和艾尔代尔•梅特兰•波尔希斯。
没有太好的眼力，你绝对看不出他们俩有什么可以称为兄弟的地方。
一个住在破旧的阁楼上，每天被房东催债。一个住在宽敞的宫殿里，每个月薪水如果换成硬币绝对能淹死人。
一个穿着破旧的衣服，半个月才洗一次。一个衣着光鲜，两天就得换一件衣服——当然，他肯定能做得到一天换一件，但是他不想被人说成太张扬。
一个戴着牛奶瓶底一样厚的黑框眼镜，黑色的额发挡住了半个脸。一个乌黑的长发通常都随意的扎起来，垂到腰际。
就凭以上三点，就不会有人看得出来拉格维斯就是这个国家的大皇子。
房东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家阁楼上住的也是个曾经高高兴兴的坐在偌大的宫殿里，听侍女念故事的王子。
“我就是缺钱，如果你能给我钱的话我也能像你那样活得自自在在的。”拉格维斯把衣服整理了一下，鄙夷的看着金光里没有实体的弟弟。
“哥，如果我能实体化，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你一拳。你真的没有上进心啊。”
“上进心在钱面前就是渣！我出去工作也可以，但是谁收我啊？我除了脑子之外哪里都不好使。”
能脸不红不白的说出自己脑子好使，也是拉格维斯的一大优点。这不是讽刺，而是实实在在的赞扬。作为五十年前帝都学院最光辉的学生之一，拉格维斯的脑子绝对是一顶一的聪明，但是，用艾尔代尔的话说就是：“身子和脑子不是一个人的。”
“你空手格斗技不是很强吗？大不了去竞技场啊。”
“去竞技场？给那帮没事闲的，肥的流油的老贵族们当猴耍？”
“拜托。我也算是贵族。”
“但是你不是‘没事闲的’和‘肥的流油’，当然，也不是‘老’贵族。啊，你愿意承认的话令算。”
艾尔代尔陷入了沉思。他就算是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拉格维斯还能去干什么。听人说，脑子好使的话干什么都比较顺。在拉格维斯这里它就是谬论，自从从帝都学院毕业，拉格维斯就没顺过。
本来在宫里的地位就不是和王子应有的一样高，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父皇给逐出宫了，美其名曰考察民情，但是连一点经费都没拨给，那才不是考察民情，而是驱逐出境。
——至少给我能让我活个几百年的钱啊。
几百年，在帝国人的眼里，就是飞烟，打个呵欠就过去了。
也就是说，拉格维斯在那个呵欠刚开始的时候，就陷入了窘境。
后来实在是放弃了的艾尔代尔环顾了一下哥哥的居住地。总共阁楼不足十五平方米。里面的东西自然也就屈指可数：一张吊床（这是为了节省空间），一个小桌子，一把儿童椅（艾尔代尔一直没弄明白，拉格维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把那椅子坐坏），一个箱子（里面装的全是书）。
小桌子上堆了很高的书塔，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
每次去哥哥的住处，艾尔代尔总是没处坐着，不是说地方小，而是地上也扔的全是书。
而且。这些书有一个共性。
都是和永恒之地有关的。
要说拉格维斯现在是干什么的，他可能会回答你：“学者。我是一名学者。”
——就算是学者也是落魄的学者。
艾尔代尔这样吐槽。
拉格维斯只对极少数的东西感兴趣，比如：永恒之地，比如：阿尔伯基之书。他上帝都学院的时候，主修的是管理学，成绩是A+，然而选修的神学却是S++，就是最顶级，这个成绩，随便拿到哪里都肯定会受到神的信徒的高度敬仰。
不过，拉格维斯的动机并不纯正。他只是对神学里提到的永恒之地感兴趣，把其他的“顺便就学了”而已。
结业那天，他对教授说：“如果我能拿到‘阿尔伯基之书’，我一定让您当上最高级别的神官。”
而教授却万分痛心的对他最好的学生说，“我等着……等着我咽气的那天你能把那书拿出来。”
从此以后，拉格维斯再也不相信那些神官了。因为他觉得，神官都认为阿尔伯基之书和永恒之地是骗人的的话，那他们也未必相信神。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