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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快要天亮了!
      幽暗的云层边嵌着一缕金丝,将这片未苏醒的大地浮上一层微茫。
      凤仪抬头失神的看着将要破晓的天空,揉揉眉心舒缓双眼。收起桌上成叠的文件整理好了放在一侧,习惯的一边收拾一边呼喊泊宁,:“泊宁,泊宁...”长久的没有回声不禁让凤仪有些不满,摇着轮椅刚想转身就听见门被匆匆推开的声音,不悦的轻皱眉头,心想泊宁什么时候这么浮躁了。

      “抱歉凤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陌生的声音让凤仪的手一颤,站在门口女仆的气息带着一丝不稳,发丝凌乱,想必是刚刚听到她的叫声才匆匆从床上爬起吧!
      凤仪忙通宵是时常的事,每当这时泊宁便会准备一杯咖啡帮她安神。

      “泊宁呢?”皱着眉头刚想这么问,突然记起泊宁一再被她赶走了。

      当下冷下脸,又从抽屉拿出一份厚厚的计划书如若无人的对着电脑敲打起来。门口的女仆尴尬,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
      “凤小姐,需要我做什么吗?”

      凤仪一边扫着计划书一边说,“一杯咖啡。”
      “是。”
      “等一下。”手一顿,凤仪突然开口,揉揉太阳穴,语气里尽是疲惫,“不用了。”
      “是。”女仆刚想离开,凤仪复开口,思考了一会还是说,“还是一杯咖啡好了。”

      右手指甲不停的敲着红木桌面,哒—哒—哒的声响在宁静的清晨格外清晰,凤仪心中有些烦躁,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黑体大标题,在联想到近日来和法国kenel集团的合作案,叹了一口气,考虑是否要把这些都移交给迹部也让他伤伤脑筋,不过迹部虽有才能也有霸气,但终究少了经验,或许再锻炼个几年,迹部财团在他的手中能达到顶峰时期。
      凤仪对于迹部,在某些方面,还是认可的。
      迹部家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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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小姐,咖啡。”精致的绿叶细丝镶金咖啡杯垫着同色的盘子搁在左侧,凤仪空出左手端起杯子,泯了一小口。陌生的灼热的咖啡带着浓浓的苦涩味一下充斥了凤仪的口腔。无法承受这样的陌生的口味,凤仪的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口中的咖啡悉数回到咖啡杯中,抽过桌上的纸巾抹去嘴角的残液。凤仪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来人,撤了。”
      “对不起,凤小姐,我马上重做。”女仆站在门口不停的鞠躬道歉,似乎被凤仪凛冽语气吓着,声音透出些许颤抖。
      “不用了,帮我倒杯白水。”凤仪本想训斥女仆,但大脑的疲惫已经不容许她有更多的精力浪费了。

      大约到六点的时候,凤仪才把从美国方面传回的资料审查完。凤仪轻轻按着干涩的双眼,甩甩陷入疲困的大脑,发现连眼睛张开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推开桌前堆叠成山的文件,轻眯了一会。

      “我以为我可以,陪着你找到那条没有终点的路。却忘了,这个世界上本不存在它。”

      泊宁一如既往的穿着白色夹克,米色长裤,黑发整齐的梳理着,背着画板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站在她的床前安静的画着,她一睁开眼就可以看见的景象。然后是一个男子,白色衬衫黑色西装打理的服服帖帖的黑发,褪去了先前的稚嫩,随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精致女孩穿梭在喧嚣的宴会上,没有不愿没有厌恶,有的只是微笑。再后来,是一条山路,长长的蜿蜒的山路,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开始,又将会是从哪里结束,男子推着轮椅从某一个岔口出现,白色长裙的女子打着伞靠在椅背上浅寐,所有的记忆在那一刹那定格,时间开始倒流。交错复杂的岔口不停的转换着。
      向左向右,于是女子把男子弄丢了。

      似乎面临着深渊一般的恐怖,下一刻就会毫无预示的坠落。身体一刹那的轻盈惊醒了凤仪。
      望着窗外已经清明的天空,凤仪用冰凉的手抚去额上莫须有的冷汗,安抚下不安的心灵,脑子混乱成团,乱七八糟的东西交杂在一块儿已经分不清真实了。
      好累,是凤仪唯一的感觉。
      累倒,好像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
      睡个几十年几百年的,再也不要醒来。

      拿了电话拨打通知美国方面的私人护卫:“帮我把辰久调过来。”这次回国本就不打算多呆多少日子,所以大部人的人员都遗留在原地,不像美国势力纷纭,日本作为迹部家的地盘,凤仪想不出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动她,所以没带任何保镖。

      “夫人,纪小姐电话。”
      不是往常的称呼,凤仪特意留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短发,看起来很干练的模样,凤仪猜是迹部殷澜调过来照顾她的人。

      “叫我凤小姐就好了。”冷冷的再次强调女子错误的称呼,凤仪不认为夫人这个身份在自己家中有任何需要被提及的意义。
      她,只是凤仪,一直都只是凤仪。
      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改成迹部仪。

      拿起桌上的电话,对着门口的女子挥挥手,女子就识趣的离开。

      “foreve? ”
      “我知道了。”

      唤来司机找到“forever”咖啡厅的位置,雅江已经站在门口了。
      看到凤仪行动不便,雅江将原本挎在手上的手提包提到肩上,踏着高跟蹬蹬的走到凤仪前,推进了屋子选择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

      “什么时候来的日本?”凤仪点了杯浓重的黑咖啡,拉平腿上的薄毯。
      “有一个月了吧,没有通知你!”雅江微笑,点了杯拿铁,倚在靠背上。似想起了什么,对着门外张望了一会才打趣问,“小尾巴怎么不在了?”常日里,不是凤仪走到哪,泊宁就跟到哪儿的么?

      凤仪以为雅江说的是小凝,摇摇头无奈:“在美国呢!”不知道迷上了什么人,非闹着不要回来。

      “这样啊!”雅江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就捣着咖啡,任那升腾的雾气在隔离了两人。
      长久的寂寞,雅江只是缓缓的捣着咖啡,视线随那波纹状旋转的液体,逐渐迷离。
      凤仪不是一个多话的女子,雅江亦不是。两人聚会的时候通常就是喝着咖啡或欣赏落日,或各自沉默。
      有的时候,我们并不需要交流。
      只是想要,被陪伴。
      不寂寞而已。

      一如既往的,凤仪也只是安静的倚在一旁,闭着眼假寐。一夜未眠已经消耗掉了她所有的精力,又加之在5点之后没有吃过什么,脑子昏沉的很。

      “怎么改喝黑咖啡了?”雅江似在找着话题。

      揉着太阳穴,撑开眼皮,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唇齿间满是如名一般的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咖啡店嘛,没有酒。”凤仪轻说。相比咖啡而言,她更崇尚酒的醉人,连意识都能被彻彻底底的麻醉去了。

      “那倒是。”不知该说什么,雅江沉默了。

      “又忙了一夜么?”看着黑咖啡浓重的色彩,雅江一皱眉,不赞同的问。

      “恩。”已经浅到听不到的程度了,咖啡中暖暖的温度,漂浮在空气中的香馨,催人入眠。

      “小凤,总是这么任性的。”苦涩的一笑,雅江安静的靠着,看窗外的世界。喃喃低语,“雅江,你不也是?”
      寂静,清冷。
      本就是偏僻的场所,又不是喝咖啡的高峰期,厅内除了她们没有其他的客人。
      樱花季,雅江撑着头想,这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初来的时候才四月,此时竟已5月初了。阳光透过宽大的樱花叶斜斜的打在路旁,不时有几只鸟儿栖息在树杈之间叫叫嚷嚷的,街上只有稀稀落落几个走过的行人。
      如此却蓦然有种宁静的感觉。
      心如止水一般的安然。
      无欲无求。
      雅江幽幽的一叹气,对着眼前浅眠的女子不照顾自己的行为悲哀。
      早晨怕是又没吃早饭吧,空腹喝咖啡,总是不好的。
      离了泊宁,凤仪还真不会照顾自己。

      很久很久之后,续了有二杯咖啡后,凤仪才揉着眉角清醒过来,“抱歉,昨晚太累了。”

      “恩。”雅江理解,对于凤仪这样极度厌恶在光亮下入睡的怪僻而来,竟能入眠,足见其劳累了。

      “别累着自己了。”雅江心疼。凤仪太固执了,或许这源自于她的责任心,但雅江并不赞同她这样不顾身体的日夜工作,虽然曾经她也是如此,但那只是为了逃避,逃避一些残酷的事实而已,让自己忙碌到无法再去思考无法再去悲伤。

      然,终由一天自己想通了。
      那凤呢?

      无名指上如月一般清亮的指戒,手指修长白皙的让人嫉妒。

      从包内掏出请柬。
      大红烫金请柬,大大的“喜”字,没有其他多于的图案,简单朴素。

      “我要结婚了。”雅江淡淡的一笑,没有幸福也没有哀伤,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恩。”凤仪不问,点头。她虽不爱闲事,但雅江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她多多少少关注过一点。
      另类的友谊,或许该这么去定位。
      只是偶尔一起喝喝咖啡,说一些听的懂听不懂的东西。
      不干涉别人的生活和抉择。
      就像雅江的决定,凤仪并不会去质疑为什么。
      雅江不是一个孩子,她值得被信任,即使是错误的抉择,她,也会选择去相信。
      别人的未来,只能让别人去选择。

      “凤仪,我累了。”雅江闭上眼深深叹气,倚在冰凉的玻璃上,让心更静,“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了,我爱不动了。”

      心一紧,凤仪克制想要咳的感觉。咬唇压下心口的不适,安静的听雅江诉说。

      雅江,很苦很苦,甚至比自己还苦。
      凤仪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大概在初见雅江的时候,她眼底的迷茫和痛楚就出卖了她。
      寂寞的时候,心总会想要寻一个倾听者。
      同病相怜,或许是频率的一致,让她们再次相遇。

      “Shino...”带上了绝望,雅江的语气满是凄凉,“我选择放弃他。”

      Shino,凤仪知道他。
      除了是掌控法国服装业的kenel公司的总裁,还是雅江所爱的人。
      对于他,凤仪的印象并不是很深。虽然是迹部集团的合作者,但主要还是由辰俟出面。
      仅存的,似乎是一个很有魄力的男人,年过而立,身上交融着男人的沉稳和男孩的纯真,凤仪记得这是雅江曾经和他说过的。
      不过,凤仪并不喜欢他。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举手投足之间的霸气让凤仪觉得这是一个走极端主义的男人。
      shino爱雅江,爱的很深很深,可他却无法和他的妻子离婚。
      雅江爱他爱的很深很深,却厌倦了情人的生活。
      他的妻子暗地里对雅江下了很多次黑手,幸好凤仪出手才保下了一条命。
      可她,无法保她一生的平安。

      爱情不是婚姻。
      爱情的保质期很短很短。

      “我,只想要平淡的生活。”雅江说。
      走在顶端的生活,她已经疲倦了。
      无关爱与不爱。

      “那就好。”凤仪释然,雅江能幸福,是她的一大心愿。

      “你见过的,嘉也。”雅江依然淡淡的语气。

      经这么一点,凤仪也想起了这个人。
      蓝紫色的头发,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很纯真的男人,或许用男孩来形容更恰当。
      凤仪见过他在雨天特地给雅江送伞,在看到凤仪的车后傻傻的挠着头皮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相比之下,那个三十的男人看起来更像十八的孩子,凤仪倒显的老成了。

      不过那个男人,是姓幸村的吧,幸村家,即使是二子,恐怕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我已经三十了。”雅江努力的对着玻璃微笑,“不想再让母亲担心了。”

      “恩。”

      “小凤也是。”
      善待自己。
      不要再一个人流浪了。
      虽然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的人,但他们总是过客,你终要回家的。
      不想看你一个人寂寞了。
      多么希望泊宁就是你归宿,雅江弯起唇角,你定是最美的新娘。

      “五月十二,我会尽快调人过来。”凤仪看着请柬说,不打算瞒雅江她的打算。

      有一丝诧异,雅江笑着说,“只有嘉也一家人和母亲他们。”

      “幸村家同意?”凤仪有些难以置信。

      “恩。”雅江点头。

      “希望如此吧!”但总是做好点准备没有错,谁知道消息会不会走露,shino会不会意外出现扰乱婚礼。
      那个极端的男子,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
      凤仪转着请柬,在心中细细分析。

      “凤小姐。”突兀的男声打断凤仪的思考。
      黑色风衣的男子恭谨的站在身后,凤仪转首,“辰久。”

      雅江没多问,只当是泊宁有事来不了故而换了一个。
      拎起包对凤仪点头:“那我先走了。”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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