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三清》碎语君说

1、白家娶妻 三儿得名

　　华灯初上，白家村村尾白家兄弟二人正迎娶三里外的新娘，而祠堂村中几位长者却对那两兄弟共娶一妻这有违常理有毁白氏名望的举动怒气冲冲，当即开堂抹去族谱二人之名。

　　那二人，兄者白清江，次者白清河。清江九岁疫，久治不愈。清河闻山中有灵芝参草，独自入山，失足坠落，幸有猎户路过。然右之手与足伤至筋骨，成断手跛足。白家为二子治病耗去积蓄，只得变卖田地。尔后朝廷征兵征粮，清江便替父从兵，五年归之，父溺母病。又三年，母亡，其终前让清江许诺，宁可自孤也要让清河成家立业。然弟残，无人愿嫁，亦不忍兄孤独。兄弟思之，欲共娶一女。

　　“夫妻对拜！礼成。”然座上无高堂，堂下无宾客，只有身着喜服的三人。

　　白清江心中有些疑虑，新娘至下了花轿到拜完堂，一直恍恍惚惚摇摇欲坠，立即揭开头巾。一旁的清河看了以为兄长心急，可一看新娘样貌，这绝非当日自己与兄长一同见到的赵家女。此时新娘双目无神，发带莲香，喉中有结。清江又用手摸向新娘胸前，平平坦坦。“我们被赵家婆娘给骗了。这人是个男的，怕是食了寒食散，才如此神智不清。”

　　“寒食散，妖道言曰食之而身清灵聚，飘飘欲仙……然久食成瘾，面瘫体虚，骨瘦如柴，终人形溃散。如此毒药，赵家亦如此毒心。大哥，现下可如何是好？”

　　“想我现在追去怕也是寻不见其踪迹了。之前那婆娘要北上寻娘家人，欲将女儿嫁出。但现在她们用这个男孩顶替，怕是早早就预谋好。只能明早去赵家村问里正，再去县衙报官。”

　　夜色朦胧，官道上一个哑翁悠悠然驱赶着马车。马车内坐着的两位妇女正是赵家母女。赵家女依靠在母亲身旁轻声说道：“阿娘，天这么黑，不会遇上贼人吧！为什么不在县城歇一歇，等天微亮再赶路？”

　　“莫怕。这是天助为娘呀。前些日子官道上确有流民乱寇，但省府命县官老爷来围剿。那些流民一听围剿就逃离了，而且县官老爷会有一段时日不在县城的。那白家兄弟去了县城，这事也得搁置三五天。到时候我们也快到你舅家。之后也好正正经经为你找个如意郎君。”

　　“阿娘就会拿我开笑。那白家兄弟见到新娘是堂弟，定不会好与他，一想到这，我就开心极了。”

　　“那小子就是扫把星，克死了你阿爹和阿弟，我怎能让他好过。那白老大身强体壮，也是克星。而且从兵归来，四肢不损，命硬。兄弟荒唐想出一女侍二夫，真是有违常伦。中都府尹好宝刀名剑。白老大归来恰带回一把宝剑。剑虽无珍珠宝石镶嵌，但一出鞘便银光晃晃，坚韧无比，过血不粘。我才定要他以此作彩礼。到时再让你舅献给府尹。你舅得势，我娘俩才有依靠。再让扫把星替你作嫁，也是给了他俩一个妻子恩爱。只是之后不知是谁克谁！”

　　天未明，白清江就起身去三里外的赵家，而赵家房屋及田地不到一晚易主成了镇上员外的了。而那母女俩自然逃跑了。再去县衙，果如赵家婆娘所料：大老爷外出，归期不定。而师爷又告知此类案子人证俱全且犯人未逃，自然能判其罪，然犯人在逃，证据缺少，只能在县域内张告通缉。若是犯人逃至它地，则大老爷也莫能助也。

　　入夜，白清江才赶回村里。回屋见到弟弟，清江告知他赵家母女已逃，又问了新娘子是否清醒了。如今这个新娘到成烫手山芋，兄弟俩商量了一会便睡去了。

　　次日早晨。床上的赵三儿醒了，只觉浑身疼痛，好像被卸下又重新接上似的，腹内空空无力。看了看自个穿着红衣喜服，脑子一阵混乱，稍后赵三儿才明白那日堂姐婚礼，伯娘特意准备了一桌好菜让自己吃。自己还以为伯父和堂哥死后，堂姐喜事让伯娘心善，万万没想到她们对自己下药，换装替嫁。不行，自个要去问问她们，由里正讨个说法。

　　三儿下床，看见桌前摆着几盘喜饼，肚子顿时呱呱叫起，便一手一个饼吃起来，吃得过快，没几口便呛到了。而门外的兄弟俩听到声音便走推门进屋，看见三儿呛到的样子，心中有了一丝涟漪。清河拿着了碗到了水递给他喝。三儿连忙喝下顿时舒坦了，喝完，想到这二位其中一个就是新郎官了，而自个现还穿着喜服，不由得地下头不敢面对二人。

　　白清河看着他低下头，现在也确实让人尴尬，便问道：“你可知现下的情况吗？”三儿点了点头。白清江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你可知赵家婆娘她们在哪？”“我想回赵家村看看。”三儿依旧不愿面对二人。

　　“也好。不过我们也会跟着一起去的。”说完白家兄弟和赵三儿一同去赵家村。

　　到了三儿先前屋子，白清河看他指着屋子说：“你可知你昏迷了两日，那赵家婆娘早就便卖田产早就跑了，现在你来了也是找不到人，连房子也抵给了员外。”三儿听了地抬起头，正好对上白清江双眼。父亲留下的地契田契都在伯娘手中，如今她跑了，这是要不回了，她也没善心，定将自个的也一并卖了，神色顿时黯然，再次低下头。

　　“我们不了解你的遭遇，而我们光礼金就给了三十两。现下我们找不到赵家婆娘，而你和她们有关系，我们是不可放你走的……”三儿想了想三十两，这要多少年才能攒够呀，现在自个身无分文，如何偿还！只能小声说道：“我也没分文，值钱的也都被便卖，如今只有命一条……你们可以把我卖了，我也无怨言。”

　　“你与赵家婆娘是什么关系？她竟然对你如此狠毒。”清江不由得想多了解下他。

　　“她是我伯娘，我家中排三，家里唤我三儿，十六，无正名。母生我难产而亡，父九岁病而暴。幸伯父善平日多有扶助。可前年，堂兄落水，伯父下水相寻，岂料皆溺亡了。伯母至始不喜我，事后更是以扫把星相言，而父亲留下的家产由伯父保管，如今也是一起便卖了。”

　　“你莫伤心。我们断不会将你卖去，卖了也要不到三十两呀。”说着白清河笑了起来。一路走来赵家村，三儿便觉的这二人为人和善，即是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也没有一丝怒气和怨恨。于是他也露出笑容说道：“我目前虽无法偿还钱两，可我会洗衣务农，也可以长工短工帮衬。只是无法还你们一个新娘……”

　　“你不要在意新娘的事。这只是大哥为了阿娘的遗愿，我本不愿意。至这桩婚事起，村里就白眼相看了。族长说若我们铁定要结婚，就要在族谱上抹去我们！还要我们搬出村子。如今婚已经结了，也算了了遗愿。对于现在这个局面，我是不在意作为新娘子的你是男的，大哥自然也不会。只要日后烧香祭祖时，记得以儿媳的身份上拜就好了。还有你可是嫁给了我们兄弟俩啊”说道这里清河大笑起来。

　　“你们怎么这么好！”

　　“……”

　　“大哥是不善回答的这个。赵家婆娘骗我等钱财不说，让你服下大量寒食散就足见其心肠歹毒。而初见你骨瘦如柴，孩子模样，想必你也过得不容易。再又你的那番话，让我们知道你不坏。如今你可还有依靠，或者你还有其他出路？不如就待在我们身边。没几日我们就会搬出村子，到山脚下盖个草房。大哥要筑基围墙，然而我手脚不便就只能指望你忙里忙外啦。再又你已经嫁给我们啦，就要嫁鸡随鸡呀！”

　　“清河，你莫拿三儿开笑。三儿，还没正式告诉你，我叫清江，二十有一。拿你作笑的是我弟，清河，十八。你就留在我们身边，把我们当作哥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发生这样的事，你们还肯收留我，真的感谢你们。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我就跟着你们了。大哥，二哥”说着三儿脸上微红。

　　“三儿，这个小名终不是正名。你大了该有正名。如今你视我为兄，那我就给你取个名。我们清字从水，你叫三儿，清三，清…清川……你觉得如何？”

　　“谢谢大哥，今儿往后我也是有正名了，清川，我叫赵清川。嗯，可我不识字，这二字又该如何写？”三儿的声音骤然变小如蚊吟。

　　“看来大哥你与我日后多了一份乐趣……”“三儿，白家村，虽不是一些书香门第亦非名门望族，但祖训有言：书不可不读，田不可不耕，不求名利，不舍粮食。虽你不姓白，但识字断句只是要学的。”

　　之后三人便离开赵家村，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