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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韩楚】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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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哆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1
“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
女人的手指，敲击着电话机，望着窗外。
外面大雨倾盆，雨水冲刷在玻璃上。
对面没有声音，她叹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推开公共电话亭的们，雨水已经扑撒到她的脚边，她打开伞，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
公司里的事情很多很杂碎，她原来想找个人倾诉，可是似乎并没有人让她去说。
她在大学读法律系的时候，听说有过一个男朋友，可是听说她工作没有多久，就分手了。
有人说，她太强势了。确实，云秀是个女强人，毕业不久就拿到了律师执照，没多久就开始自己上法庭打官司，在业界算得上一个当红新人。
只是她也很感性，接什么样的案子都看她她的个性，有时候宁可接点根本没什么利润的小案子，有些时候会把所有材料准备好，扔给搭档或者是新人去做。有些时候会败诉，当然更多的是胜诉。
只是这么一来二去，总会有人觉得甩架子。她的名声在律师圈突然一落千丈，就像她当初一跃而起一样。
有人说，她的男朋友可能也是因为受不了她，所以跟她提了分手。
又有人说，或许这个男朋友，从头到尾就不曾存在过，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的说辞而已。
楚云秀从一个律师事务所跳槽去了另一个，后来又去了一家上市公司做法律顾问，可公司不久就倒闭了，说是贩卖毒品，还有一些其他的勾当，可她是楚云秀，想要跳槽再简单不过了，有的是公司愿意接纳她。
只是，苏沐橙，她的好闺蜜说，云秀，有时候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楚云秀总是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
她的心里有一个人。
2
“楚律师，那个案子的最新证人已经找到了。”
楚云秀看了一眼，扔在旁边。
这个案子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不要跟不要跟，几个同事都不听，他们就是不听，说酬金给的很高，这个官司胜率也相当高，给小律师试试手毫不为过，可是楚云秀似乎一直很反感这件事情。
“这个案子，就不需要再过问我了，既然不听我的劝，你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楚云秀一边说着，却又心软地在她们的案卷上贴了几张便签条扔回小律师的手里，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包包，抹了个口红，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摇了摇手里自己的案卷，“我要出去了，你要一起么？”
小律师摇了摇头。
楚云秀每次见客户似乎都会玩到很晚，说她是公司销售都会有人信，根本不像是去跟人探讨案情的，总会给人一种如果她如果说要辞职，那么对方当场就会说你来我们公司做法律顾问的错觉。
那么多年过去了，楚云秀应酬上喝过的酒抽过的烟数不胜数，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回到家抱着马桶吐一个晚上有多么难受。
她总给人一种光鲜亮丽的感觉，可是心里的痛苦，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她的车停到了住所的停车库，放下了档案换了一身休闲的服装，背着一个健身包走出了公寓。公寓的不远处是一个公交车站，她每周都会坐车从这里前往健身房，只是今天……
她的目的并非如此。
她走到地下车库，找到一辆帕萨特，按下了上面的按钮，输了一口气，伸手打开车门。
车门上已经走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碰过，好在还能发动，不至于出了什么差错。
她带上墨镜，又带上了一顶鸭舌帽，输了一口气，驾车驶离了地下停车库。
3
汽车停在郊区的一栋小别墅下，她按了一串密码，停车库的铁门缓缓升起，停车库里已经停着一辆轿车。
她轻松的将车停入狭小的空间，从车里走下来，拎着她的运动包。摘下墨镜走进了房子。
她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确实，她再熟悉不过了。
走进客厅，一个男人早已经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吧咖啡缓缓倒入杯中，推了推眼睛，却迟迟没有开口。
“警员编号68577，现在向您汇报本月工作情报。”楚云秀打开运动包拿出了几个文件包，“A公司贩售毒品的消息已经全部在这里了，但是我的两个徒弟最近在接他们公司的一个案子，恳请警方保证他们两位的安全。”
“云秀。”那个男人转过头，看着这个对她微微一笑，递给她一杯咖啡。
说起楚云秀，张新杰再熟悉不过了。
那一年，他们两个还有苏沐橙他们一起进入了警局的时候，大家都是新人，他和她被分配进了CIB。
刚开始工作的时候，领导说我们需要一个法律系的卧底，或许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回来，又或许……
或许这辈子，都不能公开，他是个警察，包括和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家人。
张新杰说，他去。因为云秀是个女孩子，这种事情，不该让一个女人承担。更何况，她和情报科科长韩文清从大学开始就是一对校园情侣，如果让她去，跟棒打鸳鸯，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楚云秀背着张新杰，把他的人事档案替换掉。
因为他们都明白，张新杰是个再正直不过的男人，而且韩文清的身边需要有一个信得过的帮手。
而他张新杰，最合适不过。
张新杰拍了拍她的肩膀，接过档案，对她说道，“文件给我吧，有个人想见你。”
说完，张新杰打开身侧房间的门。
她好奇。
这个安全屋，是很早之前云秀的父母移民前购置的，没想到最后派上了这个用处。
她走进房间，一个男人的身影背对着他。
那个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看上去格外挺拔。
“韩……？”她小心地试探着。
那个人回过头望着她，确实是那张在熟悉不过的面孔。
她没有忍住，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韩文清摸了摸她的头，秀发穿过了他的手指，纠缠在一起，让他不由沉迷。
多久没有见过了？少说也有一两年了。
每次有机会在法院或是警局里面碰到，也都只敢远远地望着对方，
因为在彼此的故事里，他们并不认识。所以即便她再想念他，就算她一个人生活遇到了再大的困难，都要一个人熬着。
因为她的“故事”里，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
4
“前几天不是给你打个电话，为什么还要特地过来一次？”楚云秀抬头看着他。
那么多年，韩文清那个都没有变。
他当然不会变，他可是韩文清呢。
“那天下雨，摩尔斯密码听不清。”
楚云秀知道，那是借口。
或许他只是想见她。
其实她更想。
她是个女人，一个无依无靠，受尽非议的女人。
“你过得好么，这些年。”韩文清问道。
韩文清轻声地问道。
可是她知道，不好，肯定不好，一个女孩子信心苦苦一个人，怎么可能过得好呢。
他怎么会想到问他这些？
“挺好呀。”楚云秀挠了挠头，靠在他的肩膀，“沐橙也一直很照顾我，而且平时我们工作也挺忙的，忙起来的时候也顾不到去想其他什么事情。”
“做完这个任务，回警队吧。”他说道。
“那卧底的任务呢？”
“会有新人的。”
楚云秀突然做直了身体，望着远处的门外的张新杰。
“老韩，你知道这些年，最难的是什么么？”
她牵着他的手，在掌心写下了一个“难”字。
相见，难。
别，亦难。
这种难，或许只有他们两个才能读懂。
可是如果她离开了，就会有新的人去面对这种苦难。
有些事情，她懂，她也不想有更多的人去面对这样的苦难。
如果她做得到，为什么要正经一个不幸的人呢？
他们两个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着前阵子刚下档的电影。
只要这一刻，他们才能像普通的情侣一样，坐着一起干一些大家都喜欢的事情。
只是这一刻的时间，只是片刻。
“我先走了，晚上还有个任务。”
楚云秀拉着他的手，他站了起来超门外走去，踱了两步，真正抓不住了他的手。
他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回过头又望了一眼屋里的女子。
“老韩，”她叫到，“如果可以的话，回警局的事情，你就先不要安排了。”
韩文清望着她，久久之后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5
楚云秀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愣愣地回放了一遍，刚才两个人一起看着的电影。那也是一个警匪片，故事里的两个主角倒是一直相依为命只是最后面临的是生离死别。
好在她面对的都是经济犯，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只是最近又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情况。
韩文清担心她的安危，她明白，只是这样的痛苦，她明白，他已经快忍不住了，她也不希望等她回归警队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女孩向她一样苦苦的等待，等待一个不可预见的未来。
张新杰从厨房端出了便餐，坐在餐桌边上，喊了她一起过来吃饭，吃了饭早点回家。
楚云秀坐在餐桌上，看着张新杰一边吃饭，一边还在整理文件。
“如果可以，我想继续做卧底。”楚云秀开口说道。
张新杰回过头看着她，应了一声。
他明白楚云秀是个怎么样的人，只是说了句让她注意安全，有事记得一定要个自己联系。
楚云秀笑着点了点头，坐到沙发上，盯着远处的始终看了很久，最终拿起座机，纠结了半晌，拨通了那个在熟悉不过的号码
“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