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吴歌之桃花劫》清欢如霜

5、第 5 章

　　“哎，这个就是那个乡下女人”

　　“皮肤那么粗，你看那手指。我敢说伙房的姚婆都比她细嫩”

　　“听说啊，她还想当夫人。”

　　“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夫人可是相府千金，当今贵妃的亲妹妹，她想当夫人？呸，她也配”

　　“可不是嘛，咱们将军是官拜二品的彪骑大将军，蛮子最怕他了。瞧她那穷酸劲，怎么配的上咱们将军。”

　　“就是就是，她想当夫人，太阳从西边升起吧！”

　　“嘘！小点声啊，别让她听到。”

　　“哎呀，怕什么啊。”

　　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莹心堂里，婉娘如泥塑一般的枯坐着。地保的刁难，米店老板娘的白眼想起来都那么的可爱了。

　　“娘”宝儿走进了门。

　　“回来了，快喝口茶。”婉娘犹如活过来了一般，忙乎起来。

　　“娘”宝儿吱唔道。

　　“什么，你说什么？”

　　“娘，我想，我想，咱们回家吧”宝儿蚊子一样的声音。

　　“这不就是咱们的家吗？”婉娘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跟娘说。”

　　“娘，在学堂，我不如弟弟们伶俐，夫子也嫌我笨，晚上父亲考问我功课，总是不满意，娘，父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娘，我好想回家，回乌衣巷咱们的家。”宝儿澄亮的大眼晴盛满了渴望。

　　婉娘搂着宝儿，轻轻的抚着儿子柔软的脊背“儿子，你父亲那是对你的期望高，希望你多学知识，以后有个好前途，你父亲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娘”宝儿睁着他那黑白分明的眼晴望向婉娘。“娘，他们，他们还说说怜幽夫人出身高贵，是夫人，说娘您就是个妾。娘，什么是妾？”

　　端起杯子的手瞬间脱力，瓷碗砸在地上摔个粉碎，每一片碎瓷化做利刃狠狠的扎进婉娘的心窝。

　　“娘，娘，你怎么了？”宝儿惊慌失措的喊道。

　　婉娘睁着空洞的眼睛“妾！”

　　“娘，娘，宝儿错了，宝儿再也不问了，宝儿再也不要回家了”孩子伸出他那稚嫩的小手紧紧搂住婉娘，仿佛能给母亲无穷的力量。

　　传贵妃娘娘懿旨，尖哑的声音划过将军府的上空：“叶氏婉娘，蕙心兰质，恭敬柔顺，念昔年助何将军于危难之时，赐叶氏为贵妾。”

　　贵妾，比妾多那么一个字。婉娘嘴角轻笑。

　　“婉娘，待我功成名就，定许你荣华一生。我对月发誓，这一世定不负你”桃树旁的小将仿佛历历在目。

　　“婉娘”他三步并做两步走进莹心堂。

　　婉娘就坐在那里，阳光照进屋内，一半明亮，一半阴暗。婉娘拿着发梳轻轻转身，恍忽间，他仿佛又看到了昔年桃树下那个清丽娇憨的女子。

　　“婉娘”他轻轻的接过梳子，梳理婉娘黑亮的长发。忽然发丝间出现了一抹白。婉娘于镜中轻笑。

　　“这发，终是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