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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借刀杀人本王用的也很熟练 ...

  •   众人匆匆离去,桌下之人一跃而起,自顾自地撕开自己右臂已浸了血的衣袖,一道骇人的刀口正不断往外流着血,最后他索性将被雨水浸湿的整件衣服都脱了下来,见此情状,嫏嬛面具下的脸微微一红立马将头撇到别处。“拿水来!”背后男子声音响起,她定下神来幽幽出口:“只有洗澡水还干净些”托他的福,今下午打伤自己,害的她连澡也没泡。“什么!”司城玖怒不可遏地瞪了一眼背对着他的面具男子,想他南辕堂堂摄政王竟然要沾指将就别人用剩的洗澡水,他即刻想将说话之人当蚂蚁炸了!“呃——你别误会,我还没洗,水很干净。”闻言后,司城玖才走近木桶,低头一看,水面上竟浮着许多绕指花的花瓣,他又看向此时正关门的纳兰沧,听声音他音柔娘腔,看背影他孱弱瘦小,原来此人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变态。怪不得今下午刚进入祭天阁的院落时,看见他小小洁白的手指轻摁萧孔,吹出的音律也有气无力,柔柔绵绵,恍然间以为他是女人,不过毁掉他竹萧时纳兰沧能直视他的不屈的眼神竟让他颇感意外,没有想象中的跪地求饶。“你背对着本王,莫非是怕了?”此时他已处理好右臂刀伤,可是后背的一处刀伤他自己够不到。“过来,把这洒在我后面”她接过他递过来的赤黑瓷瓶,绕到了他后面。原来他后背也受了伤,看着那道深长的刀口,她皱眉道“伤口边缘已经变紫,许是刀上有毒,你单上些金创药是无用的…”奇怪,看这伤口形状怎么那么像她见过的一把蛇齿飞刀…她不等请示他,急忙拿出了从幽篁就随身带着的药给他撒上,身前之人迅速挑起长剑,这次没离他那么近而是往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距离。司城玖的剑尖离她的颈部只有一寸之距,他现在闭着眼都能结果了她。“为什么换药,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杀死本王?说是谁派你来的!”见他不语,司城玖脸上露出愠色,特别是他脸上那张面具,让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不回答是在害怕,还是再找托词?总之,他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有隐瞒和伪装,他今晚倒要看看纳兰沧火烧后的真面目!窗外忽然响起一声响雷,在她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他长剑一挑,有面具应声而落掉到地上,她急忙去捡,司城玖迅速伸手想扼住她,谁知他抓空倒是把正蹲下身子的她的发带顺脱下来,她忽然抬头仰望向他,两目相交之际,两人皆是一惊!
      更惊异的莫过于此时怔住的司城玖,“女人!?”可怕鬼怪面具下竟然藏有一张如此美出天际,不可方物的脸,真真应了一句诗:“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明明窗外是暗黑的雨夜,可当看见她仰起的脸时,竟若太阳升朝霞之感,颜灼若出水芙蓉,面如雪梅凝脂,素色衣衫,黑发如瀑,虽是男子高尾发式,方才因慌乱额前散下的几缕碎发却更凸现了她的柔美惊艳,好在那双清冷的眸暗示了她不是魅惑妖娆的女人,马上他回过神来恢复冰山面孔,“你不是纳兰沧…”嫏嬛站起身来,一边将面具放到桌上,一边道:“厉王您不是说只要我明日离开皇宫就能保住小命吗…”权宜之计,只能先稳住面前这个危险的男人。“本王从不食言”即使她不是纳兰沧,但确实是将龙血凤印安好送来南辕,只要她乖乖离开他自然有办法再找一个傀儡纳兰沧为他办事,不过他还想知道背后指使她的人是谁,据说她是坐着宫夜离的马车入宫的。况且他不能用她,只因她不是那种能轻易屈服的人,他能感觉到的,在这方面,她竟有些像他。
      明知道她说会乖乖离开是谎话,他也没兴趣揭穿,望见她还拿着方才给他上药的青瓷瓶,淡淡道“解药…”她将药瓶放至桌上,竟微笑了一下,似乎在笑他度君子之腹“此乃我幽篁秘制化毒散,王爷背上毒伤只它可解,嫏…我劝王爷今日别近水才好。”好险,差点说出自己的名字,嫏嬛内心长呼出一口气。骄傲如司城玖,他再次拿起长剑,只不过这次并未指她,而是一剑挑了桌上青瓶,顿时药粉洒出瓶外。他接着高声厉道“你一介女娥胆敢冒充幽篁谷主,欺君罔上,其罪当诛!”他想在这张美丽且清冷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慌惧,可到底是被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恍了神。嫏嬛看着师父亲手苦造的化毒散被他如此糟践,皱起柳眉,语气不客气地回道:“哼,借欺君之名杀人灭口,倒也应了你们皇宫中人一贯伎俩!”他才瞥到了桌上宫夜离的衣袍,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借刀杀人本王也很熟练,说,是不是宫夜离指使你冒充幽篁谷主的!”闻言,她终于了然,原来传言一向杀人不眨眼的司城玖留她一命是想对付宫夜离。“不是!”她坚定回答。“你倒是很袒护他,也不枉费他花尽心思让你坐他的马车来,还毁了本王派人动了手脚的宫辇…”原来,他早就想致她于死地!见她厌恶地看着自己,他冷笑一声后竟轻功出窗,一眨眼便消失在夜色里。
      夜雨已停,他行在潮湿的风中,冷风拂面让他从方才曳曳烛光下见她动人的温梦里清醒过来,认真谨慎地分析当前的情形。幽篁谷主守印人自古只传男子,若非前任谷主江渔老翁弄错,那还有一个可能,真正的纳兰沧已死于多年前的大火之中,那也不符常情,当年大火后江渔老翁确实进宫来求请御医进谷治疗纳兰沧。莫非纳兰沧是被方才那个女人或她幕后主人杀了?不,当年江渔老翁乃江湖第一鬼手,将各式各派武功绝学炼至极致,连如今第一高手亓官凌的师父也被他一招打死,他必将自己毕生所学传给纳兰沧,所以纳兰沧可能还活着。他深知守印人此时没死还好,若死了,南北两辕必起纷争,到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不是他所愿想的。那个女人既然能从幽篁出来必定和江渔老翁有联系。“女人,就先留你一命…”他喃喃自道,忽然脑海中竟然显现了桌上宫夜离的那件藏青衣袍,心里竟有些吃味,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嫏嬛望着司城玖离去后大开的四角窗户,窗外漆黑一片,惟有刚停的雨滴从宫檐上落下。她声音轻缓:“我也不想冒充幽篁谷主…师兄,你快回来吧,早日想起嫏嬛,我们一起回幽篁…”此时,她竟想起宫夜离那张冷魅的俊脸。忽然,窗边有鸽子咕咕声响起,她识得鸽子爪上所系的青布——师父!她忙解下信来:“欲杀沧儿之人是南辕摄政王司城玖,他武功不在我之下,你一切当心。今夜我已用计重伤他,趁此机会除掉此人,切记护沧儿平安”落款是江渔两字,原来他背上的伤口刀齿就是师父的蛇齿飞刀。她看完后将信烧掉,想着自己好像阴差阳错救了司城玖,内心有些懊恼,摸了一下桌上宫夜离的衣袍想起宫辇之事又对他生出一些感恩情绪,“咳咳咳…”今夜她也累了,不对,想来自从她双脚踏入皇城就没消停过。
      她躺在榻上,没有熄灭烛火,就这样侧脸望着烛灯,仿佛这样宫里就没那么黑,没那么冷…她还在那光中看见一位白须老翁正坐在幽篁谷竹林和一个样貌可爱的约七、八岁的女童下棋,他们身后有千寻瀑布流水声响起,下游溪水中还有好多小鱼,一条鱼儿游到了远处,她走神顺着晨光望去一个身着北辕臣服的年轻男子正领着一个男童慢慢向这儿走来。老翁落下一个棋子后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也望向远处来的两人慈祥道:“以后嫏儿再也不用抱怨谷中无聊,只能和师父下棋解闷了…”记忆中,那个少年总是一副坏坏的表情,有时师父出谷,他偷懒不练功就缠着她。早上她睡的正香,忽然被活蹦乱跳的鱼拍着尾巴打醒,再看他正端着一盆水在一旁大笑;刚把鱼放生回来,盆还没放下,她就看见自己养的雪白的兔子被他用墨汁和花叶汁生生涂成了彩色,气地她追他满幽篁谷跑;晚上正吃师父特意留下的饭菜,他还不忘记挖苦她:“你一姑娘家武功武功练不好没慧根也罢了,连饭食也一窍不通看谁家公子敢要你!”听着这话,她默默地放下了碗筷走了。身后的他还不消停:“知错就好,不过你吃这么少对得起师父辛苦做饭么…”不一会儿,她回来继续吃完,幽篁谷的夜一切都那么安静祥和,只是她睡觉时忽然听见他房间传出一声怒吼:“啊——谁把刺猬放我榻上的,哎呦扎死我了——嫏——嬛——”随即谷中夜鸟惊飞一片,她蒙着被子哈哈大笑…眼里的烛火已经朦胧,她的嘴角上扬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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