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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之乐章:初醒的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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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之乐章:初醒的噩梦】
深夜,窗外一片漆黑,没有月亮。
秦暖冬再次陷入那个日复一日的梦魇里……
世界一片昏暗,仿佛诸神的黄昏,阳光闪耀的刺眼,最终陨落至大地燃起烈焰——焚烧了世间万物所有一切。
她不断地奔跑着,周身是熊熊烈焰和崩塌的碎石,她剧烈的咳嗽踹不上气,昔日熟悉的街道早已分崩离析,此时一片狼藉,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响和人们的惨叫,她甚至分不清那是谁,手臂被飞散的碎片划得鲜血淋漓,皮肤被炽热的火舌舔出水泡不断腐蚀着,巨大的噪声引燃了周围的一切,甚至连自己的听觉也在一片巨大的轰鸣中暂时麻痹!
“龙曜——你在哪?”
此时她只记得那个名字,记忆里只有那个人可以逆转这一切,可是他在哪里呢?一片焦黑的废墟中丝毫不见记忆里那明亮少年的影子,她只好继续向前……
世界震颤,天空汇聚起异样的乌云——但那早已不是自己熟悉的天空,被火光照耀的巨大云朵在天空中汇聚,形成怪异而刺眼的形状,就像无数的线路和符文汇聚起的某种屏障,那是一张仿佛永远无法打破的机械天空,巨大的双眸凝视着这个坍塌的城市
视野尽头,路的尽头出现了人影,但下一秒她心里一紧,仿佛陷入了一股莫大的恐惧之中,心跳猛地骤停了一下……
“啊——?”
随着漫不经心的语气,那与自己有着相似面庞的女孩,一边看着周身悬浮的数据与符文,一边漫不经心的转过身,悠闲的动作在坍塌的世界里显得异常刺眼。
“呵,你这样废物……还没放弃嘛,看着真碍眼。”
“亏你还活到了现在,不过……小心命运为你准备的安排……”
“——小心脚下喽?”
随着漫不经心的话,她消失在原地,可她听着那最后一句话,心底猛地一惊——
刹那间,她两脚踏空,一个踉跄跌入了地表扭曲而形成的裂缝里!
跌落在碎石角落,尖锐的痛觉袭来,先是一阵麻木,而后是无法掩盖的剧烈疼痛,碎石扎入了她的皮肤!那个与自己相似的
可恶、秦暖瞳——!!
人站在深渊之上,仿佛嘲笑似得看了自己一眼,随即忽略自己强烈的求生欲离开……
接着,她的视野陷入一片昏暗,哪怕是否昏暗早已没有任何区别,随着逐渐清晰的痛觉,秦暖冬挣扎着,不顾一切的抓住身边任何可以攀附的东西,但双腿早已没有力气,但随着裂缝的越来越大和地层的撬动,她已经没有力气往上爬只得向更深的黑暗坠去,肌肉被砂石划得血肉淋漓……
“救命……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
她痛苦的仰着头,随着散落的砂石落在身上,她伸出手不顾一切的向上探去,那视线饱含着绝望与痛楚,可无情的碎石掩盖了她的身体,灼热的空气已经被压抑的无法呼吸,那仅剩的火光越来越远,逐渐脱离那黄昏的光线,在一片轰鸣的巨声中,她不可遏制的向下坠去——
黑暗,迎接她的只有黑暗,仿佛身躯渐渐消散,魂魄也消散,被分解者腐朽分食,迎面而来的土层将她埋没……
深陷于一片泥潭里,无法动弹,甚至连手指也无法抽动一下。
细碎的时间,漫长的流逝着,很长、又很短……
——恍惚间,她感觉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夹杂着砂土和鲜血,但她感觉到温暖。
-这个世界,已经迎来终结……-
那是久违的、令人熟悉的温度……温暖的、十指相扣的指尖。
‘龙曜……’
她感觉有人扒开了土壤,在一片崩裂的废墟中拉起自己,睁不开的双眼中是熟悉的影子,驮着自己一路往前,周围坍塌的声响依旧强烈而遥远,少女平稳的呼吸着,在仅剩的时间中靠在那人温暖的背脊上。
“没关系……不会有事了!稍微…睡一会吧……”
听着那个温和的声音,她便安心的、沉沉地闭上眼……
再度醒来时,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黑暗的世界,没有任何改变。
再睁开眼,看着一片废墟中恐怖的模样,那是末世的废墟,拔地而起的巨大怪物,有着蛇颈龙般长满尖刺的鳞甲和猩红的双眸,仿佛沉睡后苏醒,戏谑的玩弄和破坏着,他们早已来到世界数亿年之久,沉睡于人类文明的地底随着时间变迁等待着苏醒。
她看见那遥远的天空,那层层叠叠犹如外星文明叠加的,仿佛金属和城市倒置的嶙峋‘天际’,城市破灭的火光照耀了那片刺目的天空,昔日的太阳早已不见踪影,只有挣扎着破土而出,仿佛冲破虫蛹一般肆虐于世界的节肢怪兽,街道毁于一旦,被掀飞的碎石堆砌的废墟也仿佛积木,一切都是诸神末世的玩乐。
人类渺小如蚁,
谁又会在乎蚂蚁的死呢……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视野中仅存的仅有一个熟悉的影子,那人就近在眼前,随着猩红的光线闪过他的身影,一片昏暗离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试着站起来,可无法挪动丝毫的肢体和随之而来的麻木,顷刻间她意识到——
自己的腿已经废了……
但来不及在意,她仍不顾一切的伸出手——
“这个世界,已经再次迎来终结了。”
下一秒,那个昔日总是对一切游刃有余,总是笑着捉弄自己的少年,以前所未有的喟叹的语气说道,静静转过身。
在他身后,是悲怆撕裂的大地,地面与天空连为一体,残渣飞散,随着猩红而崭新的恒星升起而散发着旭旭的光,世界一片地狱。
一时间,在一片莫大的平静中,她不知是哭是笑。
“……是吗…”
真相就在眼前,她甚至吐不出一句质疑的挣扎。
愣了一瞬,她才无望的,算是回应了他的话。
风声穿过大地,穿过他们仅仅安身的一片废墟,那夹杂着刺鼻气味与热流的飓风,卷起了遍地的火光与飞散的机械。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着,仿佛不甘心一般,她抬头看着他的脸,问道。
那是没有结果的答案,她早已有数。
血液加速流逝,身体趋于冰冷,她用余光看见自己废掉的双腿,其中一只从膝关节便被压碎断裂,另一只也已扭曲变形,但在一片红光的末日之下,她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察觉的太晚了……”
他觉察到了她的异样。反射的红光间,她看见他脸上挂不住的笑容,从脸颊上滴下的不知是泪还是鲜血,少年孤寂的声影伫立在一片末日的大地,身后是无尽的黑暗。
“为了最大限度的减缓痛苦,我刚刚用‘哥布林的幻觉蘑菇’麻痹了你双腿的所有触觉,可是……”
他楞了一下……
“对不起……连你的双腿,我都没能……”
“——不要说了!这我知道!”
那声音带着颤抖和哭腔,她无法控制的便开口打断了那句话,她看见他睁大了眼,无法呼吸,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可她自己也什么都接不上!因为自己的心底面对的,不知是绝望还是无望。
“没事的,还有……下一次的机会,只是这次……这次已经……”
仿佛是余晖的光线过于炽烈,她说着说着,眼泪便从眼眶中溢了下来,可随着越来越升起的光亮,她感觉自己已经被刺的看不清面前的景象了,连皮肤都是灼伤的痛觉。
“大家……大家的努力,白费了……”
她挣扎着,皮肤仿佛被那过于强烈的光灼伤了。
“没事,反正我们还有下一次机会…我们一定能——”
“可那样我就要再一次忘记了!”
在世界毁灭的终末,在那个遥远、如梦似幻,一切无比真实却又无比遥远的梦境里。
她依偎在他身边,随着巨大的轰鸣和飞溅的碎石,身影被吞噬在一片黑暗和末世的螺旋里。
最后一刻,她紧挨在他身侧,她一直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哪怕取代的已是血腥,但仿佛还能闻到昔日巧克力的清香……
“可我们……不是早就无数次重复了这样的结局了吗?”
在那不长不短的十四岁的年纪里,她总是做着似曾相识的梦,无一是陨落的世界,万物消亡的末日,亦或是一片黑暗,在黑暗中分崩离析的世界,以及少年清冽的影子。
当她说完那句时,少年没有回话
只是在一片炽烈的灼热中,抱紧了自己。
是的,她总是无数次重复着这样的结局,那一切如梦的‘前世’的记忆,与今世的无数次死亡相重合,无数次走向毁灭。
“不,我一定会……”
最后一刻,她带着微笑,不知是嘲笑还是希望的,听完了那句好似宣誓的誓言……
“我一定会打破这一切,我要……带着所有人,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最后一秒,随着周身飞溅的爆破与火光,她感觉四肢被扯裂,在爆炸中灵魂也分崩离析,剧痛也逐渐遥远、模糊……
责任、梦想、真相,无尽的轮回与痛楚
希望、绝望,一切随着清晨的朝阳烟消云散。
仍然是一个不变的清晨,秦暖冬睁开眼,阳光透过间隙洒在被单上,空气里漂浮着细碎的尘埃和花香。
“啊——什么啊,头好疼……又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
她踹开了压得她喘不过气的被子,下一秒看向了闹钟的指针,忍着强烈的眩晕感先一步取消了闹钟的设定。
啊啊,作业都还没写完,改的方案也没起色……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啊?
今天,少女秦暖冬平凡无奇的一天。
平凡无奇的校园生活,依旧照常运行着。
……仿佛,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