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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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奥利特·杜瓦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件事拜伦·汉密尔顿也想知道。
最开始，当他到了这个赌场，又被艾奥利特·杜瓦找茬的时候，确实有点生气的，于是他在听到对方提出的以赌博来决定谁对谁错时一口答应了下来。
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那个艾奥利特·杜瓦露出了抑制不住的自得。
太明显了，从这个人碰到自己后摔倒到后来的争吵都并不是一场意外，是刻意算计的结果，而目的大概就是让自己加入这场赌博游戏。
周围人的低声议论和神色说明他们都认为自己接下这个挑战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这个人在这赌场有些名气，而且胜率颇高。
但拜伦当时仅仅认为这个人是在报纸上、杂志上又或者什么新闻网站中看过自己的采访报道，然后认出了他——这又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于是对方灵机一动，想要借赌博在他身上大赚一笔。
行呀，无所谓，如果这个人真的能做到的话。
拜伦并不认为连掩饰自己情绪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人算什么好手，大概也就是个凭作弊而有了点名声的小角色而已。
往常的他见到这种事大概会忽视。他的时间很宝贵，世界上有趣的事又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浪费在这么一个不值一提的角色身上？
但偏偏是今天——他刚刚决定给自己放两天假，此时正处于既闲适的轻松时刻，于是他想，就算花点时间、放松一下大脑，同这个人玩一会儿也不错。
如果要类比的话，大体就是他忽然无聊，正好又接到了个诈骗电话，于是忽发奇想，不仅没有立刻挂断，还津津有味的同电话那头的诈骗犯谈起话来，甚至试图骗一下那个诈骗犯一样。
然后他就一口气输了两千万。
……唉？
扑克没问题、牌桌没问题、参与者也没问题。
或者说，那个艾利奥特·杜瓦——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这个名字——每一把根本没有去猜测其他人的手牌又或是尝试欺骗，这个人所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就是不停的将自己手中的筹码全部压上赌桌，然后赢下一切。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单纯的运气一样。
……又或者，只是他没有看出作弊手法罢了。
为了能够看出端倪，拜伦·汉密尔顿将卡中剩下的三千万也都压了上去。
在这过程中，他还是没找出艾利奥特这份异常的‘好运’来自何处，但他起码确认了一件事。
不论这份‘好运’的由来，但这个站在人们眼前，吸引众人注意力的艾利奥特·杜瓦，真的就只是个表里如一的、自以为自己被神眷顾的无知蠢货罢了。
有人刻意将艾利奥特·杜瓦摆在桌面上，并为他打造了这样一幅‘逢赌必胜’的光环。
……有趣。
接下来，拜伦·汉密尔顿又有了另外的联想。
艾利奥特·杜瓦背后的人投入这么多，必然是为了获取更多的东西。
而艾利奥特·杜瓦在赢了自己五千万之后兴奋到被冲昏了头脑的表现，正是那五千万对艾利奥特而言极其罕见的明证。
也就是说，艾利奥特这个局，恐怕还没人踩进去过。
在此刻的哥谭，有资格被这样算计的，不也包括他本人吗？
或者换句话说，目前为止，和艾利奥特·杜瓦有所接触的，值得被这种手段算计的人，自己是第一个。
而假设这真的是为自己所设的局，那当自己踏入这陷阱之时，幕后的主使者也该在这间VIP室内。
毕竟，只要对方稍微了解一下自己的经历就该知道，想要从自己身上咬下块肉来，就要做好崩坏一嘴牙的准备。
自己可从不是什么能乖乖按着对手给的选择走下去的人。
以这个猜测为基础，拜伦进行了试探。
目前的线索太少，拜伦只是刚刚发现，自己应该是被人算计了……或者说是算计当中。
和他有些矛盾、可能会算计他的人里，在哥谭的那些人没能力做出这样的布局，能做出这样一场布局的应该都不在哥谭，而且这种布局的手段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种微妙的陌生感，不像是拜伦熟悉的那些人的成果。
但无论是什么布局，都有一个简单明了的破坏手法——别顺着设计陷阱人的思路来。
在这件事上，幕后黑手想要他和艾奥利特继续赌下去。
于是拜伦用各种方式说了“No”。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跳出来迫切希望自己能继续玩下去的人是艾利奥特·杜瓦——而且只有这一个人。
这么沉得住气么。
还是说，他的推断是错的？
被这间房间里的所有人暗中关注的荷官轻而易举的答应借出资金，拜伦于是开口询问。
对方完全不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回答，坦荡到拜伦直接抹销了对荷官仅剩的怀疑。
虽说鉴于一个合格的阴谋布局者绝不将自己放在明面上的规律，荷官本来的嫌疑就不大。
说起来，一个能轻易调动上亿资金的赌场的老板来做这场赌局的荷官，不觉得太过大材小用？
唉，自己真的是无论多久都搞不懂这些人的特殊趣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在哥谭，自己常常因为太过正常而显得和这些人格格不入。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艾利奥特·杜瓦的话。
——“抵押物是‘艾利奥特·杜瓦’？”
……等等，‘艾利奥特·杜瓦’？
股票、地产、古董……要么加在一块也行，反正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一看就是个没有别的继承人威胁、家里人又都很宠爱的贵族小子，虽然看这家伙的表现像是很少见那么多现金……也就是家道中落了，但一个能在哥谭将赌场经营的这么好的人愿意借出五亿美元，当然就意味着他认为这不会成为一笔赔钱的交易。
至于艾利奥特·杜瓦？得了吧，这个贵族小子带上他一身的装备说不定能值个十几万，但也仅仅如此了。
总不可能是这小子的血型稀有到这种地步，而恰好，就有一个愿意掏出比五亿更多的人需要内脏吧？
算了，不开这种劣质玩笑了。
很明显，这五亿买的不是艾奥利特·杜瓦这个人。
——“请放心吧，在这个合同里，我们指的是你的‘未来人生’。”
而是艾奥利特身后所代表的某些东西。
在那时，他尚且以为这荷官的目的是以此出个风头证明一下自己，以此加入在艾奥利特·杜瓦背后那个人设下的计划。
于是拜伦笑了一声。
假如这五亿也不过是为了购买一张那个计划的入场劵，那就算是他自己，恐怕也不够格被当做是目标。
这个时间的哥谭，能被当做是目标、费下如此心机时间金钱去设计的人，也只有贝莉卡·韦恩了。
直到最后一把。
艾奥利特·杜瓦牌应该很好——好到艾奥利特能够忽然恢复信心觉得自己必胜无疑，心急到认为只要能让其他人把筹码压在桌上就足以让自己获取一切。
而他自己？
拜伦看着自己手中的皇家同花顺，挑起了眉，意味深长的盯上了发牌的荷官。
皇家同花顺（四种花色的10JQKA）出现的概率大概是65万分之一，这并不是一道很难的数学题。
这样说的话，但看数字似乎也没那么罕见，但如果换算成现实呢？
假设你有钱有闲又极度痴迷德州/扑克，每天玩100把，那你要拿到一次皇家同花顺要花的时间是17年零10个月左右。
这可绝不是什么能轻易拿到手的牌组
公共牌是黑桃8、10、J、A和红桃7。
牌桌上荷官展示的公共牌数字皆不相同，意味着四条（四张数字一样的牌，例如kkkk5）、葫芦（三同张+对子，例如：444KK）都不太可能。
那么是同花（五张牌花色相同）？也不对，艾利奥特的表现就像是他绝对稳操胜券一样，同花赢的概率可没大到这种程度。
……也就是说，是同花顺。
一个人一生中被陨石击中一次的概率是70万分之一，遇到空难的概率是470万分之一，双色球头彩的中奖概率是1770万分之一。
至于一副扑克中同时出现同花顺和皇家同花顺的概率？
——接近27亿分之一。
这可不是能用所谓的运气来解释的。
何况做得这么光明正大——这已经不是明不明显的问题了，这个人根本没打算隐瞒，发牌、同时也是控制游戏的荷官就差直接和他说“快点把艾奥利特·杜瓦的钱都赢走。”了。
真的有点出乎意料。
站在艾奥利特·杜瓦身后的人竟然就是荷官，而且他似乎一点也没打算隐藏这个身份。
……就好像他的身份暴不暴露都对他想做的事没有影响一样。
这难道不是很有趣吗？
于是用言语再次进行了交锋。
然后？
然后一切就都清晰的显露在了眼前了。
自己压不压上那些筹码都无所谓，他显不显眼无所谓，幕后之人的身份暴不暴露也无所谓，因为他的目的早在艾奥利特签下那个协议的时候就达成了。
或者说，他的目的就是让那个贵族小子在那个协议上签名罢了。
假如荷官想要的只是他说的‘艾奥利特·杜瓦的剩余人生’，那只要在之前随意让这个贵族小子输那么两把，然后给他一个赔率更高的合同就够了。
或者干脆一点，直接让人带着那个贵族小子学会作弊，然后现场抓住威胁也比现在容易得多。
要知道，这份本质上涉及了人口贩卖的合同可并不受任何法律保护——而假如荷官并没背地里的势力作担保，只要一个好一点的律师就足够让这借条无效了。
而在荷官有着足够保险的背后势力的情况下，无论是这小子掌握了什么关键性信息、又或是荷官的打算是向艾奥利特的父母索要什么，绑架难道不是更有效的手段吗？
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拜伦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荷官投入几亿元的巨款、甚至不惜发下可能性低到这种程度的扑克牌，废了这么大心力和时间去搭建这场戏剧的舞台的剧本，然后又亲自上场来指挥这戏剧的节奏。
他的目的甚至不是去获取什么计划的入场券，只是要让这场戏剧被众人所知罢了。
而自己？在这场戏剧之中，自己不过是恰好出现在此的临时演员，主角只要有足够的钱，恐怕无论是谁都行。
拜伦·汉密尔顿与荷官对视了一会，荷官仍旧一副你爱压不压的冷淡表情，于是拜伦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转了两圈，猛的笑了起来。
‘一局同时出现同花顺和皇家同花顺的绝妙赌局之中，艾奥利特·杜瓦输了足足五亿美元。’当然最好，但‘在一场金额达到十亿的赌局之中，艾奥利特·杜瓦输的一干二净。’对他而言也无所谓。
不论那一个，这场赌局都有足够被众人议论的价值，而荷官只需在其中稍稍推波助澜。
这可真够幸运。
仅仅为此就愿意付出这么多，自己今天误入了风暴的中心也说不定。
为此，拜伦笑着将手中的筹码尽皆推进了牌桌上。
行啊，那我就如你所愿，让这场戏剧变得更加有趣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