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此生》彼岸蓝阳

2、战归

　　“娘,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说话的是一个样子约莫2岁的奶娃,以她的年龄,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所以语调听起来有些奇怪.

　　“傻妹妹!你只要乖乖闭上眼睛睡觉,明日一早,你就会看见爹啦!”站在床边的一个男孩顽皮地冲奶娃眨眨眼,笑着说道.

　　“真的吗?”奶娃似乎有些不相信。

　　“七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男孩正经道。以他的年龄也不过十一、二岁，做出这等一本正经的表情，还真是有些故作老成啊！

　　“好啦！好啦！快睡吧！你可不会是想你爹回来的时候看到你憔悴的小样吧！到时候，爹可是会怪娘的哦！”这时，坐在床沿一直没说话的中年妇人开口道。只见她发迹如云，盘于颈后，面如玉兰，一副慈母的模样。原来此人正是坐镇天波府，是为杨业之妻的佘赛花。那那两个孩子也就自然不用多说，便是古灵精怪的杨家七郎和年幼的杨八妹啦！

　　“娘！那我要睡了！我要明天一睁开眼就看见爹！”八妹说着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赛花爱抚般地摸了摸八妹的额头，然后替她盖好被子，转身拉起七郎，走出房间。

　　“娘！您也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一起去接爹和哥哥们回来！”七郎看着慈爱的娘亲道。

　　“好！娘送你回房间。”赛花说着便拉着七郎往前走。

　　“不用！七郎长大了，不用娘亲送！”七郎停下脚步，拉着娘亲的手认真道，“将来我还要像哥哥们一样，上战场！杀敌人！七郎什么都不怕！”七郎一副壮士赴死的表情，逗得赛花笑出声来，

　　“好好好！七郎不要娘亲送，娘亲就不送了！快回房吧！”

　　“知道了！娘也早些安置吧！”七郎说完便大步离开。赛花看着这个虽然年幼但十分刚毅的儿子，心下感到一阵安慰。这几个儿子没有一个让她失望的。“咯噔......”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表情忽然黯淡下来，“除了不知下落的四郎......”

　　如以往一般，每次杨业战归，夹道相迎的百姓们都是一片叫好声。赛花带着几个儿子和大儿媳妇也站在迎军的队伍之中，而八妹因为年幼的关系，留在府中。此时，杨业看见久别的妻子，亦是满脸欣喜，但由于要立刻进宫面圣，故没有做半刻停留。

　　“七哥，爹怎么还不回来？你骗八妹！骗八妹！说什么今天一醒来就能看见爹！”此时已接近黄昏，却依旧未见爹和哥哥们回来，八妹有些生气了。

　　“七哥怎么会骗你呢？爹是去见皇上了，你再等等嘛！”七郎道。

　　“皇上是谁？比八妹还重要吗？”八妹睁着大眼睛，望着一脸窘迫的七郎。

　　七郎看看五郎，又看看六郎，最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到了赛花身上。赛花微笑摇头，正欲开口，就听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对国家而言，皇上很重要！对我们家而言，八妹很重要啊！”

　　“爹！”八妹扑向来人，“爹！八妹好想你啊！”

　　“爹也想你啊！”来者正是杨业，“来，让爹瞧瞧，长高了没有啊？”杨业已有数月未见自己这个乖巧的小女儿了，他抱起八妹，瞧了个仔细。

　　“爹！”五、六、七郎也跑上前来。

　　“恩！呵呵！”杨业望向三个儿子，脸上既有父亲的威严，有显父亲的慈
　　爱。

　　“娘！”随后进来的大、二郎已经经历过多次与娘亲的分别，显得平静许多，倒是第一次随军出征的三郎，多显欣喜。

　　“娘！您知道吗？皇上封二哥做振远大将军了，官拜四品。这次设计歼灭辽军，正是二哥的主意。我们回来的路上，百姓们一直喊我们杨家军是战无不胜的铁军，还喊爹作杨无敌呢！好不威风啊！”三郎掩不住的一脸兴奋。

　　“呵呵！怪不得你们回来晚了呢！原来是皇上封赏啊！”赛花也是满脸笑容。

　　六郎走到二郎身边，给了二郎一拳，笑道：“二哥！真行啊！”

　　三郎一搡六郎：“你个没大没小的小子！”

　　二郎笑语：“这次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要不是有爹的指点和兄弟们的努力，我哪能一个人打一场仗啊！”

　　“哈哈！”众人哄笑。

　　“娘，菜都准备好了，爹他们......”就在众人说笑之间，大娘从后堂走了出来，看见众人，微微一愣。

　　“定儿！”大郎快走两步，拉起妻子的手。

　　大娘双手抚上大郎的脸，满眼心疼，“你回来了？瘦好多啊！累了吧！快坐下歇会儿！”

　　“哎呀！六哥！你干吗！”突然七郎尖叫一声，竟是被六郎捂住了眼睛。
　　大郎大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分开。

　　“呵呵！快下去收拾一下，过来吃饭吧！”赛花打破了尴尬。大郎与大娘对视一眼，忙拉着手走出了前厅。二郎、三郎也是向爹娘行礼后，各自回房间更洗去了。

　　赛花看着一脸疑惑的七郎道：“快去跟你六哥端菜吧！”

　　七郎抿抿嘴，心有不甘地被六郎拖了走，嘴里念叨着：“干吗捂我眼睛啊！你这人真奇怪！到底什么事啊！”引得站在前厅的赛花和杨业心里一阵好笑。

　　晚膳过后，三郎被二郎拉进书房。

　　“我说二哥，你就不能先歇歇？刚打完仗回来，你怎么还有精神研究兵书啊！”三郎一脸无奈地瘫坐在对面的软塌上。

　　“这次与辽军作战，我发现他们的布阵与上次大不相同，精进了不少。若不是庆州地形有利，这次交战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当然要好好研究一下！你也别闲着！快帮我找找，究竟什么法子，可以一举击破他们？”二郎一脸认真的坐于案前，眼睛一直盯着兵书，并未抬眼。

　　“你怎么不找大哥来陪你看啊？”三郎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满脸的不情愿，“我进杨家军还不满两年，作战经验哪有大哥丰富啊！”

　　“你没看大哥还要顾及大嫂吗？我怎么忍心打扰他们？”二郎依旧翻阅着兵书。

　　“我看你也该早点讨个媳妇！省得你一天到晚缠着我！天天就知道兵书兵书！兵书都快成你媳妇啦！”三郎抱怨道。

　　二郎终于抬眼，目光冷俊，吓得三郎从软塌上跳起来，“我看还不行吗？什么哥哥啊！狠心的哥哥！”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赛花走了进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赛花看看二郎，又看看一脸无辜的三郎，随即明白过来。“三郎，先回去歇着吧！娘有话要和你二哥说。”

　　三郎一听这话，脸笑得像朵花，“哈哈！好啊！娘和哥哥也早些安置啊！”说完撒腿就跑。望着像逃命般的三郎，二郎无声叹息。

　　“娘，找孩儿什么事啊？”二郎问道。

　　赛花走近二郎轻声道：“不用这么用功吧！一回来就研究兵书！”

　　二郎笑笑：“我是想快点把问题解决了！”

　　“哦？那你的问题什么时候解决呢？”赛花微笑道。

　　“我的问题？”

　　“对啊！你都年满20了，你大哥像你这么大时，早已与你大嫂成亲了，你怎么就不上心呢？”赛花坐下了下来。

　　二郎干咳两声，“娘，我......”

　　“行啦！别拿你要研究兵书做幌子啊！兵书什么时候不能看啊！可这媳妇要是再不讨，你可怎么办？”

　　“娘，孩儿现在无心这些事！”二郎双手扭着兵书，低头道。

　　赛花看着一脸紧张的二郎，不禁破笑：“你啊！每次一和你提这事，你就紧张成这样！”

　　“娘！您不知道！那杜慧岚实在是刁钻野蛮。一天到晚缠着我不放，做事无半点分寸！全无大家闺秀之做派！我一见她就头疼，怎能与她......与她......”二郎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却见娘亲依旧满脸微笑的盯着自己，
　　“娘，您别这样盯着孩儿！”二郎重新低下了头。

　　赛花拍拍二郎肩膀：“杜姑娘的事，娘清楚！娘又没有让你非要娶她，你自己的事当然要你自己做主。只是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要上心才是！”二郎听娘亲如此一说，便安下心来。

　　“娘，您找孩儿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给孩儿听吧！”二郎忽然怪嗔道。

　　“机灵鬼！”赛花白了一眼二郎，继续道：“明天是一年一度的祈福节，你大哥要陪你大嫂回娘家，几个弟弟又顽皮，所以......”

　　“所以娘想让我和三弟陪您去嘛！”未等赛花说完，二郎便抢先道。

　　“你呀！就是太了解娘的心思！要是你什么时候能了解姑娘的心思，就算你完全开窍啦！”赛花摇头。

　　“娘！”二郎又紧张起来，“我明天陪您去就是了！别再说了！天色不早了！快回房休息吧！”说着把赛花推出了房间。

　　赛花停在门口扭头道：“好啦！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去求只姻缘签！”

　　二郎脸“唰”到红了，“娘！”二郎窘迫地不知所措。

　　“呵呵！我这傻儿子，就是这种事情不开窍！”赛花笑着转身离开，二郎关上书房的门，叹息道：“明天又有得受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