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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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这一说左桥心下有了谱，少年的眉眼也渐渐与那侍卫头领的样子重叠了起来。昨晚月色朦胧，左桥没能看个真切，竟没想到那人如此年轻。倒是这少年的声音和记忆中的大笑声极为相似，想来应是同一人。
少年年纪不大，力气倒有几分。左桥费了好些劲才总算没被少年拖着走。
少年急得眼圈儿都红了：“有病不看大夫不行。你跟我去，费用我会付的……”
“行了，我想起你是谁了。” 左桥终于出声打断。
少年眨了眨眼睛，脸上立即一片阳光明媚：“真的？真的？”
左桥忍不住笑了，心道宫里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个孩子来。
“你是宫里的侍卫？”左桥问。
“不是。”少年嘿嘿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听姐夫说，他二哥要回宫里来。我就求他让我快些看看二哥长什么样子。”
“你姐夫，是明溪？”左桥顿了一下，问道。
“嗯，就是明溪哥哥。”少年边说边一径儿点头。
“那你为何要来看我？”左桥笑着问。
少年忽然抬头，眯起眼睛，对左桥上上下下认真打量。
左桥被他看得发毛，半晌才开口道：“怎么了？”
少年满脸疑惑。“你和太子殿下是有点儿像，但长得不一样啊……”
左桥失笑，也顺着他的话道：“我和大哥是有点儿像，但一定要长得一样么？”
少年立马一本正经起来。“孪生手足总该长得一样的。我和我姐站一块儿，要不开口，不是家里人还认不出我们谁是谁呢。”
左桥打量了下少年，心道一女子长成这样还真够……特别的。
顿了顿，左桥踌躇着尽量婉转地开口：“令姐……和你长得一般高？”
少年点了点头。
呵，那可得比明溪高出半个头去。
“那性子呢？”
“这倒不太一样……”少年答着，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抬起头，恶狠狠道，“问这么多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姐就要嫁人了，你可别打她主意。”
少年一脸凶狠地龇着牙，挥着拳头张牙舞爪，活像一头发了怒的小狮子。左桥一时没绷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你你笑什么！我姐和姐夫感情好着呢，你想都别想……”少年气急，涨红了脸说不下话去。
左桥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正了正颜色开口道：“我关心下弟妹，你至于反应那么大么？”见那少年还一脸忿忿地瞪着自己，左桥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你看，你和你姐性子不一，我和大哥长相不一，这不挺正常？”
少年死盯着左桥，好一阵才缓了下来，点了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那是我错怪你了。”
“不客气。”左桥一脸大度。
这下闹得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我我带你在京里逛逛吧。姐夫说你很久没来了，京里我熟……”
“行。”左桥豪爽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正愁闲着没事儿。京里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劳烦你带我见识见识。”
少年一下两眼晶亮。“我知道一处地方，我带你去。”刚走了两步，少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挥了下拳头。“你要真敢打我姐主意，看我不把你打趴下。”
嘿，这孩子。
※ ※ ※ ※ ※
左桥原本以为自己不过会被带到酒楼乐坊，就连进勾栏的准备都做好了。哪知这名叫萧扬的少年一路领着自己过了市井集结之地，直到将近内城才停了脚步。
面前是一座两层高的气派楼房。左桥抬头，见檐下悬一横匾，上书“兵策阁”三字，竟是今上御笔亲题的。
两人才刚站定，就有一管事模样的人迎了上来。
“萧少将军。”来人一揖到地，态度极为恭敬，“楼上的位子一直给您留着，您是现在上楼还是先在大堂坐坐？”
萧扬有些不太自在地开口：“今天……直接上楼吧，我就带个朋友来看看。”
管事向左桥看过一眼，行过礼，一路恭敬地引着二人进去。
进了大堂，左桥才发现此楼内里极为宽敞。堂中一簇一簇坐着不少年轻人，单看衣着打扮便知都是有身分的人物。堂中圈出一块地，垒起一个高台，恰与两人座位正对。
二楼显得很是清静，从楼上几乎能将整个大堂一览无遗。左桥萧扬这一侧不过四五张席位，也只有他们落了座。
两人坐定后，立即有人上前奉了茶。待得管事退下，萧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萧少将军，你带我来的究竟是什么地方？”左桥边打量着四周的摆设边打着趣问。
萧扬正一口一口灌着茶水，听得左桥开口立马停了杯。
“兵策阁。嗯——就是给人论兵说战，谈讲兵法战策的地方。”说完，又瞪着左桥道，“你别这么叫我。”
左桥挑了挑眉，低头望向楼下正高谈阔论的人们，心道若非先前在宫里换了身衣服，自己怕是还没进门就被轰了出去。
“你兴致挺高。”左桥随口道。
“嘿嘿。”萧扬抓抓头，总算从被那管事奉若上宾的尴尬劲里缓了过来，“要说京城里哪有比这儿更有趣的地方。行兵布阵，兵书战法，车粮军马……”
左桥先前便知眼前的少年必定出身不凡，可也没能料到他竟是掌有天下将近四成兵马的萧家中人。萧家代代出身行伍、忠烈护国，是百姓口中争相传颂的英雄。现今萧家家主已年近七旬，而眼前这位刚满十八，却已有足足六年军龄的少年正是萧家孙辈的人物。
萧扬犹自兴奋地滔滔不绝，却被左桥出声打断。
“那是做什么？”左桥指向高台。原本空无一人的高台上支起了木架，此时正有人挂上大幅地图，地图前摆着布有兵阵的沙盘。
“你今日来得巧，正赶上‘对策’的时候。”萧扬一脸兴致盎然，“一会儿会有人上去攻守对阵，输的退下赢的继续——就算打擂吧。连胜五场的就能与擂主照面了。”
萧扬正说着，一阵震天的锣鼓声响起，原本热闹的大堂即刻鸦雀无声。先前在门口恭迎二人的那名管事走到台前，细致地向众人讲解“对策”的规矩。之后又一声锣响，两名青年一跃上台。
左桥对这些兵法战阵的事儿兴趣不大，只看了一会儿便只一心专注喝茶。萧扬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应着满堂喝彩声叫好。
待得第四壶茶见了底，左桥有些坐不住了。
台上似乎已有人连赢了数场，堂中叫好声不断。左桥百无聊赖地扫过一个个面红耳赤的青年人，颇为无趣的啧啧嘴。正思忖着寻个什么理由脱身，目光却突然滞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