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可爱这块料》时祈

12、不可爱

　　离校前，篮球社举行例行一次的离校聚餐。
　　初雪心无旁骛地学习了一个星期，总算把大大小小的考试应付了过去，只剩三天后的一门艺术概论。
　　她好些天没见过程言秋，临出门前更是特意把洗好的围巾叠得工工整整地装进了小礼袋里，想着还给程言秋。

　　篮球社的男生居多，都是食肉动物，因此聚餐也选在了烤肉店，X大的小南门有家以蘸料出名的烤肉店，暗褐色的酱料上装点着柠檬碎片，爽口酸甜。

　　初雪进门时，大部分人已经坐好了，篮球社的人撑起了小店的半边天，见着初雪热切地往里面招手，让小姑娘坐过来，初雪眼遛了一圈，也没看见程言秋。

　　小姑娘沉默一下，用筷子点了点蘸料，没忍住挑起话题：“今天程学长不来啊。”
　　“学长早就退社了，好像是不来了。”
　　“不过林妙好像叫了，怎么着啊？喜欢人家。”

　　无论什么时候，喜欢都是个敏感的话题，只要稍稍一提就像勾了火，能引起一堆人的注意，大家伙肉也不烤了，大眼瞪小眼，等着初雪的回答。
　　初雪“咻”地一下脸红了大半，缩了缩脖子，整个垂下头，反驳起来也毫无力度：“就，没有。”
　　众人哈哈一笑，也没放在心上。

　　初雪有点失望，慢悠悠地把袋子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盯着面前的烤肉盘发呆，仔细想了想，程言秋今年大三，退社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又是她们篮球社的聚餐，不来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她正出神地想，店门推了开来，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小胡萝卜头语气轻松愉悦带着轻松的迎接音乐大喊：“欢迎光临——”

　　程言秋身着一身黑色，单肩背着个挎包，被林妙连推带拽地往前走，表情有点不情愿，目光转了一圈，瞟到初雪又偏开。

　　“坐初雪那边。”林妙拍了拍程言秋的后背，安排了位。
　　好像也没错，大家都坐好了，只有她这边空了个位置被她放了袋子。
　　初雪心里七上八下，也说不清个缘由，只是慌忙将袋子拿开，放到腿上，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就等着程言秋过来。

　　程言秋淡淡地“嗯”了一声，把背包挂在椅背上，坐了下去。
　　兴许是刚从室外进来，程言秋整个人带着一丝冷冽，混着冰冰的风的味道，刚一坐下整桌的人就都围着他转，又是倒饮料又是倒酒，恨不得把东西都往他面前递。

　　“程…同学。”
　　自从初雪不叫他韩同学以后，每次叫程言秋都有股别扭劲，总觉得不该这么叫，却也不知道该叫什么，次次都有些磕巴。
　　程言秋瞥了她一眼，应了一声，等她继续。

　　小姑娘捏了捏腿上的袋子，慢慢推过去：“谢谢你的围巾。”
　　“嗯。”

　　其实初雪憋了一肚子的话，都想说给程言秋听。
　　比如说视听语言的考题啦，前天去吃的辣炒花甲啦，初父初母给自己打电话发生的趣事啦。
　　可一见到程言秋，这些话都在嗓子里回转着，却出不了音。

　　“闷着干嘛啊。”林妙从桌上开了瓶啤酒，给几个人倒满以后，成了个空瓶，把酒瓶放到桌上，朝程言秋挑眉，又问众人：“来啊，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开头几把，初雪运气不好不坏。
　　没有转到提问者，也没有转到回答者。
　　正当初雪偷偷庆幸的时候，深绿色的酒瓶却不偏不倚正巧到了她与程言秋的正中间。

　　“啊啊啊。”林妙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拨弄，声音也高了几阶：“你们两个人要找一个出来接受！快选呀！谁来真心话大冒险！”

　　初雪不想让程言秋为难，老实巴交冲在最前线：“我吧。”

　　刚才小姑娘目睹了前几个人刚找邻桌去搭讪呀，或者冲出门口大喊自己是猪，甚至还要求当众亲脸颊的。
　　都怪让人脸红的。
　　想到这里，初雪的脸烫了起来，怕有更过火的事情，赶忙补上一句：“我选真心话。”

　　程言秋听闻，瞥一眼初雪。
　　小姑娘紧张兮兮的，小手紧紧握着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时刻注意对面的人的口型，一副是怕出难题的模样。
　　谁都没点中，分明可以不说的啊。
　　但他没点破。

　　而桌上的人摩拳擦掌，几个人凑在一起咬耳朵商讨过后，最终将提问的重任委托给了林妙。

　　林妙身为提问者，像法官一样，威震严肃，锤了锤饭桌：“问题很简单啊，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初雪：“……”

　　太羞耻了吧。
　　这么多人面前。

　　初雪两眼一懵，只感觉有股气血直冲冲地往脑门上撞，脸也泛起红晕，小姑娘支支吾吾，嘴巴不受控制，也说不清话。

　　她喜欢。
　　喜欢。

　　还没有逼出她的回答，程言秋倒先开了口，摸了摸鼻子，整个人显得不太在意，尾音上翘：“我替她吧。”
　　众人：“？？？”

　　“有啊。”
　　听起来不太像是真的，更像是梦境里的虚无，轻飘飘的一团雾，只可远远看着，一走近就迷失其中。

　　众人震惊，篮球社几个饿狼都盯着初雪，原本是想掏出小姑娘一点心意，没想到一套个大料。
　　这算哪跟哪啊？怎么就突然出了个花椒彩虹料？

　　林妙噗嗤一笑，笑出了声：“诶，这说得是你自己啊还是人家小姑娘的心思。”
　　“我的。”

　　众人轰然，他也不管，只是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瞧了林妙一眼，举起酒杯，抿了一口，也不再解释了。

　　这个游戏的好处在于，大家的好奇永远是短暂的，过了兴奋劲便能把答案抛到一边，也没人在意。
　　可这一切对于初雪而言却是不同的。

　　她两眼一懵，望向程言秋。
　　男人的侧脸坚毅，稍稍扬着头，睫毛很长，一双鹰眼又黑又亮，唇角带笑，像是想起了自己喜欢的女孩。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他会喜欢人呀。
　　他是因为有喜欢的女孩子所以一直不谈恋爱呀。
　　好像是言情剧里的专一男主深情款款都只为了一个人，而其他人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所以他才觉得没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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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Gin小朋友的手榴弹～
感谢薛琴小朋友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