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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如若,寒雷 ...

  •   如若不然,君,吾爱。

      已是十月,我的孩儿在半月前被诊断了出来,临兴奋不已,给了我许多赏赐,太后也是,不过,我却多了许多个限制。
      我坐在冷宫的院子里,再次看着那幅画。
      画上的女人,是个绝色,堪称天下第一美人。雪白的皮毛裘衣,头上仅有一根羊脂白玉簪,手上,还怀抱着一只小兔子。在大玉雪山之上,美丽的雪花似乎只是她的配景,眼神如同寒冰般冷冽,不过,她看着作画的人,透露出了一点感情,那种感情,是生死相随的相伴。
      这画上的人,正是我,却,看起来比我美。
      白如若。
      这女人的名字,题在画中人的边上,下面一枚印章,刻着,寒雷。

      “湘瑶子。”我将画卷收起,还给她,那老婆子,便是玉兰子和百合子的师傅,湘瑶子。在江湖,鼎盛一时,又突然退出江湖,世人皆不知晓原因。湘瑶子现在还能看出年轻的美丽,她并不老。
      是玉兰若水功的第二代传人,不过,玉兰子一直不知道,湘瑶子在这里。湘瑶子在这里安享天年,师母也没有找过湘瑶子。其实,这次授功给临,湘瑶子也有吩咐过。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什么人,才能做出遗忘药。我到现在,还在想,为什么师傅当初打了晕齐齐特穆尔,然后,给她喂了一颗丸子她便忘记了,我是玉箫仙子的事情,难道,这世上,真有遗忘药?
      “师尊,今日的练功,便到此处,您可以休息了。”湘瑶子对我一直都很恭敬,她本叫我师祖,她说,白如若是玉兰若水功的创始人,而我,便是她的转世。师祖很早便说过,她要还别人一件东西,得转世,日后,拿着这幅画想认与她,并将玉兰若水功全部传授与她。
      我不愿让她叫我师祖,我是我,白如若是白如若,但湘瑶子不愿意,经一番后,终于改口,叫我师尊。
      我点点头,她是太皇太妃的身份,连太后也对她恭敬,不过,她鲜少踏出冷宫的门,宫中人,与很多也不认得她了。
      “那我便回宫了。”玉兰若水功,一共十层,两月多下来,我已练到第七层,连得十分快,对这个功,我有种特殊的迎合力。一学,便会。
      可是,练功时,我便分不清,白如若是谁,是我吗?
      当练完功,便好了。
      她白如若,这个女人有着绝世的容颜,和我相同的容颜,却,看起来比我美不知多少。白如若,她便像是冰川里出来的雪女,也像是乱世的风尘,她的冷不知比我有多少倍,她也不知比我多出多少女人的风情。白如若,绝世的武功来至她所创,我只不过是记忆上一辈子的招式罢了,她在大玉雪山上,丝毫不畏惧寒风,冷冽冰川只是她的陪衬,她坐在冰山之上,冰的寒气,她丝毫不畏惧,我与常人相比不怕冷,与她,是玩玩不能比的。
      而我,冷凝月,又算是什么?有着玉箫仙子的称号,有着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又算的了什么,武功卓绝无人能及,又算的了什么,若是白如若,我定在她之下。
      我冷凝月,还要与后宫三千女人争宠,即使得到皇帝的爱,也不能将爱一人占有,即使我有着天下第一的称号,只要她白如若一出世,我便在她之下,即使我不愿勾心斗角,也不能向她一般,隐居在大玉雪山之上。
      白如若,我真的好羡慕你。可是,天底下,又有多少女人羡慕我?

      在寝房里,我用锦帕轻轻擦拭着玉箫,这玉箫,因常年用来杀人,吸了人血,上面则了丝丝血丝,自从我用它练玉兰若水功来,真的婉如净水办,血丝渐渐少了去,而且,渐渐恢复了初见时的洁净。如果,不是师傅说,这是他请朋友特地打造的,我会以为,这是白如若的东西。
      “这把玉箫本就是你的东西,所以,你使得它,别人,使不得它。”窗外,一阵虚虚缈缈,似天音般,从没听过的声音,却不知为何,如此,如此的熟悉,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
      抬头一看,只见一人坐在我的窗前,发墨如蟠玉,风将发丝吹至我的脸庞,柔软得,就似水一般。面庞精致,比女人还要完美的,连临都比不上的容颜。
      他轻笑,手轻抚着膝上的玉琴,每一举一动,都如同玉一般的地精致。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看呆。
      我看着他,任是不动地眨眨眼,却很自然的叫了出来,“雷。”
      他任是轻笑,看着我,目中满是柔情,他也叫道:“冷凝月。”
      心中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直盯着他,问:“你是谁?”
      他不答,只是默默的弹起琴来,细听之下,竟是我那日吹奏之曲,带着一分悠扬,一分婉转,一分凄哀,一分幸福,一分愁苦,一分美妙,一分苦寂,一分相依,一分落寞,一分凄凉,冷冷清清淡淡。
      我不语,只是细细聆听着他的曲,却又问:“你是谁?”
      他眨眨眼,对我笑,琴声依旧未变,只是更加清晰,他说:“你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我不语,握着玉箫,它有些暖暖的,入我的心中,却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我不知道。”
      “寒雷。”他说。见我怀疑得看着他,又重复的说了一遍:“我是寒雷。”
      说完这句,寒雷突然站起,倒退得向后飞去,我追至窗口,他却去了树上,对我又笑道:“冷凝月,我在等你。”
      说完这句,他却突然消失。我却突然停顿,没有去追。脑袋里突然穿过一串激灵,他,是白如若的寒雷,他说的等我,不是等我,而是,他的白如若回到他的身边。
      寒雷,你究竟是谁?

      又是午后,我并没有小憩,而是倚在窗边,那日,寒雷走了之后,我发现,玉箫上的血纹竟然少了大半。
      不觉中,我拿起玉箫,又吹起那首曲子来。
      窗外的树上有些摇曳,我抬头望去,只见寒雷正坐在我窗外的树上,细细听着我的曲子,我也不理会他,而他却一甩袖,正当我以为他要走的时候,竟凭空从变出昨日那把玉琴,然后,与我箫声和鸣。
      琴箫之声,仿佛能直破苍穹,直至九天。似乎天上的神仙都赞叹这合音。
      突然的,我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门边。
      临倚在门边上,看着我,眼中有痴迷的神情,听见我停了,静静一怔,说:“怎么不吹了?”
      什么时候,我连他进来了都不知道。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寒雷依旧在那边抚琴,而临却恍若未闻,当外面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
      “你怎么来了?”我看看他,不语,倒是有些不愿,被他打断了吹箫。
      他走过来,想要伸手缕我的头发,却被我躲开,手停滞在空中,却还是轻笑:“怎么了?”
      我不语,走至桌边替他沏茶,道:“来了也不让人通报,还打断我吹箫。”
      “唔,是不是罪该万死?”从伸手环上了我的腰际,双手放在我以凸出的肚上。“从外面就听到了你的箫声,不想让人打断。”
      “所以你就亲自打断了。”寒雷的琴声依旧为断,只不过多了些杂乱之声,我拍开他的手,将茶水塞入他的手中,“你胆敢再打断一次试试看。”
      重新拿起玉箫,落座在窗边,寒雷已不在,我只能从方才断了的地方重新吹奏,单人,却无方才之清幽,方才之独韵,方才之意味。
      “看来我真不应该打断你。”临说着,我再度停了下来,看着他,“罢了,今日你也乏了,今日本想过来看看你,你也累了,那我便明日在来。”
      我看看他,心中却深叹一口气,只从边上拿了一件金龙白玉袍子给他披上,“秋冷,你自己注意。我乏了,想休息休息。”
      他俯下身来,亲吻了我的脸颊,道:“真希望我们的孩子早些出世。这些日子你对我来,冷漠许多,倒是听到宫人说你为了孩儿,多难吃的补药都吃下去了,比对谁都好。”
      “你连你自己皇子的醋都吃,真是醋意浓厚。”我笑他,却走向内间,朝他摆摆手,“我累了,进去小憩一会,你自己愿意留就留,不愿意回去批奏章吧。老是来我这儿也不好。”

      初见之时,和现今,已是完全不同的场景。我向往的是畅意江湖,或者是隐居于山野之内。可现今,确是,困于深宫之中,夫君也与别人共享,只如一个在金丝笼里的鸟儿。
      临在外面,隔着纱帐,看着我宽衣,上床,然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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