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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有毒吧? ...

  •   C城的冬天被公认是个冬天届的叛徒,不仅从不会下雪,早晚温差大,到了中午甚至还能热的外套都穿不住。

      “谢哥,麻烦你把秋裤穿上,早上出去还是冷的,ok?”谢谓妈一边往饭桌上端早饭一边对着谢谓皱眉。

      “不穿,热了懒得脱。”谢谓双手杵着脸撑起一颗鸟窝头,浑身上下写着老子刚睡醒别惹我的字样。

      摸起手边的一碗豆浆喝了一口,热热的发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溜到了胃部,昏沉的眼睛才有了清醒的趋势。

      徐静华把手中一盘冒热气的包子不轻不重的放在桌子上,瓷碗与玻璃碰撞的清脆混合着她粗声粗气的调侃,

      “这位青少年,请问你可以尊重一下冬天吗?”

      从起床艰难期挣脱出来后的谢谓显得十分淡定,抬手就往包子碗里伸。

      徐静华:“?”

      似乎是感受到徐静华的死亡凝视,谢谓拿着包子的手顿了一下,悬在半空中,朝徐静华咧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夸张笑脸,眯着的眼睛和扯开的大白牙只是一瞬便又收回了原位,若无其事地开始吃包子。

      徐静华看着她的傻儿子无言以对,笑着翻了个白眼。

      “今天去就直接分班了?”

      “嗯。”谢谓吞下最后一口豆浆,起身准备出门。

      “跟新同学好好相处,多跟成绩好的同学学习,听见没儿子!”徐静华从厨房探头出来嘱咐。

      谢谓没吭声,留给她一个背影和一个举到背后的OK手。

      非常的,潇洒。

      谢谓是土生土长的C城人,就读于C城升学率最高的高中。他爸原先自己开公司,挣了不少钱,后来出了车祸去世,留下谢谓和徐静华娘俩。虽然谢振宇留下的财产完全够母子俩安安稳稳富富裕裕地生活,但平时谢谓要去上学,徐静华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家,怪寂寞的,便去找了个公司财务的工作打发时间。

      而谢谓,准高二青少年,成绩中等偏中,待人待物都是一派干我屁事的冷酷,飒的不行。也没什么别的,就是一个原因:

      谢谓很懒。

      每天都是懒得交流的一天呢!(谢谓式假笑)

      --

      高二开学第一天,学校按照文理分科新分了班。

      谢谓到2班门口时,教室里人都已经来得七七八八,有原来相熟碰巧又分到一个班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着暑假生活的,也有和新同学尬聊着自我介绍的,整个不大的空间里充斥着嗡嗡不断绝的吵闹。

      谢谓扫了一眼整个教室,脚步沉重地走向仅剩的没有被占的一个角落。

      烦,谢谓心想。

      姜勇拿着语文教材走进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刚刚响起,非常准时。

      和姜勇一样准时的还有个从后门同步钻进来的高个儿。

      只见那高个儿窜进来后不慌不忙的歪着脖子以身高优势扫视教室,最终目光锁定唯一一处空位后,直奔而去。

      姜勇慢悠悠走上讲台,拿起粉笔,遒劲有力地在黑板上挥洒下自己的名字。转身拍掉手上的白灰,才说话。

      “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及语文老师,我叫姜勇。希望大家能在我手下顺利度过剩下美好的高中阶段。”

      说完又瞥了眼刚刚高个儿入座的位置,抬了抬眼镜,“不过...”

      “班就得有班的规矩,希望你们明白,‘准时即迟到’这个道理,迟到在我这里是大忌。望周知。”

      你还不是踩点来的。众人内心吐槽。

      姜勇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坦然道:“我不用再高考了,我自然是可以例外的。”

      大家面面相觑,竟无言以对。

      “我这里还有许多大忌,等选好班委后我会一条条整理成册供大家观赏学习的。预祝大家学习愉快。”姜勇眯着眼睛笑的温柔。

      班内顿时倒吸声一片,第一次见到把班规说得这么婉转的。

      这个年轻的班主任不仅很难搞,连眼镜都仿佛闪着狡黠的光。

      季展踩点入座后又听完新班主任的温柔一刀,撇着嘴耸肩。有点子厉害。

      正准备掏书,转头恰好看到自己的新同桌把目光从姜勇身上移开,跟自己碰上了视线。

      新同桌穿着整齐干净的校服,黑黑的短发衬得他皮肤很白,睫毛很长,鼻头上不知是冻得还是怎么,有些发红,面无表情的看了季展一眼便转开了视线。

      长得有点子好看,季展心想。

      “那我先点名,互相认识一下。”姜勇掏出点名册。

      “何凯风”

      “到”

      “胡许”

      “到”

      “季展”

      季展抬手示意了下,姜勇看了眼季展,在他名字后面画了个小小的勾。

      ……

      “谢谓”

      埋头的酷哥抬起下巴,细微又清晰地答了个“到”,随后又低下头解手边的那道数学题。

      点到自己后季展并没继续再听姜勇点名,耳朵发空地想着今晚和基友开黑的事情。

      新同桌答到的声音像风一样钻进季展的耳朵。

      他没听清这个名字,转过脸压着声音对新同桌疑问道:“你叫啥来着?”

      谢谓解题的思绪顿了一下,并不想搭理季展。

      季展以为新同桌没有听到,伸手肘过去推了推新同桌,并“嗯?”了一声。

      谢谓皱了皱眉头,扔了本手边的书给季展。

      季展翻开第一页,黑色水笔书写着新同桌的名字,

      “谢、谓。”

      季展小声念完后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噗嗤笑出来。

      谢谓对这莫名而诡异的笑声不解,余光瞄到季展正拿着谢谓的书面色复杂。

      “猥……猥亵??”

      谢谓手下π的最后一笔瞬间被扭曲了形状,

      谢谓:……

      谢谓深呼吸一口,还是没忍住,

      “你有毒吧?”

      ——

      季展是个学霸,但他是个非典型学霸。

      别人成绩好的小朋友预习,他打球。别人成绩好的小朋友做题,他打游戏。别人成绩好的小朋友复习,他陪他妈看狗血电视剧。

      就是传说中那种别人玩他玩,别人学他也玩的天赋型选手。

      可是最近季展有点烦恼。

      他自认为自己从小到大在人际交往方面没出过什么岔子,打球有球友,打游戏有基友,阳光帅气的长相自动吸引着一大帮女孩子的热情,甚至凭借一手高质量作业还能俘获同班同学绝对的拥戴。

      用季展的发小夏雷雨的话来说:“季展的爱戴者多到随便放个屁都能砸中一个。”

      我的屁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季展手动微笑脸。

      季展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自从他在开学第一天对新同桌不小心脱口而出嘴贱了一句,新同桌对他报以一副仿佛看一个联想丰富,爱给别人取外号的傻逼的眼神,并配以一句“你有毒吧”的发自内心的疑问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交流。

      季展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想。我没想给你取外号……

      还没等他脑抽反应过来,正准备解释来着,却被姜勇无情地打断了。

      “季展同学,你来当班长吧,有什么意见吗?”

      温柔一刀打在自己身上,季展一个激灵,

      “我不……”,想当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没意见就好。”姜勇咪咪笑,

      这位老师听力真的没有问题吗?

      “老……”

      “季展同学成绩好个子高,我相信他的能力,一定能带领我们班同学走向更好的明天。”说完竟还伸出了右手斜上举,配以标准的畅想未来的演讲手势。

      “等……”

      “还有其他班委的位置有人想主动担任的吗?”

      张到一半的嘴硬生生被刀子塞了个满。

      我服。

      季展这时才瞥到教室里其实有许多熟悉的面孔,都是原来班上或者隔壁班打球认识的,都正幸灾乐祸,偷偷忍着笑看着季展吃瘪。

      甚至还有人偷偷向季展比过来一个大拇指。非常,看热闹不嫌事大。

      季展松了口气,之前不想当班长就是嫌麻烦,原本新同学就难组织难聚拢难安排,高一大家又在不同的班级里呆过,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些“还是原班最好”情结,在这个环境下主动当班长的都是傻蛋。

      不过现在看来都是熟人兄弟,一切好说。

      只是这赶鸭子上架也不能不听鸭子叫唤两句啊!

      季展憋屈,发自肺腑的憋屈。

      本来他不是个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看法的人,甚至被误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是一想到谢谓那冷漠的脸上发出的鄙视神情,他就感觉一口浊气在胸间激荡。

      一开始季展还没什么,想着总是有机会解释的,男人嘛,最多打一架的事。

      可是自那以后,谢谓仿佛把他当作空气,不说话不接触,连眼神都没有过碰撞,就像他们之间有一条无形的三八线,谢谓谨慎地跟傻子保持着距离。

      季展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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