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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死者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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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归尘,土归土。
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得到解脱。
——《圣经·创世纪》
*
清理过后的现场,还是有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围观的群众换了一拨又一拨。
调查组的人兵分两路,一组通过尸体线索来调查死者的身份和相互之间的联系,一组重新赶往继续进行探勘。
意外的是,陆昭胤主动请缨要跟着秦苏他们跑现场。
“那尸体怎么办?”秦苏好奇地问道,“就全部检查完了吗?”
“剩下的事情许浪会做好。”陆昭胤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拔开腿就往外走。
“唉,你去哪?”秦苏在立马跟上去。
“开车。”
秦苏本以为陆昭胤会开自己的车,结果到停车场,他二话没说的坐在了自己的机车驾驶座。
“你的车呢?”秦苏站在一旁。
陆昭胤:“我的车还没送过来。”
“那你怎么不去坐李骞的车?”秦苏没好气的说,敢坐她机车的人,陆昭胤还是第一个。
局里谁不知道,刑侦中队中队长秦苏最宝贝的东西就是她的车——黑色的哈雷,平常别人摸都摸不得,更别说骑了。
“舒服。”
秦苏安慰自己,跑现场要紧,仅此一次。
“那你坐后面去。”秦苏戴上头盔,准备跨上车。
“我来开,你速度太慢。”陆昭胤看着秦苏,挑了挑眉。
第一次有人说她骑车骑得慢,秦苏赌气般把头盔摘下扔到陆昭胤怀里,她倒要看看他能骑多快。
提前到达现场的刑警们看到两人的时候,眼珠子瞪得都快都快掉下来了。新来的法医竟然骑着队长的机车,还载着她,这不科学,肯定最近熬夜太累了,眼花眼花,绝对是眼花。
车停稳后,秦苏立马跳下来。
她不得不承认,陆昭胤确实骑得比她快那么一丢丢,只有那么一丢丢。
陆昭胤见她不说话,歪着头忍不住笑了。
秦苏装作没看见,自顾戴着手套挑起警戒线弯腰钻了进去,李骞赶紧凑了过来:“老大,你们发生了什么?居然陆法医载着你,平常你都不让我碰你的宝贝的啊!”
秦苏白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也不想的好吗?
“有什么发现?监控还有用吗?”秦苏岔开话题。
“监控损坏得太严重了,里面的数据没法恢复。已经调查出来那间办公室是近期才被人租下来的,当初说是有个什么广告宣传公司。房东看他们像是年轻的创业者,还特意便宜了租金。”李骞翻阅着笔录,“房东在那边,我们要不要再去问问。”
房东是五十好几的阿姨,笔录完之后非说要守着自己的房子,死活不肯去警察局再进行调查。
她一看秦苏和李骞走了过来,像是找到罪魁祸首一样一把拽过秦苏。“你们可一定要帮我做主啊,我这一层的房子全部都毁掉了。谁来赔我的损失!当初看着他们像是踏实憨厚的孩子,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说他们是不是吸毒啊,我听说有些新型毒品,吸嗨了就没意识了。早知道就不租给他们了...”
房东抓得劲有些大,秦苏微皱起了眉头,“吸毒?”
“排除这种情况,我没有在尸体里面检查出来任何一种毒品。”陆昭胤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解释道。
“会不会是你检查错了。”房东还在喋喋不休的沉迷在自己的推理世界,眼前冒出的这个小伙子长得是挺俊的,但是能力好像不行,竟然敢否定她。
“不要质疑我的专业。”陆昭胤仿佛看穿了房东在心里的想法正色反驳道。
秦苏觉得有些好笑,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说几句还爱犟嘴。
陆昭胤转头看到秦苏在隐隐憋笑;“去案发现场看看。”
电梯还是不能运行,三人依旧只能走消防楼梯爬上去。
“这栋楼当初都是分层出售的,这一层的业主都是同一个人。总共有十五间房,其中八间租给了一家旅行社,他们正好全社出国参加活动逃过了这一劫。这一间房租给了一个叫夏蓓蓓的女大学生,说是用来当创业工作室。剩下的房间还空着没有租出去。”一位刑警向他们介绍到目前掌握到的情况,“按照房东给的联系方式,目前我们联系不到夏蓓蓓。通过当初登记的基本信息,我们找到了她的大学辅导员并且联系上了父母,现在他们应该去警察局了。”
“夏蓓蓓就在那二十二具尸体里边。”陆昭胤听完很肯定的说道。
秦苏:“为什么这么说?”
陆昭胤:“没有为什么。”
问了也是白问,当她没问。
凌晨条件有限,现场勘查很难发现点什么。
现在技侦员们又重新开始地毯式搜索,秦苏缓缓蹲在角落,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她好像忽视了。
陆昭胤戴着白手套随处翻了翻,到处都是灰烬,手套很快变成黑色的。
过了一会儿,他也学着秦苏,蹲在她的身边。
“是摆在这个地方吗?”陆昭胤开口。
“恩,我总觉得那里有点怪怪的。”
从旁边经过的李骞,看着他们几乎是复制粘贴,动作一模一样地蹲在角落对着墙指指点点。他们两才怪怪的,这面墙有什么好看的。
“这面墙没有被炸开,尸体也没有被炸碎,说明这不是爆炸点。”
陆昭胤的声音一下子穿过秦苏刚刚思考的盲点。
“那就是有人故意引爆特意让我们发现这些尸体的。”秦苏飞快的接着话。
陆昭胤不可否置的挑了挑眉,“现在关键就是要找到他们关系网中的交叉点了。”
**
许浪在他们去现场勘查的时候,把二十二名尸体进行了DNA检测,通过对比现有基因库中的采集信息确定了二十一名死者的身份,还有一具查不到任何有关信息。
夏蓓蓓,二十二岁,女,艺术大学舞蹈专业系大二在读生。
陈默,三十岁,男,市中心医院见习医生。
沈凌,二十五岁,女,公务员。
王子朗,三十二岁,男 ,前中心小学体育老师。
赵倩,二十八岁,女,外贸公司职员。
...
最后剩下推测年龄十六岁的尸体,女,身份信息不详。
秦苏她们从现场赶回局里的时候,夏蓓蓓的父母以及辅导员已经赶来了。秦苏以为他们会很悲痛,刚想安排两名有经验的女警上前安抚,就听见夏蓓蓓的母亲低声咒骂:“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一天天的都在外面鬼混。跟她娘一样,都是祸害。”
原来,夏蓓蓓的亲生母亲在她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亡,夏父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她拉扯到五岁。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妻子,两人结婚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儿女双全的夏父乐得把全部精力都花在挣钱养家上,常年出差就把两个孩子交给妻子管。夏蓓蓓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来越叛逆,经常和他们对着干。相比较儿子就听话许多,夫妻俩逐渐把重心完全倾向给了儿子,任由夏蓓蓓一个人。
夏蓓蓓的辅导员对她的评价也不太好。经常夜不归宿、逃课、和同学关系处理不好、不积极参加学校活动。她最近的行为动态更是了解的少之又少。
等到与其他尸体相关的人赶到的时候,集体的反应都比较冷漠。
陈默,考了三次才考上实习医生,家里父母都是赌棍,能当的东西全部当掉了。在同期花钱找关系跟好的导师的时候,他只能像踢皮球一样从这个科室赶到那个科室。联系到父母的时候,他们都还在牌桌上。
沈凌,别人口中捧着金饭碗吃皇粮的人。其实她压根就不想当公务员,父母安排她找个稳定的工作,到处相亲。家里还有个弟弟等着拿她的结婚礼金当迎亲礼。
王子朗,父母双亡。从小由外婆捡废品养大,大学毕业后被招进前中心小学当体育老师。前不久,外婆重病去世。屋漏偏又适逢大雨,校长为了安插她的一个亲戚进来当老师,找茬辞退了他。
赵倩,一米五,体重一百五。外贸公司当客服,父母、同事都嫌弃她的样子,对她也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丝毫没有一点存在感。
...
人物画像逐渐清晰。
死者大多都是独居,社会地位比较低,没有什么存在感,人际关系简单。
***
从现场带回来的两台电脑资料基本全部损毁,但是有一台竟然还能自动登进去邮箱。
大家都在忙活各自的事情,谁也没发现就在刚刚,闪着雪花点的显示屏出现了一条新的提示消息。
叮咚,你有一封新的邮件。